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警局的大门驶入几辆车子，它们停稳在警局的院中。
杨星也穿着警局的制服，他环顾四周，目光正落在院中的武强身上。
大约是太久没见，杨星也热情的跑到武强的跟前。
“老大，杨星也归队！”
此时的武强显得有些尴尬，他先是有些难为的露出笑，又拉起杨星也的胳膊往屋内走去，边走还边有说有笑的。
回到屋内后的武强，率先安稳杨星也。
“老大，是不是知道我今天回来，所以特意在门口等着我呢！”
杨星也喝了口热水，说话间，从口中时不时有哈气跑出。
“那么冷的天，你也好意思说咱们整组的人会特意在门口等你，快收拾收拾，回家看你爸妈去！”
武强三言两语的劝退好在没有引起杨星也的怀疑，他嗯声应下，开始收拾东西。毕竟只要杨星也离开，剩下的事就好办很多。
却不想自己刚回到办公室，屁股才落下椅子，办公室的大门就被人推开。
“老大，张芒怎么了？”
杨星也归队几小时前。
警方的排查的结果最终还是落在莘夏的赌场上，根据张芒舅舅那边提供的线索，张芒在与杨星也分手后就断了联系，家里人想着左不过一个成年人，还能丢了，大约是因为分手太过伤心想找个地方独自疗伤。
再加上没过多久，张芒就来了信，声称自己过得很好，并且找到份薪水不错的工作。
对于张芒舅舅舅妈来说，即便张芒是二老拉扯大的，但张芒自小懂事，根本无需过多担心，简而言之，毕竟不是亲生，张芒成年后也没必要太上心。
所以在张芒失联的那两年里，其家人根本没有产生怀疑，即便逢年过节张芒不曾露面也未表示太多不满。
可这样的结论在警方看来，有太多疑点。
武强听着手下人一一汇报这近十小时的调查结果，最终还是将排查的目标的放在赌场上。
他鼓足勇气去领导的办公室，却依旧吃了闭门羹。只是这次，意料之外，他有了新的看法。
“白先生那边暂时先不用排查。”
“为什么？现在所有线索都指证赌场那边，而白先生正是赌场的负责人，我们的人只是去问个话，调查清楚丁子阳失踪后的那段时间究竟去了哪，只要搞清楚丁子阳是被赌场的人绑架，张芒就可以洗脱嫌疑了！”
武强的情绪略显激动，他不相信张芒是嫌犯，可给张芒洗脱嫌疑的办法现如今就只有找白先生问清楚。
偏偏领导多次推三阻四，不许调查。
“武强，丁子阳吸毒一事在先，你不能仅凭对丁子阳引导式提问得出结论，丁子阳的证词也不可以成为有效证词。至于张芒，再有几小时，查不到东西就尽快放人。”
丁子阳吸毒不假，但在问话当时，武强是有跟医生商量过，丁子阳在当时是否可以进行问询，在确定后自己才带人进去问话。
那段期间，丁子阳没有毒瘾发作，证词都是可信的状态。
武强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眉头紧缩。
“局长，我们组上下熬了多久，好不容易查到点眉目，为什么现在要打退堂鼓？是让外面那些老百姓看笑话吗？看警局都养了一帮什么样的废物吗？”
“武强，丁子阳已经死了，还是在被我们找到后死在医院，所以失踪案已经不作数。还有，丁子阳是因为毒瘾发作，不存在于旧伤复发等情况，你要查？怎么查？快过年了，是让整个重案组上下几十人陪着你在这点灯熬油吗？我现在命令让你停止对白先生的调查，是劝你见好就收。况且，以白先生现在的情况，根本没办法作案。”
武强感到不解，白先生无法作案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还有张芒那边，我劝你最好也抓紧调查完就放了。”
武强迅速接过局长递来的一份文件，心中满是疑惑的开始翻阅。
最终听劝走出办公室，可就算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张芒与白先生相识，他很难不去怀疑此二人的关系，而白先生是极有可能因为张芒被丁子阳挟持而心生怨恨，作出过激举动。
他并没有按照局长的指示立刻结束对张芒的调查，毕竟现如今他需要一个确凿的证据来证明二人真的毫无关系。
武强再次走到关押张芒的拘留室门口，对其进行提审。
张芒坐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静静的观察着满脸愤恨的武强。
她不知道武强的调查取证到了哪步，更不知道武强提审自己的目的是何。
只是隐约能察觉到，武强在调查取证期间定是碰了钉子，查无所获，才来自己这里找突破口。
“张芒，我再问你一遍，你和赌场的白先生究竟什么关系，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面对警方的压迫感，令张芒下意识吞咽令口水。
“很抱歉，和案件不相关的问题我拒绝回答。”
武强早该料想到张芒会是这个回答，只是他还抱有一丝侥幸。
“你知道丁子阳怎么死的吗？毒瘾发作，我们找到他时，他就晕在路边，双手被人砍断，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下几十处，活生生的被人折磨的不成样。”
张芒没有说话，他大致能想到，这就是莘夏的作风，自己当初也不过是真的幸运，才拣回一条命。
“我知道，你可能会有难处，但你要相信警察，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至少要还丁子阳一个公道。”
公道这东西，张芒很早便知这世上不存在。
在她被莘夏绑架的那刻，就没有公道而言。
莘夏一直如此，从不考虑他人的感受，他要做的，没有人能够阻拦。
“很抱歉，关于丁子阳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芒面无表情的回答令武强感到心寒，他原以为张芒这里是最好的突破口，却低估了张芒的意志。
再坚持几个小时，没有结果，他们就要放人。
杨星也这个时间也快回到警局报道，总不好让二人在警局的审讯室见面。
昨夜津川上空布满的乌云似乎在提醒着市民，即将有一场大雪降临，新闻播报也一遍遍推送着大雪的新闻。
今年的最后一天，总要相安无事的度过。
最终，找不到线索的警局，迫于无奈，只好放人。
程辰早早守在警局的门口，他站在车旁，紧张的望着警局的大门，直到看到眼前出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脸上才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
那是冬日里最温暖的笑容。
“上车吧，今年我带你回我家，你不是早想见我爷爷了嘛，正好给你引荐一番。”
张芒没有说话，只是露出淡淡的笑，看着面前的程辰。
可世事难料，张芒前脚才刚刚出了警局大门，还未上车，警局的人又赶了出来，阻止了张芒二人的离去。
“抱歉，这次看来你走不了了。”
武强的话说完，冰冷的手铐锁住了张芒的双手。
这次她像个真正的犯人一般，被警察抓捕归案。
站在一旁的程辰看不明白武强这一举动，张芒明明刚放出来，为什么现在又不能走，警察连证据都没有，凭什么放了人又抓起来。
“武强，你这是什么意思？调查已经结束了，你们什么都没查到，时间也过了二十四小时，按照规定，张芒可以走了。”
“程先生，这次不是丁子阳的案子，是谋杀案，现有人报案，张芒涉嫌杀人。”
张芒对这样的结局并没有感到意外，或许她也在等这样的一天。
故意杀人，而一枪，确实是亲手她按动的板机。
天空的不作美，一阵微风吹过，轻飘飘几片雪花，掉落在张芒的发梢上。
张芒等人放眼望去，在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正是杨星也时，张芒几乎是下意识的别过头，生怕被杨星也注意到。
在张芒的心里，杨星也热爱且尊重警察这份职业，少年时虽误入歧途，但在父母的压迫下，也迷途知返。
张芒鲜少见杨星也穿制服的样子，她也曾幻想，幻想有那么一日，杨星也穿着制服站在自己面前，那张干净的脸庞难掩骄傲，但绝对不会是像今天这般。
武强支开杨星也的举动，周围的人自然心领神会。
他们不约围在张芒的身边，试图让杨星也不去发现张芒的存在。
因为突然出现的杨星也，程辰也收敛了脾气，没有再继续多说，只能先选择静静的看着张芒被警察带走。
回到警局后的武强，着人去请程辰到自己的办公室。
在安稳好杨星也后，他先到审讯室的门口看了眼张芒，才回到办公室，想着用什么办法跟程辰解释清楚事情的缘由。
只是屁股刚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杨星也就冲了进来。
这才有了开始一幕。
按照武强的设想，杨星也此时应该已经坐上回家的车，只是杨星也才刚出警局大门，就看见一群人在门口哭天喊娘，还声称要严惩犯人，原本杨星也没有在意，却意外的听到一声张芒。
开始他还以为自己听错，只是停留了片刻，却又听到对方提及张芒开枪杀人，甚至事发时的细节都描绘的有声有色。
杨星也冲进办公室质问武强，自己就出去学习了一段时间，张芒怎么就成了嫌犯，武强却不知该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