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按着有多动症的弟弟等了半天，衡宇终于看见苏若曦提着已经付过款的衣服袋子走出。
“哟买好啦，内衣呢，也一起买了吧。”
看着眼前男子如此大言不惭地说出这些会令古代女子面红耳赤的话来，苏若曦脚也不停地走着。
“买了。”
“噢，哦，走，我们再去那边看看，要不我给你提着？”
“用不着。”
苏若曦很不习惯这边的风气，为什么女子贴身之物会拿给男人提着。
而后，在衡宇的好说歹说下，又去不同的店铺里挑选了几件现代服饰和凉鞋。
在一家服装店里结账的时候，苏若曦注意到衡宇在给收银员悄悄说些什么，放去神识只听到后半句，“赠品的话就那种质量好一点的吧。”
“嗯，没问题。”
远远瞅见收银员给衡宇拿去两包黑色的棉织品，不过包成一团很难区分是什么，又见店员目光平常，便也没有太在意。
“衣服够多了，接下来去哪？”
身上依旧穿着古装不给看身材的苏大仙对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男子问到。
“购物结束就去吃喝玩乐喽~”
“这等穷奢极欲的事情本尊才不稀罕。”
“苏若曦同志，你现在是凡人，来体验生活的。”
衡源源抬头目光在两人之间好奇回转，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我要去打恐龙。”
只是片刻之后，三人手里就拿着奶茶饮料在一处 VR体验馆里玩了起来。
一旁的弟弟在和一个同龄的孩子玩打恐龙的射击游戏，衡宇这边则是让苏若曦体验 VR恐怖游戏。
“记住啊，你待会儿看到的都是假的，别动气啊。”
帮对方戴好目镜，衡宇就在一旁看着屏幕提示着苏若曦怎么开始游戏。
瞅着她那古装华服跟冒着蓝光的 VR目镜结合，别有一种奇怪的观感，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两张。
“别拍照，这个怎么前进。”
“按手柄上面的键盘试试。”
苏若曦的视角是一处废弃阴暗的古宅，刚前进两步就看见一道人高的鬼影从前方掠过。
衡宇清楚地看到曦曦脚下步子后退了半步。
嗯~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忍住笑意，衡宇安慰到，“别紧张啊，都是假的，大胆往前走。”
“本尊用不着你提醒。”
“那有道具，捡一下，你人得蹲下去。”
“真是麻烦。”
看见平时威风凛凛的苏上仙现在和游戏里的视角一样小心探身，不时听见声响东张西望，衡宇就笃定这次绝对没来错。
“……诶，鬼来了，快跑啊。”
“啊？”
没过多久，苏若曦就因逃跑过慢而被厉鬼糊脸结束了体验。
摘下目镜，看见女子余怒未消的表情，“不好玩，下一个。”
“好好好，我去叫我弟，呼呼。”
怕自己忍不住放声大笑，衡宇赶紧找机会背对着开溜，谁料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苏若曦的神识掌握着。
不知怎地，被臭小子看了笑话，自己除了恼羞成怒外，好像真的没有半点想揍他的冲动，难道这就是现代凡人的……
不不不，这是错觉，苏若曦还是很想揍这臭小子。
直到晚饭前，他们都在商场里玩这玩那，衡宇也总是没大没小地叫喊着苏若曦。
她一发怒或者表现出抗拒就会被“你今天是凡人，是来体验生活的”种种话语给怼回去。
“哼，等明天到了仙界锻体有你小子受的。”
闹腾了一下午，晚饭在一家火锅店解决，好吃是苏大仙对此唯一的评价。
而后又去电影院看了部科幻大片，弟弟在大屏幕下睡了三个小时。
苏若曦则不时向衡宇讨论问题，感叹现代人的和平先进思想和大义面前的牺牲奉献精神，并扬言自己能打爆月球和蓝星。
“天色不早了，本尊……”
“诶，别走！还没完呢。”
晚上十一点离开城市广场，衡宇制止住想要返回仙界的女子，一旁的弟弟像是被提前教过般，上前拉住苏若曦的手臂。
“还要作甚？”
“回家啊。”
“回家？”女子好似不解道。
“睡觉啊。”
看着黑发御姐又要发作，衡宇赶紧解释到，“你在这边过一夜才能体会到更多，我是说真的，我家很大，有空闲的房间给你。”
“走嘛苏姐姐，过去睡...住一晚。”
苏若曦本想拒绝这直球一般的邀请，但臭小子说的也许在理，在此世过上一夜会是何种体验，对修行会有更多领悟吗？
于是，还在回味电影内容的女子稀里糊涂地就被拉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即便是夜里十一点，这座钢铁构筑的城市也没有要熄灭的样子。
“那么多人都不睡觉的吗？”
“有些是夜猫子，有些是上夜班的。”
几分钟后，下车抬头再次看着这些高耸建筑，苏若曦不禁感叹此世普通凡人也能有俯瞰众生的权利。
“走吧，6号楼 23层。”
“这么高，购价几何？”
“这，就有些一言难尽了呀。”
一边走进小区，谈到房价问题，衡宇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那就长话短说。”
“很贵。”
“那你是怎么买到的？”
“呃，这个嘛，弟弟你说。”
“爷爷老家土地拆迁，然后国家就送给我们两套。”
苏若曦脸上露出了然神色，本以为对方会借机讥讽自己，却听她徐徐念到。
“你的世界大可谓太平盛世，虽然没有灵气，但也就没有强权，人民自己治理国家，物阜民康，政通人和，我突然有些羡慕你们了。”
“那你今晚就更得睡一觉体验下这种安全感了，”衡宇脸上露出对国家的自豪，“谁让我们有几千年的文化传承呢，如今监控遍地，大半夜都能到处走，但国外可就不一样喽，该乱的还是得乱。”
说话间电梯来到 23层，不同于外面的壮阔，闭塞的楼道空间给苏若曦一种压抑的感觉，等着衡宇打开厚重的防盗门，她才第一次看到了这个世界家的样貌。
这是一个装修得很温馨的家，屋顶亮着比店铺内还要明亮的灯光，铺在地面的瓷砖干净光滑，客厅里沙发茶几电视空调样样齐全。
苏若曦进门慢慢打探着房间布局，不时新奇称赞，低头又见衡宇给她递来拖鞋。
“换上吧，在家里穿的。”
“你家这富丽堂皇的装修可比得上皇帝贵族了。”
“现在人人家里都皇宫，这些亮晃晃的东西真不贵，贵的就是这整个钢筋水泥架子。”
苏若曦不知怎得，来到衡宇家里竟有些拘谨，这可是她几百年来都未曾有过的体验。
上一次还是去苏浅月的洞府，大大咧咧地用神识探查四周，然后看到了一堆不该看见的污秽之物，然后就再也不想去了。
这次她特地没有外放神识，一是未知信息量太大难以辨认，二是对这臭小子的一丝尊重，万一家里哪个角落藏着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呢。
不过，搁这个世界应该都在电脑硬盘里，呜，是数字化的，没办法直接探查了。
“衡源源，赶紧换衣服洗澡啊，小孩子洗完赶紧睡，不要熬夜。”
“知道了。”还想玩会儿平板的弟弟不情不愿地走进卫生间浴室开始脱衣服洗澡。
“你呢，洗不洗?”衡宇进入了家长模式，抬手指着苏若曦，眼见对方要开口说不，他就立马否决到，“洗，吃了火锅必须得洗，这是凡人的一天，反着有换洗的新衣服和毛巾，哦，对了，我下楼去给你买个牙刷，不知道怎么用浴室就问我弟弟。”
苏若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这臭小子一溜烟地出了门。
“真是爱自作主张。”
小小地吐槽了一下，女子来到客厅外的阳台眺望，整个城市灯火不熄的夜景收入眼底，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繁华。
“在此世做名凡人，也许挺不错。”
在阳台吹拂着微风，苏若曦少有地发了会儿呆，而后又从胸口取出手机，打开了那段三十秒的视频。
看着未来的自己一次又一次矫揉造作地拍打衡宇肩头，就好像今天上午推动着挪开他去打开收银机一样。
“1635”
“我在。”
这电子病毒可比语音助手灵敏多了。
“未来真地不可改变吗？”
“只是你认为的未来不可改变。”
“说人话。”
“你不行，我可以。”
听闻，苏若曦再次眺望远方，良久，她才发现，此世的夜空竟完全看不到星星。
1635：“城市的夜晚，由于灯光对云层的反射叠加，致使站在地面无法看见星空。”
“果然，美好也总是伴随着代价的。”
1635：“人类不会因要付出代价就不去追求美好。”
“是呀，美好的代价是什么呢？”
女子少有的没反驳电子病毒，秀发被微风扬起，澄澈有神的瞳孔里反射着万家灯火和手机屏幕里的亮光，冰机玉骨的绝美容颜在种着几颗绿色盆栽的现世阳台上静静沉思。
“……第1635号方案的协助执行人苏若曦，你想要改变你的未来吗？”
……
……
“噗~”
苏浅月一口老血喷在面前的天机盘上，出血量之大，染红了整个补算阵盘。
就在刚刚，她想要算算是哪名男子那么大本事俘获了老铁树的芳心。
可是冥冥之中只抓住了点点线索就无法继续，那人若隐若现好似不曾存在于此世般。
莫非……
苏浅月心中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不惜动用寿数也要强行算出天道女帝的红尘姻缘。
可是一连燃烧了五十年寿数算了十次都算歪了，结果总是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转眼吸了几个炉鼎百年寿命后又接着起阵卜卦。
这次，她打算换个方向，就算苏若曦最近有没有情缘。
耗尽了四十年寿命作为诱饵吸引天道注意，她用剩下的十年寿数成功捕捉到了确切答案。
“噗~~~”
“不好了，太奶奶晕倒了。”
“快去请姜婆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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