姬阳的杯子还是满的，姜离的杯子却已经空了。
“梨姐姐，你帮我拿着，我再去给你买一杯。”他说着将奶茶杯塞给她。
“不用了吧……”
“你喜欢珍珠吗？这次给你买珍珠奶茶吧。”
“珍珠？不用这么贵吧。”姜离觉得取名珍珠，那一定很贵。
“不是真的珍珠，是用糯米或者木薯做的小丸子。”姬阳说完便去买了。
姜离看着他的背影，心想：“奶茶确实挺好喝的，再喝一杯也不是不行。”
不久，姬阳拿着一杯珍珠奶茶回来，先将管子插好，再接回自己的奶茶，同时将珍珠奶茶递给姜离，又将她手中的空杯子拿了过来。
姜离侧过身子，吸了一小口。
“好喝吗？”姬阳问道。
“嗯。”她点了点头。
两人离开奶茶店，继续前行。
姜离吸到了几颗珍珠，微微鼓起腮帮子嚼了嚼，问道：“阿姨为什么不让你喝奶茶？”
“也不是不让我喝，就是让我少喝点。”
“确实应该少喝点，此物于你修炼无益。”姜离吸了一口奶茶。
“我妈只是说喝多了会胖……”姬阳小声道。
“贪图口欲之快，自然于身体有损，你身为预言之子……”姜离见姬阳看向她，正色道，“别看我，我就是今天喝了两杯。”
“好吧。”
姬阳看到路边有一个垃圾箱，便把先前姜离喝掉的空杯子扔了进去，心道：“看来我以后是喝不成奶茶了。”
他低头吸了一大口手中的奶茶，且喝且珍惜。
抬起头时，却见前面转角处走出来一个熟人，正在打电话。
“呀，那是桀哥！”
“谁？”
“那个红头发的，是我大堂哥姬桀。”
姜离顺着姬阳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人身形高瘦，容貌俊秀，一头暗红色头发，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眉毛，脸有怒容，显得有些凶狠深沉。
“修士。”姜离感知到对方身上有修为，虽然不多。
“桀哥！”姬阳挥了挥手。
姬桀抬头看到了姬阳，也挥了挥手，一边走来，一边对着电话里怒吼道：“烦死了，死老头子！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自己小心点吧，别掉进海里淹死了！”说完挂掉了电话。
这时，他已来到了姬阳和姜离面前。
姬阳道：“桀哥，你刚才是在和大伯通话吗？你别这样说话，大伯听了会很难过。”
姬桀眼中的凶狠之色淡去，脸上的神情也舒缓下来，拍了拍姬阳的肩膀，微笑道：“我知道了，老头子也习惯了。哥答应你，下次我会礼貌一点。”
“好！”姬阳笑道。
“你口吃治好了，哥替你高兴。”
姬桀又看了姜离一眼，对姬阳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啊，桀哥再见。”
“女朋友很漂亮，你们很般配。”姬桀没有回头，大步离去。
他拿出手机，发现有几条新的信息。
周寻：姬桀，你非要用冷暴力逼我说分手是吧？好！分手吧！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有瓜葛！
周寻：姬桀，你去死吧！
周寻：你这傻逼！混蛋！去死吧！
姬桀盯着屏幕看了十几秒，差点撞上一位路人。
然后他长按信息，删除。
姬阳看着姬桀远去的背影，心中叹了口气，他记得以前的桀哥不是这样的，他不会对大伯说那种过分的话。
姜离吸了一口奶茶，问道：“姬桀是修士？”
“嗯，桀哥和喆哥都在苍雷派所开设的修行馆学过一段时间。”姬阳道。
苍雷派是由拳市境内三大宗门之一，与神拳门和姬阳所在的九龙宗并列。
这三大宗门在由拳市不少地方都设有修行馆。
修行馆是面向一些能感知到灵气，却没有经济实力进入宗门学习的人，传授给他们的是最简单的修炼功法，并给予简单的指导和训练。
这些信息姜离之前通过网络已经知道了，姬阳一说修行馆，她便明白了。
姬阳续道：“我小时候听妈妈说，修行馆的老师傅说桀哥很有天赋，建议送去宗门。但大伯家有两个孩子，桀哥也不愿给家里太多压力……”
……
“啊！”
“桀哥不要啊！”
“桀哥你放过我们吧！”
一家废弃的啤酒厂某车间，断断续续传出惨叫声。
地上倒着三个人，其中一个黑胖子一边哼哼唧唧地爬起来，一边伸手去揪另外两个人。
“都是你们两个干的好事！还不快给桀哥道歉！”他努力挤出讨好的笑容，“桀哥，真的不关我的事啊！都是阿超和阿五头这两个戆卵自作主张，跟我无关啊！”
“老大，不是你让我们……”阿五头道。
“闭嘴！你找死啊！”黑胖子给了他一巴掌。
“黑狗！”姬桀开口道，“那中间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黑狗闻言全身一哆嗦，黑脸上冷汗直流，“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桀哥，我不能说啊！你也知道规矩的，说了就是死！而且他用的是假身份，我们找不到他，他能找到我们！”
姬桀瞳孔微缩，沉着脸道：“你觉得我不敢动手杀你？”
“桀哥，你只是杀我，他们要杀我全家啊！”黑狗眼中露出深深的恐惧，“或许，或许他们不杀我，那就更惨了，把我抓去做各种研究，注射妖兽体液，改换器官，那我真是生不如死啊！”
一旁阿超和阿五头听了也是瑟瑟发抖。
“就你这身体，他们也看得上？”姬桀冷笑。
“看不上就好，看不上就好。”黑狗讪讪笑笑。
“你卖了什么货？”
“一颗心脏，海龙兽的。”
“嚯！海龙兽的心脏你也有！厉害啊，黑狗！”
“我走了狗屎运，东海上有个紫鹿国人急着出手，我就把那心脏弄回来了。嗨呀，可真够大的，埋在沙船里才运回来的。你可别说，妖兽的心脏就是强，那玩意还时不时地微微跳动，差点被青龙侍发现。幸好老子那船是老式柴油船，本来就乓乓乓震动，给混过去了，嘿嘿。”黑狗说着颇为得意。
见姬桀沉吟不语，黑狗赶紧又道：“桀哥，这次我们错了！以后绝不敢抢桀哥您的生意，以后我们黑狗帮就是桀哥您的人！”
“我的人？我他妈是给乌鸦哥做事！”
“是是是！以后我们是乌鸦哥的人！”黑狗讨好道，“其次我们也是桀哥您的人。”
“下次中间人……”
“我明白！下次一定第一时间把他带到您面前！”
“你明白就好。”姬桀扫了三人一眼，转身离去。
黑狗三人松了口气。
“老大，我们以后怎么办？”阿超道。
“还能怎么办？都是你们两个混蛋走漏了风声！”黑狗说着一拳抡过去，结果被阿超躲开了，便给了阿五头一拳。
“不过话又说回来，该来的迟早要来，山海帮崛起太快，我们先埋伏吧。”黑狗道。
“老大，你说的是蛰伏吧。”阿超道。
“就你他妈读书多是吧！”黑狗揪住阿超打了几拳。
……
姬桀走出厂区，掏出手机，打开短信页面，先输入一个号码，再打了四个字：线索中断。
发完这条短信，随手删除。
然后打开通讯录，找到了周寻。
只是他的手指停在半空迟迟没有点下去，双眼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手机锁屏，映照出他有些憔悴的脸。
“对不起。”他在心中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