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标会的现场，来了不少人，从到场人的神情便可以猜出一二，不知从哪突然得到的消息，更是连准备都没准备充分，有的人甚至直接放弃，连份文件都没带来，就双手插兜走进会场。
刚在会场的座位上落座，张芒的手机便收到一则信息，是云笙。
——听说你请假了，是生病了吗？
张芒的假是程辰今早临时和孙校长请的，甚至连张芒自己都是临时得到的通知。
——没有，家里临时出了点事，今天去不了了。
——那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说一声（笑脸）。
短信的最后还附上一张猫咪的笑脸。
收起手机，张芒看向坐在身旁的程辰，一身干练的西装，不同于往日的休闲帅气，纯纯的年轻尤为的商业精英。
她不得不承认程辰很帅，不似杨星也的青春洋溢，也不是莘夏的柔美，更不是从前张芒对他刻板的富二代暴发户印象，而是偶像剧里帅气、温柔的霸道总裁。
张芒看着程辰出神，用手拖着下巴，神情的样子仿佛在看自己恋人。
“你这什么表情？该不会爱上你哥我了吧。”
程辰被张芒看的心里发毛，忍不住吐槽起张芒的行径。
瞬间，张芒被程辰的话影响了情绪。
刚刚才想夸夸程辰，才不过两秒，就变回原型。
“程辰，帅不过秒说的就是你，原本我还沉浸在偶像剧的幻想中，你却当头一棒，直接将我对你仅有的那点幻想破灭了。”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要有幻想，也该在拍卖会那日，我豪掷千万将你从一个恶魔的手中救下那刻开始，是感恩，是以身相许，不是你这含情脉脉的看了我两眼就幻想出来的。”
“我敢以身相许，你敢娶吗？”
听完张芒的调侃，程辰没好气的送给张芒一记白眼，张芒拿捏程辰可谓是恰到好处，不说宋林悦那边，就单单一个莘夏，都够折磨他的，他几乎能想象到莘夏在得知张芒要嫁给他那刻，脸上会露出多么灿烂的笑容，然后一手提刀，悠哉悠哉的走到自己面前，将自己的身上的皮肤划破，一片片片下，制成日料生腌。
那般景象，想想都觉得可怕，程辰忍不住撩开衣袖，看了眼胳膊上早已竖起的汗毛，倒吸一口。
这一举动，倒是把张芒看的津津乐道。
不知从何时起，张芒也学起莘夏那一套，视他人的痛苦为快乐。
“张芒，莘夏真是别的没教会你，净教了一堆无用的，你更厉害，把他那一套套怼人的功夫全用在我身上了。”
语毕，张芒也不再接程辰的话茬，他多般不想将自己与那个疯子扯到一起。
难得看到张芒吃瘪的模样，程辰自然不想放过。
“不过你要真有本事，也别在你哥哥我身上浪费，等下次，见到那姓杨的，开口就一个直击痛楚，还有莘夏，你俩来场辩论赛，我当裁判，你放心，哥哥我绝对站在你这边。”
“滚！”
提杨星也就算了，偏偏又提及莘夏，好心情瞬间消失不见。
竞标会的现场已经来了很多人，只是张芒等的那个人迟迟未到。
“难道是我们想错了？”张芒喃喃自语道。
“不是，他来了。”
顺着程辰的声音看去，果然，萧明卿如期出现在竞标会的现场。
张芒二人看着萧明卿出现在门口的那刻，一群人如众星捧月般蜂拥而上，似是越快一步便能抱到大佬的大腿一般。
“哥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回想当初萧明卿初来乍到时，你是何光景，再看看现在，还真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
“这多正常，你都能看出来的道理，那些老油条会不知道？装聋作哑都装的不像……你先坐着，碰到个熟人，我去打声招呼。”
程辰只是在人群中扫了几眼，便和张芒交代了两句，起身离开。
张芒还未从萧明卿那边回过神来，哪里还顾得上程辰，他没有注意到程辰去了何处，只见萧明卿在人群中谈笑风生，将最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与身边的人道别过后，径直朝自己走来。
“今天周五，张老师不上班吗？”
“萧老板的生意还真大，政府的生意都有参与。”
从第一次见萧明卿，张芒就没好印象，说话更是不做掩饰，丝毫没有客气的态度。
“张老师若是想了解我，改日我们可以单独约一次，我一定会让张老师对我有更深的认识。”
“萧老板还是保持点神秘感，这样我才不至于太讨厌你。”
“那看来我下次出现，要换个身份，张老师说不定会喜欢上我。”
能如此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人，除了程辰，张芒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三个，尤其是在经过对比，程辰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足挂齿。
见张芒只是笑笑不语，萧明卿并没有要轻易放过她打算。
“怎么没见到程总，前不久听说程老爷子出了点意外，现在人没事吧？”
“借萧老板吉言，并无大碍，老人家只需多在医院悉心调养几日即可。只是，程家出事的新闻萧老板不会不知吧，毕竟你那个妹妹和程辰在一起有些时日了，她也应该都跟你说过才对。”
“小娅这孩子是提过，只是她毕竟不比张老师说话办事稳重，再者说，当面问才显得更尊重才是。”
“那你不该问我，去问程辰好了。”
张芒总能即顺着萧明卿的话说下去，又能不动声色的将话题终结。
她不想再继续理会萧明卿，偏偏萧明卿像个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还直接坐在张芒一旁的空位上。
奈何竞标会开始还有段时间，张芒只得随意敷衍两句来打发萧明卿。
当程辰回来的时候，萧明卿早已离开了座位。
张芒看着程辰一脸严肃的回来，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隐隐约约还是能猜到一二，她静静的注视前方，听着台上的主事人宣布竞标开始，低声安慰着程辰。
“没有这场竞标，还会有其他的竞标，放平心态，迟早要面对的。”
程辰没有说话，他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这种神态下的程辰，张芒只在程淮书出事那日见过。
竞标会过半，结果即将宣布，而早已猜到结果的张芒脸上没有多少情绪的变化，直到最后一刻，她都以为这场竞标的得主会是萧明卿。
“恭喜G集团的高董，拿下陆山的使用权。”
陆山，G集团，高董，高家……
萧明卿是幌子，这场竞标，从始至终都与他没有关系，连政府都人都在配合着演戏，这跟将蛋糕送到自己女婿手上有什么区别。
“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我去见了谁吗？高家栋的父亲，其实在和他聊天的过程，我还并没有任何察觉，只是在他有意无意的想要将我支走，我才隐约察觉。”
“可高家并没有涉足房地产，再者说，栋哥都没有提前给你通个气吗？”
程辰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头。
商场如战争，程辰早就明白的道理，只是这一刻来的有点早。
“走吧，今天辛苦你了。”
说完，程辰抬腿即走，没有给张芒任何回应都机会。
张芒依旧坐在原地，她看向坐在不远处的萧明卿，正笑容可掬注视着自己，她未做回应，便跟上程辰，随其一道离开。
张芒与程辰二人算是提前离席，他们虽已做好竞标失败的准备，但在得知结果的那刻，内心或多或少还是感到震惊，程辰还好，毕竟生活环境造就了他早已看清现实，只是张芒，久久不愿相信听到的。
回到车上，程辰一言不发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张芒猜此时的程辰并非真如表面那样，接受了这个结局，她先是看了眼程辰，长吐一口气，本想开口说些安慰的话，却被手机震动打断。
她看了眼手机，是萧明卿发来的消息。
——张老师怎么走的这么快，连声招呼都不打。
张芒此刻并不想与萧明卿过多纠缠，她心情不算差，但也并非很好。
犹豫再三，她选择关上手机，忽视萧明卿发来的消息。
“你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什么时候出的院？”
张芒没有提及关于竞标会的任何消息，只是与程辰唠起了家常。
“周一出得院，人也闲不住，过两天老头要回乡下一趟，说什么祭祖，毕竟死里逃生，总要回去烧烧香拜拜佛。”
“听上去有些道理，你要不要跟着回去一躺？”
“计划的是这块地拿下来，就可以直接开始动工，也就没时间回去了，这下，时间大把的是，自然是要回去的。”
竞标会提前本就是程辰等人始料未及的，这下竞标失败，再明朗的心情都犹如遮上一块乌纱。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帮你请两天假，正好休息几日？”
听完程辰的话，张芒摇了摇头。
“不了，马上要期中考，我这一走，那群孩子们指不定考成什么样。”
见张芒拒绝，程辰便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