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闭合
孙华呼出一口气，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拳头，随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臭老头，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老人却不回答，微微一笑，眼神里充满着柔和的慈祥：“当年我替你母亲报下你，并教你成长，你这臭小子，六年来，你却一直叫我臭老头，没大没小的，我名无尘，今天，叫我一声爷爷吧。”
孙华从没见过无尘如此表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臭老头，你今天怎么了，这么肉麻的话都说的出口，还有啊，喂，什么叫教我成长？我修习的是我娘亲赴死前塞给我的功法，跟你可半点关系没有。”
说着，孙华从背后的绷带里掏出一本古籍，古籍破破烂烂，仿佛一碰就会散掉，孙华小心翼翼地提起古籍：“虽然这功法没有名字，可不是你给我的，而且，”
孙华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绷带，厌恶道：“三年前我进入九星斗者，你莫名其妙地给我绑上这些绷带，从此以后我再无精进，这算什么！”
无尘却是眉毛一挑：“既然这东西阻碍了你的修炼，你解了便是，为何还有绑在身上？”
“我…”孙华有些哑口无言，只好无奈地妥协道：“好吧，臭老头你这家伙虽然讨厌，但不会害我，这么做自然有你的理由。”
孙华知道，能在那天的混战里救下自己，无尘的实力不会低于斗宗，到了这个境界自然知晓很多事情。
“算你小子识相！”
无尘冷哼一声，“你娘给你那本古籍功法并非无名，那卷功法名为天诀，是你娘的家族也就是天族的秘传之法，那可不是一般的天价功法！如果按照平常的修炼之法，这功法给你便是浪费，而且你以后的境界定然只能限制在斗尊以内！这绷带被我施加了特殊的封印，不断地将你体内的斗气提纯聚敛，并且每时每刻用这些提纯的斗气淬练你的身体，否则，你以为你越级杀人凭借的是什么？”
“斗…斗尊？”孙华咽了一口口水，连斗宗，不，斗皇对于孙华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无尘的眼神有些轻蔑：“你以为斗尊便是人类斗气修习的巅峰么？”
“你是说斗帝？那种顶尖的存在，全大陆能有几个？”孙华有些不以为然。
无尘叹了口气，“小子，这个世界大的你无法想象，总有一天你会认识的这个世界的恐怖的。”
“喂喂喂，臭老头，跑题了吧，我问你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啊？”孙华皱了皱眉头。
无尘的声音有些颤抖，尽管极力掩饰，眼神里还是流露出些许惊惧：“他们，快找到我了。”
孙华与无尘生活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表情，在他的印象里，这个臭老头可是能举手间毁灭一片天地的存在，虽然他从未提及自己的等级，不过孙华猜来应该在斗宗之上。
“他们？谁？”能让无尘如此害怕，孙华的心猛地一颤。
无尘没有说话，却突然揉了揉孙华的头，若是平时，孙华一定咒骂着躲开，而这次，他却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无尘说出下文。
无尘的手顺着孙华的碎发滑下，停在那布满绷带的脸上，然后开始一层一层地揭去绷带，苍老的手指触感很粗糙，却很温暖。
孙华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融化开来。
“当初那些杀死你母亲的人的同党。”无尘喃喃道。
孙华身躯一震，那随着绷带的落下而露出的清秀面孔也微微扭曲起来，双手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这些绷带对你没什么用了，突破斗者的瓶颈只差一个契机，运气好的话，连升几级也说不定。”无尘缓缓背过身去，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你现在还没有能力对付他们，不要冲动。”
“他们是谁？”孙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
“你以前问我我从不告诉你，现在再不说怕是没机会了，那场战斗其实是一场清洗……“无尘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痛苦不堪的过去：”他们是……糟糕！”
无尘突然睁开眼睛，还不等孙华反应，一把将孙华推开，“他们来了！怎么这么快！”随即双手结印，大喝一声：“异界之印！”
瞬间，空中出现一方透明的结界空间，将孙华笼罩在内，无尘看上去憔悴了很多，沉声道：“这个空间结界是我的斗技，任何斗尊都无法察觉，一段时间后会自动消失。”
孙华在结界里大喊着什么，不过似乎是结界的隔音效果，没有一丝声响传出。
就在此时，孙华与无尘之间的空间剧烈扭曲起来，形成一个小型黑洞，三道身影暴射而出。
三人都披着笼罩全身的白色长袍，宽大的帽檐遮住了面孔，看起来有些隐身可怖。
“无尘，好些年了，可让我找到你了！当年一战看来给你创伤不小啊，看看你现在可怜的样子，连一星斗尊都斗不过吧，桀桀桀！”
无尘深吸一口气，冷笑道：“要杀便杀，若是皱一皱眉头，我便不是无尘！”
“果真不负当年无尘尊者之名啊，哈哈哈。”白袍人的口气却是充满轻蔑，“当年你救下那么天族的小子呢？”
无尘负手而立，“你们难道还怕一个小孩子么？真可笑！是啊，天族可是远古四族之一啊，虽然只剩那小孩一人，万一那小孩以后崛起了来报仇怎么办呢？哈哈哈”无尘仰天大笑，怜悯地看着白袍人。
“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白袍人恼羞成怒，一章击在无尘的肩上，无尘的肩部肉眼可见地扭曲起来，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倒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臭老头！”看着眼前的一幕，孙华发了疯一般地嘶吼起来，如同野兽一样拼了命地敲打着结界。结界纹丝不动。
“给他点颜色看看，看他还嘴硬！”白袍人挥了挥手，身边的另外两名白袍人的身影猛地向无尘冲去。
一掌接着一掌，一击接着一击地打在了无尘身上。
无尘毫无还手之力地挨打者，鲜血一口接着一口地喷出，然而他脸上那嘲讽轻蔑地表情却丝毫未变，“咳…咳…呵…呵…你们就这么怕那个小孩成长起来么…还是…你们害怕…远古四族…重现……现…”
说完，无尘昏死过去，在他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朝着白袍人身后的孙华做了一串口型，然后微笑着倒了下去。
宛若疯狂般的孙华突然镇定下来，徘徊在眼眶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白袍人托起无尘的身体，冷哼一声，进了黑洞。
黑洞缓缓闭合，一起回复平静，只留下在空间结界里呆若木鸡的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