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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瑾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依旧下着雨,只是比一开始要小了许多。

“阿瑾你终于醒了!”

一直守在一旁的王璎,立刻被陈瑾醒来的动静惊醒,关切道:“阿瑾你没事吧?你已经昏迷三天!”

“三天!萧然怎么样了?”

陈瑾撑着没有一处不疼的身体,在王璎的搀扶下坐了起来,虽然自己身上没有穿一件衣服,但在王璎面前并没有半点不适,只是看着自己胸口的黑色纹路有些疑惑,抚摸着像是烧伤留下的痕迹,‘这难道是萧然引发的雷电留下的?’

循着自己最后的记忆,陈瑾只能猜到这一种可能。

“阿瑾你担心死我了。萧然已经走了。”

“傻丫头,我能有什么事你看我现在不还好好的。你说萧然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嗯,三天前就走了。”

——三天前——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伤他的!”

大雨中,萧然将已经昏迷的陈瑾抱回了村正的院子里,并告诉了王璎刚刚他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然而王璎并不关心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他只关心陈瑾的安危,虽然看着陈瑾身上的伤如此可怖,但在确认曾经只是昏迷之后,才暂时放下了心中悬着的石头。

“阿景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不会责怪你的萧大哥。”

萧然站在门口,一直望着外面下着的雨,王璎将陈瑾打点好后,走到萧然身边说道:“萧大哥,虽然我一直都陪伴在阿瑾身边,无条件地支持着他的任何决定。但我并不是什么都不懂,我与阿瑾在夫子身边同样是十七年,阿瑾的所闻所见也是我的所闻所见。我虽然不知道肖大哥你的正义具体是什么,我知道这世间其实并没有绝对正义,只有每个人觉得对的事就是所谓的正义。

按照夫子的话来说时间没有几个人能有选择正义的机会,绝大部分的人其实并不能称之为人的人,他们如蝼蚁生活在世间,随时可能被其他人夺走生命,对于他们来说,我想...正义就是活着,而一切可能将他们至于死地的人或事都是邪恶。

你是知道的,我与阿瑾此行思维的寻找我的亲人,我从小便是弃婴被阿瑾的母亲收留,所以我也能够有幸追求自己心中的‘对’,萧大哥你也同样很幸运,但我也请大哥你不要放弃,虽然过去我不确定,但是在未来你所追求的东西可能会实现。”

“你放心,陈瑾已经叫醒了我,不会再做那样的傻事。不过我也该走了!”

萧然被王璎带着稚嫩的语言感悟,也决定离开陈瑾二人,踏上自己的路,虽然他与他们之间相处不过一月有余,但这对于萧然来说意义重大。

“走?萧大哥你要去哪里?”

“如你所说,去追求我心中的正义...不,因该说是心中的正道,你不是说了吗,如今的世间已然不同,那么这个世间也许需要像我这种偏执的人,即使微不住道,但至少有...”

随后萧然背上剑匣,准备独自踏上了自己的旅程。

“等一下!”

王璎在房间中翻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纸墨,只好从桌子上拆下一块木板,御火作笔,在上面写下了文字交到萧然手上。

“这是什么?”

“玲珑炼制的方法!《众生》法决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刻在上面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何要轻易交给别人?”

王璎只是对萧然露出了笑容并没有回答,转而说道:“如果愿意,萧大哥你可以去召都看看,那里是一切的开始。”

回想起之前陈瑾对自己解释过的话,萧然明白了为什么王璎轻易的将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随后萧然将木板放在怀中,背起剑匣消失在了大雨之中。

——————

“这样也好,只是这雨,下了也有三天?”

“嗯,已经下了三天的雨了,过了几个月时间,终于也下了一场雨,只是这场雨下得有些久了!”

这场雨覆盖了潭州,湘州,隆州和青州四地大部分的地方,持续三天的大雨已经让一部分地区陷入了洪涝,原本已经沉寂十七年的洪涝,似乎再一次席卷了大召。

同样的事情不仅在大召境内出现,整个世间也同样出现了大规模的旱涝灾害,又一次因为灵气复苏而加快苏醒的世间,让一些持续万年不变的进程加快了历史的脚步。

永东之地的冰层万年不变的寒冷,在这一次世间的翻身中竟然开始融化,而原本极西之地的荒漠,如同诅咒一般下起了不应该出现的大雪。

地震、海啸、极寒、干旱、风暴、洪水,一些沉静万年的灾难,在天道彻底苏醒前的翻身小憩中爆发。

一切遵循自然的运转都在天道苏醒前混乱的呼吸中紊乱。

永冻之地的深处,因为气温的升高,常年的积雪逐渐融化,汇聚成无数湖泊。

一条裂痕出现在了万年坚冰之上,久违的阳光照进黑暗之中,不断扩大的裂痕之中,回荡着如同恶魔低语般的呼啸。

——————

雪原之与永东之地的交界处,浅层积雪融化带来的温度流逝,让本就在崩溃边缘的人,彻底的死在了低温症上。

凯尔特·伊萨德奥,埃尔德姆人最后的幸存者中的反叛之人,带着他在与雪原部落的战斗中,幸存的几十人残部,迷失在了雪原的深处。

因为低温症而死亡的埃尔德姆人,在到底的同时,立刻被身边的曾经的同胞,扒光了衣服,套在下一个人的身上。而他的尸体也成为了这些幸存者的一顿饱餐,在只剩下一堆无法进食的内脏和骨骼后,凯尔的斩下了尸体上的头盖骨,将其串在自己脖子上的头盖骨项链上。

叮当作响的项链上是来自已经有数不清埃尔德姆人的头骨,每一个都被自己的同胞吞食。

在死去之人彻底被吃干净后,所有人又开始的面无目的的路程,直到遥远的咆哮声,蛊惑着这些人奔向咆哮的源头。

冰雪融化之时,寒冷的潮湿空气远比过去最寒冷的季节还要可怕,根本不是一处庇护所,或是增加几件衣服,升起几簇篝火就能够驱散的,寒冷是雪原部落,不得不向南迁徙,面对他们不愿意面对的大召,但一面是绝无生机的极寒,一面是生存的希望。

但这一次是图腾觉醒的雪原。

——崇州,雪原之外的长城——

这堵在大召建国以前就建立的长城,连接着崇州和渝州的雪原边境,将雪原部落阻隔在外,而长城之后,就是丰饶的草原与农田,再千年之前,这里就是雪原祖先生活的地方。

今天,在长城之外,集结尽千个大大小小部落,足有十万人之巨雪原大军,迫不及待的想要冲破长城,而在他们之后,还有无边无尽的各个部落的家眷族人。

只要长城一破,他们就可以回到祖先生活过的丰饶土地。

“进攻!”

丹姜,这个曾经的复仇之人,作为第一个觉醒图腾的首领,如今成为了这只军队的临时统领,在丹姜的一声号令,由兽角制作的长号低沉宏伟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长城之外。

飓风升起,骨碌部落获得图腾赐福的十几位勇士,借着雄鹰之力,飞上长城之上。对于依旧是凡人的守军,骨碌部落的勇士如入无人之境,顷刻间将城墙上的数十个大召士兵屠杀一空。

长城之上,烽火沿着这个哨楼,快速的向整个长城守备军队发出信号。

在数百米的城墙上架起无数的木梯,雪原部族已经势不可挡的进入崇州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