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选择
层岩巨渊发生的变故根本隐藏不住，即便是月海亭也仅仅只是比普通人提前知道那么三四天而已。
等到这个震撼的消息传来之时，月海亭也好，总务司也罢都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各种矿物的价格都被限制在了合理的范围之内，而璃月的矿物出口也被暂时中止。
恐慌性情绪最终被中止在了商业层面，几家中小型出口商行因为无法支付货物而不得不申请援助，还有一些重金投资层岩巨渊深层矿场的商人血本无归，但民生领域受到的影响却并不大。
给大众的唯一印象就是，好不容易平和起来的璃月港突然又变成了一个月之前黑岩厂刚刚倒闭时的样子。
意外刚刚发生，辉山厅便向外发布公告，七星携手方术世家已经将层岩巨渊深层暂时封印，避免漆黑污泥的向外溢流，层岩巨渊外层依旧在顺利开采之中，请不要过度恐慌。
另外，辉山厅也重启了璃月几个小规模矿场的重新开采工作，争取早日恢复产量。
至于层岩巨渊的什么时候恢复，还需要月海亭调查完毕才能确定。
此消息一出不知道惹急了多少商人，然而木已成舟，就算是七星也没有多少办法。
倚岩殿中，天权星凝光有些焦虑，此次事件影响过大，情况未明，所以他们只能上报岩王帝君，请求帝君和仙人的帮助。
然而出人预料的是，帝君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什么，您说让我们自己决定？这，我们真的能做到吗？”凝光心中激荡而不安，帝君这是什么意思？
“帝君相信我们能够做到，那么我们就一定能做到，他老人家的判断从不出错。”
“可是，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我们的商会们等待着货物，我们的工人们也还等着复工复产呢！”
“所以我们就一定要要求帝君现在就为我们解决问题吗？”天叔皱着眉毛大声地喝问着。
“你什么意思？天枢星？”
天叔环视一圈一字一句地提醒道：“帝君是我们的主人，而并非仆从；帝君是我们的神灵，而并非信徒。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区区七星去质疑帝君了？”
“没错，在这一点上，我们千岩军绝对支持天叔。”
“摇光星，你！”
“我也支持天叔，”刻晴也旗帜鲜明地站在天叔的一边，“如果事事都仰仗帝君，离开他，我们就要一事无成，那么帝君庇佑我们的意义在哪里？
帝君和众仙已经庇佑璃月一个又一个千年，难道我们还要他庇护我们再一个千年吗？”
“玉衡星，慎言，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
……
刻晴很生气，非常生气，什么叫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
“难道我现在没有站在整个璃月人类最高的权力机关之中吗？难道我们七星的职责不是认清璃月面对的问题然后努力解决它吗？
如果在这里，我们都不能做到就事论事，不能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能将问题剖开来给大家看，那么我们还能商量出什么好结果？”
“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伱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吗？帝君就是我们璃月的天，他的光辉何止能照耀万年！”
“这种话您自己能相信吗？”
矛盾有些尖锐了，于是凝光制止了他们。
“我的同事们，肃静，我们面对的问题，难道不是帝君已经做出决定，要我们自己去解决层岩巨渊问题吗？
刻晴说的话我部分赞同，比如其中强调的就事论事，有事说事。无论如何，这是帝君的意志，木已成舟，我们必须学习如何去解决问题，而不是在这里期盼帝君会改变他的想法。
恕我直言，那样会显得我们七星很无能，各位思考一下，我们坐在这里的意义在哪里？”
毫无疑问，凝光虽然资历不深，但对于权谋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存在，她轻而易举地便将会议拉回正轨，并且形成了一个简单的共识。
会议结束，凝光的私人秘书百闻和百晓来到她的身边，向她汇报接下来的行程和一些事情的结果。
“什么？邱森不愿意去我的群玉阁？有趣，既然山不来靠近我们，那我们就去靠近山好了。”
“凝光大人？是不是有些过于重视那个人了？您的时间这么宝贵……”
“不，我们求人办事就要有相应的姿态，再者说，邱森先生不还是仙家门徒吗，不丢人，将下午安排的那几个商人的见面全部推掉吧。”
“那他们花的摩拉……”
“还给他们，记住，只给该给的部分，还有一件事，帮我约一下刻晴。”
于是就这样，两位七星联袂屈尊来到了邱森家拜访。
当然，刻晴来这里就像是回家了一样，熟门熟路地很。
不过凝光是第一次来，而且身份特殊，邱森出门迎接，三人来到二楼茶室展开会谈。
实际上，要说什么，要干什么，双方都门清。会面只是在表达一种态度，以及确认自己的意向合作伙伴是不是可靠。
显然，邱森十分可靠，凝光非常满意。
“现在，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凝光看着邱森的眼睛，严肃地问：“变革之火究竟是什么？癫火又是什么？
不要着急否定，璃月所有关于二者的一切线索，最终都汇聚在你家这小小的工坊之中。”
“我就知道瞒不过有心人，不过你这样直接了当，我也很高兴，我索性就多嘴两句吧。”
邱森解释了癫火和变革之火的来源。
简单讲那就是，一个是不敢真正降临，担心被打爆的外来魔神，祂的力量源自于人心深处的绝望，祂的权能是毁灭，那个外神名为癫火意志。
而变革之火则是邱森被癫火寄生之后借助癫火的力量，打破癫火而诞生的新的火焰，它强调的是在毁灭中孕育希望，但它代表的神，尚未真正诞生。
如今的变革之火教派正是那些被变革之火救赎的前癫火信徒。
“绝望和毁灭吗？”凝光面露凝重之色，“所以说，黑岩厂和层岩巨渊是癫火教派在暗中破坏？”
“不，这个你就误会了，黑岩厂和层岩巨渊纯粹是天灾加上璃月自己的人祸，毕竟那时候癫火教派甚至还没有抵达璃月呢。”
邱森表示你在想屁吃，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凝光：“……”
一般来说，有一个明确的敌人真的太简单了，这时候只需要强调我是正义，他是邪恶，然后干就完事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但如果敌人竟是我自己，那就代表非常麻烦，非常费力，而且容易吃力不讨好。
邱森很理解凝光的心情，这就好像在要求一个色批不许色色一样，难受啊。
“但是凝光，一切看似命运的馈赠，其实早就在暗中标好价格。
你依靠着自己的能力成为了七星中的掌舵人，我很相信你的能力，现在，请你从自己的经验出发，告诉我，你的选择是什么？
一条看似平坦的大道，还是注定充满荆棘的远方？”
凝光抚摸着自己的神之眼，沉思片刻，展颜一笑，“我不能说。”
然后她起身告辞。
目送凝光离开，刻晴拍了邱森一下。
“怎么了？”
刻晴：“我怎么感觉你最近神神叨叨的，比我还严重。”
“有吗？”
“有，肯定有，反正你不对劲。”
邱森也这么觉得，于是抱起刻晴，“想不想更不对劲一些？”
刻晴闹了一个大红脸。
这时梅琳娜经过，“还请你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自重一些。”
邱森感觉大无语，木头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吧？没看到刻晴人都快绷不住了？还没等他说什么安慰的话，刻晴就已经挣脱，带着自己的秘书光速逃离。
“啊，打扰到您的好事了吗？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这种好事我天天都有。”
邱森赏了梅琳娜一个脑瓜崩，然后返回自己的住处，好好计划一下，怎么能兜住层岩巨渊封闭带来的大量失业，顺便将璃月的癫火苗头全部扼杀。
他已经有了一个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