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义正词严的提醒张芒不要总是打断自己讲话，自己才好继续讲话。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反正也在放假，之前不是让你去健身嘛，现在正好趁这机会，锻炼锻炼，然后我给你报几个班，也算是拓展训练吧，不会很累。”
当程辰讲完，张芒都没说话，于是程辰又继续讲起。
“你看，马术，高尔夫，这是基础必须学的，还有舞蹈，今后社交会用到的，再来就是射击，这可是当下流行趋势，我前不久玩过几次，整得我都想自己开个俱乐部了，然后防身术，你给我好好练，争取一个打十个，最后一个就是画画，早前你不是跟高家栋说想学嘛，现在有空了，我让他给你找了个老师好好教教你。”
“目前我能想到的就这些，你就先每天上一个，周日休息。你看，哥哥给你安排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
程辰说着，嘴角就在无意识的上扬，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莫说张芒，就算随便一个旁人看的也是一清二楚。
什么先每天上一个，周日休息，这分明是给她安排成和上班时一样的作息，过分的甚至是还比她原本去学校还要多一天。
看来程辰早就看不惯她有双休日，才给她安排成单休的课程。
见张芒没有回应，程辰丝毫没有收起脸上得逞的笑容，还乘胜追击追问张芒自己的安排如何。
张芒倒是毫不留情的揭发了程辰背后的阴谋。
“你是不是早就嫉妒我之前在学校时比你多一天假期，还特意给我安排了单休，我真是好感动啊！”
程辰见自己的计谋被发现，也不藏着掖着，更加理直气壮。
“谁让你现在住我这儿呢，我家又不缺保姆，那些买菜做饭事不需要你做，只是让你去学习而已，还能累着你啊，你要想买菜做饭，我就给你把莘夏找来，让他带你走，到时候，你可劲儿的做，绝对够你做一辈子的。”
程辰还以为搬出莘夏，张芒会服软，却不知张芒在下一秒开启了联想。
“他家里做饭的厨子手艺可比我好上百倍，就他那叼嘴的程度，我估计没进厨房，就被他轰出来了。再说了，他家买菜从来都是第一手的新鲜的，哪里能轮上我，就之前院子里的那几块地，还是我多嘴说了句买菜麻烦，他找人给我开垦出来的。”
张芒的话，一时惊到了程辰，他怔怔的张开嘴，手里刚刚挖的一勺粥停在半空，一时不知该不该下口。
但很快，他又恢复原貌，放下勺子，佯装咳嗽两声，才开口。
“你倒是挺了解他的。不过你放心，等一会儿我一定再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也高兴高兴，说不定，你明儿个就被他接走了！”
“程辰！”
程辰被张芒的一嗓子直接都笑了，整个人捧着肚子瞻前仰后的在椅子上哈哈大笑。
“程辰，你要是敢告诉他，我就离家出走！”
“老子吓大的，还离家出走，你老老实实给我滚去上课，否则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带你走！”
程辰就算是被吓也只能是莘夏吓，张芒这个不及莘夏零头的杀伤力，对程辰来说，简直就是挠痒痒。
她拿起桌上的程辰扔过来的银行卡，若有所思的抬眼瞧了下程辰。
“你都给我报好了，还给我银行卡做什么，送我的？”
“送你送你，贫死了，你哥哥我会差那点钱？你上课的费用是给你付了，但课上需要的东西，你自己买，毕竟我也不清楚，或者我帮你问问宋林悦，她平日里没少接触这些，这方面她熟悉。”
提及宋林悦，张芒才想起之前她被下药一事。
那天过后，因为半路杀出来个莘夏，将整个事件的重心都从宋林悦身上转移走，搞得她忘了那个事故的受害者其实是宋林悦。
“她最近怎么样了，那件事之后，也没听你说过。按道理讲，她回家后应该会免不了一顿责骂吧！”
与张芒想的几乎是如出一辙，宋林悦被送往医院洗胃的同时，她的家人也赶到，见到宋林悦在病床上的那一刻，连夜要状告赵家。
之后，她被接回了家，但好在，因为恰逢吴莹的喜事，宋林悦只是挨了几句责备，还被勒令要求很长一段时间不许再出去鬼混。还有程辰，以后也少让她们接触，要不是因为程辰将赵文谦介绍给宋林悦认识，宋林悦或许不会遇到这糟心的事。
但他们全然没有提及，若不是程辰那晚及时赶到，赵文谦的强奸未遂只会变成真正的犯罪。
“那丫头还成，就差没找人掘地三尺找出现在不知道在哪的赵文谦了，然后萎靡了一阵，现在已经好多了。不过这也好，让她找找教训，以后少大晚上出去一个人喝酒。归根结底我也有责任，要不是因为我介绍他俩认识，估计她也不会遇到难。”
看出程辰的自责，张芒一改往日的损话，而是安慰起程辰。
“可要不是你，她那天晚上就真的会被强奸。”
这番话大概也只能安慰程辰一时，他很清楚，自己与宋林悦不可能，但同样他也低估了宋林悦对他的感情。
就像那晚，宋林悦并不是无缘无故才跑去喝酒，还是因为吴莹，这个现在一直被家里人处处拿她们做比较的吴莹要结婚了，是比自己小的妹妹，更是嫁了一个家里人都希望她宋林悦嫁给的男人。
即便是出生在一个衣食无忧的家庭，也活的并不如意，她不仅仅要为自己活，更需要的是为了家人，为了整个宋家。
就是可怜，即便她是个独生女，也难逃沦为生意场上的筹码。
张芒的话过了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应，她看了看窗外飞过的群鸟，有意无意的拿自己打比方，想让程辰看开些。
“你总是说我，在处理莘夏问题上，没有明确的表示，那你不是也一样如此？”
“我与你不同。”
“没有什么不同，我父母若还活着，你又怎知他们不会反对我和莘夏在一起。要说你，嘴上说站在中立，其实心里的天平早已倾向莘夏。在莘夏与杨星也之间，为何偏偏是莘夏，就因为你了解他。”
张芒的一番话，大概会让程辰思考很久。
他甚至会觉得张芒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并没有做到真正的旁观者清。
见程辰始终没有开口，张芒继续说道。
“若是我父母，他们会选择杨星也是因为他有稳定的工作，有和睦的家庭，简单的社会背景，不仅仅是因为杨星也对我好。谁都可以对我好，就连莘夏也可以，但在那些外在条件的加持下，杨星也是最佳的选择。”
“你要知道，如今我不选择杨星也，仅仅是因为我不堪的过往，与杨星也这个人是无关的。”
“你说过，宋林悦的父母，才不会希望她找一个像你这种家庭，反倒想让她嫁给高家那种简单且和睦的家庭，这不就是父母对孩子的最好的期盼？”
“你顺应了宋林悦父母的对她的期盼的同时，却在无形中强行要求我去选择那个我父母不会满意的男人。”
“我们没什么不同，却也不同，我不去接受他，是因为他伤害过我，同样也如宋林悦一样，我的父母不会希望我们在一起；而你，不接受宋林悦，是因为你知道她和你在一起，你给不了你说认为的幸福。”
“于是人便产生了矛盾，宋林悦若是选择你，就要背弃她父母对她的期盼，她不选你，就要背弃心中的爱。”
不知道张芒的话在这一刻起了多大的作用，但是程辰是真的有在认真思考这些。
也没知程辰是否听懂话的含义，张芒又继续说了起来。
“知道莫比乌斯环吗？很神奇的存在，一个永远走不出的单面环。”
若是前面说的那些长篇大论，程辰没有理解，那张芒最后说的那句话，要好理解的多了。
只是程辰不理解的是，他们的关系应该不至于到此程度。
“我和宋林悦的关系应该到不了这种程度吧，还有你和莘夏，你们之间说这也有些牵强。”
“牵强？”
听到程辰的辩解，张芒不自觉发出小声的自嘲。
如果你和我都以为我逃了出来，实则很有可能还在局中又该怎么办。
“其实我知道自己逃不掉，就像你说过的，我在改变，变得只会和他越来越像，他让你保护我，没有理由的提出保护，在我看来这不失为一种监视。”
“当然，你和宋林悦，确实比我和莘夏的关系要没那么复杂，但归根结底都是处于循环，只不过深陷其中，当局者迷罢了！”
此刻的张芒，多么希望程辰还能够明白她的话还有另一层含义。
若是想要结束这循环，他们之间有一方就要做出改变。程辰要还像从前那样不明确的拒绝宋林悦示好，他们依旧还存在循环当中，但是他若是狠心些，直接彻底斩断宋林悦那根情丝，或许会走出困境。
至于她和莘夏，大概永远要在该死的循环中走不出去。
除非，她忘掉过去所受的伤害，与过去的莘夏和解，当然，这也不失为一种当下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