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企鹅入海
看到企鹅暂时无恙，仲余就去围栏那里检查一番，免得到时吹飞了，砸到小企鹅群里，打乱它们的抱团，那时得死伤不少。
他挨个检查，不时用大力去推，看围栏底座与冰面结合的地方有没有松动，同时，他还要关注有没有摔倒在冰面的小企鹅。
不出意料的，随着风暴的持续，小企鹅们开始出现失误。
先是轮换的方向出现了偏差，整体不再是从左到右的一条直线，而是慢慢变成了曲线，原因是有些小企鹅没走到位，导致后面的企鹅也聚集在这里，就形成了弯曲。
这种情况很常见，别说是小企鹅了，就连人在排队时，如果队伍过长，其中有一个人对不齐，后面就会越拐越严重。
此时的小企鹅们已经有打转的意思了，好在只要抱团不分开，企鹅就不会冻死，它们可以慢慢调整。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有不少小企鹅在遇到凸起的冰面时，一时不察就摔倒了。
而这时周围的小伙伴也无能为力，它们自身都难保，只能默默走过。
摔倒的小企鹅得靠自己站起来，如果肚皮长时间贴在冰面上，以它们身上的绒毛，支撑不了多久。
面对生死时刻，摔倒的小企鹅奋力挣扎，嘴巴和双翼共同发力，把胖胖的上半身撑起，然后双脚使劲蹬地，希望爪子能抓进冰面，通过瞬间的暴发力把身体弓起，最后用腰力把上半身抬起来。
有的小企鹅一次就能顺利站起来，重新跟随大部队轮换；
有的小企鹅就没那么幸运，要经过多次努力，最后弄得自身筋疲力尽才能站起来；
也有小企鹅会得到小伙伴的一些帮助，用头顶住它们，让它们得以借力重新站起来；
不过，也有不幸的，最后实在没力气了都站不起来，只能趴在冰面上无助地哀鸣！
慢慢的大部队远离这里，它只能独自硬抗寒风，最终被活活冻死！
好在，这次有仲余在，他实在见不得如此可爱的小家伙们死去，所以他不顾后果地出手了。
其实，风暴对于企鹅来说就是无情的自然选择，会有大部分个体被淘汰，最终只剩20-30%的小企鹅能成活。
在如此残酷的淘汰机制下，这些能成活下来的小企鹅个个都基因强大，身强力壮，得以让它们在往后的日子里，面对风暴、严寒、海豹和虎鲸等危险时，都能有95%的存活率。
因此，对于一个需要面对残酷的外部环境的物种来说，这种淘汰机制虽然残忍，但确实是有好处的。
而仲余的出手干预，其实是打破了这种机制，让本来无法存活的个体幸存了下来，然后它们通过繁殖，把劣质基因延续了下去。
短时间内很难说这会有什么影响，但他这一次为了数量，肯定是降低了质量，恐怕成年企鹅的存活率会掉到95%以下。
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可爱的小家伙当场死亡。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它们真要是没那命，也算是活到了成年。
整个风暴期间，仲余一直来回传送，忙得不可开交。
所幸，这次的风暴不大，只持续了半天时间，最后都没有上升到12级以上。
小企鹅们虽然累得够呛，但顺利度过了难关，相信通过这次经历，它们在对抗风暴上会积累一定的经验。
风暴过后，仲余给消耗过度的小家伙们奖励了丰盛的大餐，有50多吨的磷虾、乌贼、沙丁鱼和鲱鱼。
本来还疲惫不堪的小家伙们瞬间精神了，争先恐后去抢吃的。
以它们现在的体型，一口就能炫下一条小鱼，磷虾更是十几只往里吞。
至于乌贼，算是稀罕货，小企鹅们都爱吃。
不过，那玩意儿虽然美味，但活着的吃起来有点麻烦，不时会用触手吸住小企鹅的嘴巴，让它们一阵扑腾才能把乌贼甩下来。
仲余看着它们那欢快的样子，心情也很舒畅，就跟家里养了猫猫狗狗，看着它们健健康康时的心情一样。
接下来的三天，都是连续的大晴天。
有邻居的小企鹅们已经跟邻居见上面了，并且它们逐渐对围栏起了兴趣，居然把头往里伸。
仲余当初在定制这些围栏时只考虑了企鹅的体型，让它们不能通过即可，在这个基础上把间隔做到最大，毕竟南极风速太大，间隔太过密集的话，风阻就会过大，而且还会挂上冰雪。
所以现在就出现了尴尬的一幕，那就是小企鹅的头能伸过去，但身体过不去，不过小家伙们显然都是倔脾气，非要往里钻，导致有些小企鹅卡在了那里，进退不得，最终只能边叫边扑腾。
这让隔壁的成年企鹅好奇地过来围观，要是在人类社会，妥妥的社会性死亡。
最终还是哭笑不得的仲余给它们解了围，把它们送回了栖息地。
在第四天，小企鹅们又迎来了大风暴，很快风速就达到了12级。
小家伙们再一次全体抱团，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磨盘”。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它们一开始时轮换得相当顺利，走位也很准确。
直到风速慢慢加强。
这次的风暴，根据小白得到的信息，应该是风暴边缘，风力在14级左右，也就是风速150~166公里每小时，超过了仲余当初定下要撤退的12级。
不过他没有一开始就撤，他想看看围栏和小企鹅的极限。
如果小企鹅现在连14级都抗不住，以后还怎么面对16级，甚至更高的超级风暴？！
好在，小家伙们没让他失望，整整4个小时的12级风暴并没有吹散它们，整体还是有序地在轮换。
而那些摔倒的小企鹅也没上次那么多，基本都能自己站起来，只有极个别倒霉蛋需要仲余出手。
当风暴上升到13级时，情况开始恶化，一些企鹅被吹倒了，能自己站起来的数量也在减少，仲余出手的次数在增加。
而围栏就坚持不住了，出现了明显的摇晃。
这让仲余不得不把它们都撤了，免得毁了以后吹到企鹅群里。
不过也正是由于他把围栏收起了，才没有阻挡小企鹅们前进。
当风力上长到14级时，小企鹅们已经坚持了6个小时，由于是直线前进，所以前进的距离达到了2公里，要是围栏还在的话，它们就走不动了。
而14级的风力不是盖的，外围的企鹅一倒就一片。
这时它们已经很疲惫了，能站起来的数量在大幅减少，情况非常严峻。
往往仲余刚把小企鹅救起，就会有别的企鹅倒下，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他得去下一个目的地！
因此，倒地不起的小企鹅需要等仲余把其他19个地方都救了一遍才能得救。
幸好，14级风暴持续的时间不长，只有半个小时。
随着风力的减弱，小企鹅们自己就能坚持，仲余出手的次数迅速减少，不然他真得忙疯了。
这风暴不但考验着小企鹅，也考验着仲余的眼力，需要在密密麻麻的小家伙中一眼就看到那些倒地不起的倒霉蛋。
仲余也在心里吐槽系统，居然发布了这么个麻烦的任务，要是最后的奖励不能让他满意，他就抗议！
而系统显然不怕他，并且怼了回去，说就算它不发布任务，他也得来救小企鹅，不然看他的良心会不会过不去。
好吧，仲余被打败了，他确实做不到视而不见。
在经过了这个风暴以后，后面一周时间都是大晴天，小企鹅们得以快速成长。
就算没有围栏的情况下，它们也没有到处跑，因为跑远了没食物可以吃。
可能是临近换羽毛，小家伙们的食量突然大增，从原来的一天2公斤增加到了3~4公斤。
仲余要投喂的鱼虾也从50吨上升到80吨。
这么大的量，小企鹅显然不可能一次就吃完，但吃不完就会冻住，所以仲余又调整回了一日三餐。
只是这一调整大大增加了他的工作量，需要他把一天大部分时间都用于小企鹅身上。
好在这个时间并不长，小企鹅们的绒毛已经开始脱落，显然是到了成年的时候，而隔壁的成年企鹅也离开了，留下了茫然无措的小企鹅。
两帮小家伙很快就汇合在了一起。
仲余给它们投喂了最后的晚餐，以后就得靠它们自己了！
起初小家伙们还吃得很欢快，显然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等到了第二天，本该是饭点的时间，却没有吃的出现时，小家伙们就急得团团转。
再到第三天，小家伙们逐渐意识到了什么，只在那里静静等待，一如它们小时候等待父母的归来。
然后是第四天、第五天，小家伙们似乎明白了，再等下去也是徒劳，得想办法了。
于是终于有一只带头大哥站了出来，它仿佛是天选之子，前进的方向正是海洋所在的位置。
仲余很疑惑，它是怎么做到的？
这里可是离海岸有足足50公里！
一只能做到也许是运气，但当二十个种群都有带头大哥选对方向时，他就知道企鹅一定有辨别方向的本领。
小白通过互联网查询告诉他，鸟类的导航方法有很多，包括了视觉、声音、地磁场和太阳方位等等，目前动物学家也没有研究出确切的方法。
对此，仲余也不意外，人类对生命本身的探索还很浅薄，精力都花在了抢钱、抢地盘和抢石油上了。
随着带头大哥带领企鹅群向着海岸进发，仲余也时刻关注着它们的情况。
小家伙们前进的时候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行走起来左右摇摆，速度并不快，只有每小时2公里，而且途中还要多次休息，一天只能走8~10公里。
因此，顺利的话，它们得走上5天才能到达海岸边。
如果中途遇到风暴，它们还需要再次抱团来抵挡，会耽误不少时间。
好在，这些天都是晴天，偶有大风，但并没有风暴，算是上天对它们之前遭遇的补偿吧。
这5天里，小企鹅们身上的绒毛逐渐脱落，从毛绒绒的灰色逐渐向黑白色转变。
等到了离海岸不足10公里时，小企鹅们遇到了生平第一次选择，那就是冰面上出现了连通大海的孔洞，它们要不要提前下去。
这对企鹅来说还是很有诱·惑力的，毕竟它们行走的速度实在太慢了，而如果换成水里，它们游泳的速度就可以达到每小时6~9公里，足足翻了4倍！
要是下去了，它们不用再走一整天，只要1个多小时就能到海岸边。
一开始，当带头大哥认真观察孔洞时，仲余还以为它会选择下去呢。
结果没想到，这小家伙驻足看了一会后就径直离开了。
跟在它后面的小企鹅也毫不犹豫地跟上。
这让仲余很好奇，有捷径不走，是怕水吗？
不对啊！
企鹅是天生会游泳的啊！
于是他也认真地观看了那些孔洞，没一会他就发现了猫腻，里面居然有海豹的踪迹！
难怪小企鹅放弃了，这大部队要是跳进去，就是海豹的盆中餐。
仲余给带头大哥们默默地点了个赞，不但天赋出众，能力也一流啊。
终于到了第6天，已经脱落了半身绒毛的小企鹅终于赶到了目的地。
这时，每年都在这里等候小企鹅的海豹已经聚集在海里，远处还有虎鲸，只等小企鹅往水里跳，它们就能美美地吃上一顿。
这下子，带头大哥犹豫了，不敢往里跳。
但不跳的话，它们就没有食物，本就饿了几天的肚子已经难以忍受了。
突然，一只小企鹅在具有坡度的冰面上滑倒了，紧接着一路滑行下去，最后一个扑通掉进了水里。
小企鹅落水后由于天赋本能，迅速上浮，但它非常紧张，因为不远处一只海豹已经发现了它。
于是它扑腾着翅膀向岸上冲，可惜冰面很厚，离水有三四十厘米的距离，不管它怎么努力都跳不上去。
随着海豹越来越近，小企鹅更紧张！
可越是紧张，它越跳不上去！
这只小企鹅眼看着就要被吃掉，在这紧要关头，其他在岸上的企鹅却趁着海豹们被吸引了注意力，往另外的海里跳。
一只、两只、三只……数十只，小企鹅们纷纷趁同伴“争取”的时间下水。
只要离开海豹一段距离，它们就安全了。
而这只小企鹅，算是为种群做了牺牲。
大自然就是这么残酷，它经历了千辛万苦才得以成长，却要倒在刚下水的那一刻！
好在！
它还有一个便宜奶爸！
在它即将被海豹咬住的瞬间，被转移到了小伙伴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