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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华这会儿正匆匆跟路鸣泽解释着:“嘛,也算是,主要是用来压制Ginnungagap的,以防万一嘛……啊,师兄?!”

路鸣泽回头注意到石化的楚夏两人,把哥哥往身后藏了藏,转头对身后说:“哥哥,恭喜实验成功~看来我们得在未来世界走一遭了呢。”

“还是大宇宙时代哦。”夏弥坏心眼地冲探头探脑要参观孙华的“情敌”眨眼,“而且两位大名人,提醒你们一下,你们暴·露·了。”

孙华僵硬地回头,和远处的记者们目瞪口呆地对视。

“海拉,今年是地球历多少年?”这厢路鸣泽还有心思问时间。

“公元3020年,祝两位时空旅行愉快!”

马桶的隆冬。

夜已经很深了,雪花纷飞,映着如墨夜色像是群鸦的尾羽零落。街头不剩下多少人,圣诞已经近了,比起流连于街头酒吧。

人们大都愿意抱着金发碧眼的小女儿装点圣诞树,或者拥着太太来一杯家庭温馨满载的潘趣酒。

但是不排除依然有一些无家可归的人顶风冒雪,打着伞在街头游荡。雪雾里漆黑的伞沿挡住了视线中的一切,晦暗得令人发狂。

当然,也挡住了那个路灯下的影子。

斜倚路灯的家伙像是一头金鬃耀眼的雄狮,身着贴身剪裁的SUp白款西装,嘴角挂着岌岌可危的笑容。

路灯昏暗的光芒下,他的半边脸堙没在黑暗里,黄金铸成的眼瞳熠熠发光,像是要穿透每一把伞准确地找到某个隐藏在阴翳里的人。

然而半个小时后,雄狮终于放弃了继续守株待兔,因为很明显他的目标已经离开了这场风暴。

转身离开的一瞬,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夹杂着雪粒的空气,像是要把某个带来这阵刺痛的猎物咬得粉碎,然后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

第二天卡塞尔学院八卦头条“恺撒深夜华服盛装于雪暴中被人——放了鸽子”。下头跟帖回复无数,其中以最为激进的Id“姓路的人甲”的评论最为欠揍。

该知情人士拥有全贴上线最短的评论,并有幸获得了年度最犀利之句的大奖,奖品是学生会会长的一顿胖揍。

那是三个字外加一个符号:“@孙华”

孙华收刀回鞘的一瞬,暴动的意识才略微冷却。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夜空黯淡得像是一块染满了墨水的抹布。如果这是在天朝京城那么他可能以为很正常,但这里是马桶,这是暴风雪的前兆。

如果现在赶过去的话应该不会迟到太久。

但是……孙华低头沉默地看着自己腰侧单衣下渗透出的酡红,像是泼墨画一样潇洒地染湿了半个腰际。

去的话会被嘲笑的——他直觉里这样想。

于是十多分钟后,一个裹着黑色风衣的东方少年沉默着从tAxI上下来,略微僵硬地迈动步子走进了马桶最豪华的酒店丽兹.卡尔顿,接过微笑的侍者递上来的拉菲,一个人开了房…

在磁卡门合上的一刹那,孙华以几乎是‘喷’的方式吐出了一口血。这所全球唯一能屏蔽一切信号的酒店距离方才的荒郊实在遥远,耗费了大量的时间,这让他的伤口几乎完全和紧身体恤黏合在了一起。

很深的一条疤,看上去像是被一头成年的非洲象牙撕开,从腰侧一直拉到大腿。

随后他启开了那瓶51.8万的红酒毫不吝啬地倒在伤口上,暗红的液体融进伤口里在暧昧的昏黄灯光下盈盈发亮。

果然即使是非人类,还是会有点痛啊。卫生间的镜子里映出少年棱角分明的脸,冰冷的神情挂在那副俊秀的五官上没有一丝松动,然而原本就偏近白皙的皮肤却煞白得像是窗外漫了一地的雪。

简陋的包扎后孙华洗了把脸,把自己挪动到床上,房间里夜间开着暖气,奢华的装横让他忽然想起那个人来。

那个被他放了鸽子现下大概正在暗怒中的中二代。

三天前昂热把任务函递给他们的时候恺撒显得有点…高兴,从办公室出来不由分手便以学生会和狮心会的新一轮活动拉了他上他的玛莎拉蒂。

结果只是把他扯到了一家威尼斯风格的酒吧请他尝他新调出来的酒而已。

等到哀叫着的孙华冲出去后孙华坐下来泡了一杯咖啡。

——那才不是什么情感。

无论是现在睡在这张床上还是当初他都是这样想的,没可能有任何其它的、坚定的这样想,一直以来孙华对于自己的任何想法都是坚定不移且认为没有任何偏差的,包括他自己的每一个情感举措。

现在唯一让他觉得有点堵的,只是他实在不太能理解自己小心翼翼地避开那点未知药粉然后说

从狮心会出来,恺撒觉得有点懵,是的,这种一直以来为他所鄙夷认为这是极为低级的奇异感觉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伟大的学生会长的脑子里。

坐回车里,恺撒倒了一杯酒,深呼吸,决定仔细分析一下出现这种感觉的原因,于是刚才的情形开始快速回放。

早晨,起床,一系列的洗漱随后选定了今天的华丽系香水,发型的完善后他带着一颗充斥着不爽情节的心出门。

随后顺利地开车抵达狮心会的所在地点,礼貌地由侍者牵引,随后见到孙华旁宿舍的路人甲,再然后…关键1就在于一见到他该路人甲就一脸恍然随后古怪带嗔怪地说——“会长还没回来。”

这句话是关键2。

现在已经是任务完成的正常时间后的第二天,而抛开孙华为什么还没回来这点不谈为什么那个混账会一脸‘竟然真的是这样’的表情然后又换上

‘你竟然连这个都不清楚太失职了’的嘴脸,一针见血地指出他的目的啊混蛋……

虽然认为孙华这样的杀胚不大可能被人杀,恺撒干了三杯红酒后还是咬了咬牙决定‘放低身份’‘姑且’打个电话给他。

他仔细地想了想细节,打通电话后他要先略带体贴同学情怀地问一句“你没事吧”,随后孙华说“没事”,他接着体现出负责人的教育意物来责备“我来找你拿任务结果你不在不说怎么不向组织人也就是我报告呢,”

孙华说“抱歉”,然后他就自然而然地提起之前喝酒的事当做例子批评他不守信用,再然后……让孙华请他喝酒?

但是拨通电话后恺撒的好心情在一瞬间了然全无。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一个普通话标准嗓音温柔的女人,操着一口很标准的英语,仿佛还带着微笑似的对他说——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

大约十五分钟后,昂热安静的早茶被打断了。冲进来的人像是一头处于被夺走了母狮的暴怒雄狮般明显强压出怒气。

“孙华出这个任务前有伤是吧。”

恺撒的风度像是刚刚被孙华当成夜宵吃掉了一样,嘴角的微笑半点也无,乃至于昂热蛮细致地发现在他一直以来梳得整整齐齐的发型上翘起了一根…

那个叫什么来着,呆、呆毛?好吧这个不大合适。

如果不是心急火燎也许恺撒会发现刚刚上演在那个路人甲眼里的神色再一次上演了,昂热微笑着放下红茶递给他了一本装订完好的资料。

随后给他也斟了一杯。然而等到他完成优雅的斟茶艺术后却又头也不抬地眯了眯眼,一副看来要做无用功呢的样子,端起那杯茶自己喝了下去。

下一秒恺撒已经破门而去。

特质的金色玛莎拉蒂刺破了清晨的雾霭直抵芝加哥机场,恺撒在心里骂娘。资料上分明写着孙华因为二度爆血的连续性太强伤口愈合呈低速。

因此他内脏有严重损伤。但接下来又写他现在正在执行A级屠龙任务…这个都算了,关键是后面的那句刚刚补充上去的话:

孙华消失了,信号,存在,包括一切监控设备,都证实了这个人就像蒸发了一样突然不再存在。

他不是傻子,他知道被龙类抹杀的高端混血种自然连粉末都不会剩下,更别说他身上的所有设备。就好比岩浆,在瞬间的高温里化成灰。

这边有某个暴风雨的夜晚,他和男人在高架桥上疾驰,千疮百孔的车身载着两人不知疲倦地向前。终于停下来了,男人挥剑迸发出的光亮斩开一片混沌。

留给他一个笔直坚毅的背影。雨水敲打着自己的身体体温被一丝丝抽走,最后有人在耳边哼一首爱尔兰歌。这个雨夜那边看不见。

这边有一个明媚的午后,带着浑身疲倦和酸痛睁眼,完美到不真实的天使的脸距离自己太近。他可以细数每一根睫毛和感受到女孩细微的呼吸。

后来他再也不会看到这样的脸了,女孩躺在一片血流和尘埃中停止了脉动,某个屋子的门也不会有一双纤细的手握着有些生锈的钥匙拧开。这把钥匙那边看不见。

这边有数不清的回忆,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扯不开,倒不如就这样搁着也好,闲下来看看一根根脉络,就好像能感受到很久以前。

不过这些也只有自己清楚。

一开灯依旧是两个不咸不淡的世界。

冰窖里还是暗暗的,没有一丝灯光,幽蓝色的少女站在门口紧张地看着时间,直到男人将十三件普普通通的物品拿了出来,她才松了口气,关上了冰窖的门。

“又到了这一天了……”

男人看起来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换上了一身笔挺的西装。

“十年了,每年都背着校长做这种事……还占用了冰窖。”

EVA轻声提醒,眼神在碰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也渐渐柔软起来:“快走吧,冰窖随时都可能有人巡查。”

男人随着EVA到了中央控制室,只留下了一盏昏黄的灯,把东西放到了其中的一个小桌子上。桌子上有些杂乱,却放着一瓶廉价的红酒和两个高脚杯。

他用手理了理草绿色的头发,轻声说:“我们……又见面了。你们已经走了十年了,都还好吧。”眼神一个个扫过去,报出那些熟悉却又让他心疼的名字。

“叶之修、凌九城、黎空澄、风间泽、程辞、安落、鬼君、云寂荷、苏墨、苏离,还有……”他的声音意外的温存起来,“白琉璃。”

“十一个A级,在那一场战役里都死去了。”EVA说道。

男人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不知是酒本身品质太差还是心情的抑郁,咽下去的时候有淡淡的苦涩:“其实我很想问你……为什么当时你会愿意活下来呢,风萧灵。我活着想起他们的时候心里就会很痛,恨不得当时和他们死在一起。你太坚强了,坚强到我难以置信。”

“那是因为活着的人比死去的更痛苦,所以我选择活下来。”

EVA,或者说风萧灵这么回答,昏黄的光打在她虚幻的脸上,多了一分淡淡的惆怅之意。

“可是死了就记不住了,我们一共是十三个人,活下来的人就必须继承死去的人的目标,记住他们的名字。我们侥幸活了下来,那就必须背负比他们更加疼痛的记忆。”

她的眸子更加幽深,即使不是实体,也有些无力的靠在了机器的边上。“芬格尔·冯·弗林斯,你比谁都清楚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