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人家看着我干嘛？”
衡宇路过柜台，要去仓库拿新的烤肠包装，眼神跟杀意凛然的女教皇对上，心中大觉不妙。
完了完了，这么快就要兴师问罪，一旁苏若曦也在，他今天怕不是要被混合双打。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牵扯太多，言多必失。
脑子飞快锋转，设想破局之策。
脸上不能表现出异常，她不知道我知道那杯牛奶的特别之处，只需要表现得自然些。
“那个 1635！”
“我在。”
墙上正在播放早间新闻的电视屏幕突然弹出白色窗口，解了衡宇燃眉之急。
“今天的任务是什么？”
他从未有过这般急切地想要出任务，并赶在大教皇发难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墙上文字回答却将男子的期望狠狠按在地板上摩擦。
“根据我的分析，今天暂时没有任务。”
没有！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没有任务。
心中把这个救世方案的同素异构体纷纷问候了一遍，后脖颈上的冰凉杀意愈演愈烈，衡宇吞咽口唾沫，不得已缓缓转过视线，微笑着与其对视。
“你这肮脏下流的臭虫，竟敢动用本皇…本皇的…”
且听一连串不痛不痒的话语入耳，艾尔维亚愣是半句话卡在嘴里，身为大教皇的修养令她实在说不出这么污秽的词藻。
听闻动静，货架旁的苏若曦和苏浅月也将视线投向这边，半只脚已入土，衡宇只好破罐破摔。
走到冰柜前，取了一瓶新鲜牛奶，递给柜台后的大教皇，尽量自然到。
“咳咳，你之前开的那瓶奶，刚才被我不小心喝掉了，你喝这瓶新的吧。”
艾尔维亚怒眼圆瞪，新的？一瓶破牛奶就想把这事给揭过去？
知不知道半神之躯溢出的圣液有多珍贵，本想着今天早上来了再喝回去的，谁成想竟然被这小子截胡了。
没有伸手去接他递来的鲜牛奶，艾尔维亚目光死死停留在其身上，心中想着各种上不得台面的酷刑手段，要给眼前装作若无其事之人通通来上一遍。
身为协助执行人又怎样，只要不给弄死了，哪怕变成自己的狗，她的任务报酬和直播推流也一样能有。
前提是，这里还有个护犊子的剑女人，她现在打不过。
“不就是喝了你一瓶奶，至于这么小气？”
苏若曦迈着步子靠近，看似随意挡在衡宇身前，切断了女教皇的视线。
两名御姐视线高地相对，半空形成一束无形的死光。
无声的对峙并没有持续几息，艾尔维亚一个没忍住，大呼出声，“她喝掉的是本皇的奶！”
“有什么特别的吗？”
女帝天尊装作听不懂，表情一脸轻松，看得女教皇想要螺旋升天。
都不顾形象地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剑女人竟然还嫌不够，两人是想合起伙来欺负她这后来者吗？
“曦曦...呜！”
站在身后的衡宇本想劝两句，刚要伸手去碰苏若曦的曲直后背，对方反手就是一个掐腰子，痛得他脸都变形了。
注意到身后男子脸上的痛苦表情，还觉不爽的艾尔维亚想要亲自动手，却见黑发如瀑的苏若曦镇静打断到。
“你这家伙，身上全是狐狗狸猫的气味，少在这儿丢人现眼，回家去把身上洗干净了。”
“呃...好。”
媳妇出手，自己得以解脱，衡宇一脸抱歉地合手给艾尔维亚做了个揖，随后头也不回地溜之大吉。
然而，这个看似随意的手势，却无异于在女教皇的神权上蹦迪。
等到任务结束，她要把这个狂妄的异教徒处以神罚。
“诶，衡哥哥，你要去哪？”
“我回家啦，店里有姐姐们看着，你要买东西进去就是。”
“哦......阿姨，我要个豆沙包，哇，两个大阿姨。”
......
没去管店里后来怎样了，衡宇骑着共享单车就飞驰回家。
坐电梯上楼，打开家门，那活人参正在沙发上开摆。
“哟，挺自在的啊。”
派大参见来人只有衡宇，象征性地举手跟他挥了挥，随后继续开摆。
看着家里关闭着的电器，感叹自己作息颠倒之余，也不忘拿起手机拨打修理宽带的师傅电话。
“喂师傅，啊，你还没起床，噢不好意思，我最近作息有点乱哈，您看今天啥时候来我家里修一下网啊？嗯，连同光猫一起换。”
跟骂骂咧咧的宽带师傅商量了时间，衡宇这才慢悠悠地换衣服洗澡。
小区院落里的人声逐渐此起彼伏，上班的人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唯有他这个异世归来的游客需要回房补充睡眠。
“呼，我亲爱的大床，我想死你啦~”
一把扑在床上，衡宇放空思绪，呆了好一阵子，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艾尔维亚生气的怒容，身子抖了个机灵
“呃，想不到我衡某人光明磊落一生，今天却要栽在一杯牛奶上...呜，好尴尬啊...为什么不是曦曦的奶。”
胸前取不下来的玉佩发出微弱亮光，神经大条的衡宇赶紧闭嘴。
等到玉佩没有动静，他这又嘻嘻索索地从衣服口袋中摸出一张手机内存卡，犹豫了片晌，将它插到手机卡槽中。
打开相册，不断刷新的香艳美照映入眼帘，衡宇现在可没有心思来欣赏圣光大教皇的倾城姿色，只是想着有空把这些照片都腾个地方。
手指刚要点击全选按钮，就见床边忽地冒出一名女子。
还能是谁，带着镯子的小曦曦啊！
这回没有再惯着他，成熟女帝一副威严的家长模样，朝他伸手到，“拿来。”
“呃...”
没等男子反应，手机已经被夺了过去，怒意横生的女子将其拿在手上，点击全选，删除，打开回收站，全选。
“诶...”
衡宇还要做最后的挣扎，女子斜睨着他，一脸不和你讲道理的模样，不打你就算不错的了。
“那里面还有我小时候的照片啊。”
将要点下去的手指堪堪稳住，见机会来了，衡宇立马从床上蹭起身，“曦曦，你听我...”
“不想睡觉就给本尊接着锻体。”
一语呵退想要上前勾搭自己的咸猪手，分神苏若曦拿着手机径直走出房门，啪叽，房门关上。
坐在客厅沙发上，确认屋里的衡宇确实睡下后，这才重新拿起那部手机，亮起屏幕，显示有指纹锁......
“1635。”
“我在。”
白色窗口弹出，手机应声解锁，“一边儿去。”
指尖重新在回收站里滑动，苏若曦当然想要看看衡宇小时候的模样。
可葱葱玉指在大婊砸的沙滩美照上滑了半天都没到头，一怒之下，点击全选，恢复。
她又按照文件夹分类寻找了一会儿，终是找到了想见之物。
存放相机照片的文件夹标记了时间，苏若曦随手点开一个零一年的，那时的衡宇只有两岁，圆嘟嘟的脸蛋看得卸下防备的女帝心都化了。
“呵，没想到这家伙小时候这般可爱。可惜，本尊那时候没有这等宝物，不然也能照下来跟他比一比。”
似是有些痴了，苏若曦又回头用神识透视一眼，确认床上衡宇还在睡着，这才继续观赏起相册来。
令她大开眼界的是，这里面几乎包含了衡宇从小到大的全部照片。
目光在一张张有趣的照片上来回打量，嘴上已是止不住的微笑。
......
店里，忙活完收银高峰，怒意无处宣泄的艾尔维亚选择线上开播，正好现在那个该死的贱民不在，她可以免费推流。
等待直播间连上节点的时间里，就瞅见一旁剑女人脸上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还在笑，等本皇晋升全神之躯，第一个把你摁在地上锤，第二个就是那只贱民！
嘶...等等，她成全神之躯了，那跟她签订灵魂契约的衡宇也会跟着不死不灭，届时还怎么把他鲨掉？
[早上好，妈。][我敬爱的冕下，早安。][主播在看谁，样子好凶。][咦，墙上的烟酒哪去啦？][你们店里是被零元购了吗？][没错，我在现场][在现场，我是货柜][好大。]
“呼，”身边直播开始，艾尔维亚不得不收回视线，调整心态，进入到沉稳端庄的主持姿态。
“新的一天，光神会将祝福赐予虔诚而来的信徒。”
[教皇冕下，您这是要搬家了吗？][为什么货柜全空了][别问，问就是零元购。][零元购也要上税哇。]
“在今天的祷告仪式中，本皇将再次教导你们如何向圣光神只祈求它的庇护和祝福，在此之前，聆听我对神明的赞歌。”
[噢好耶，妈要唱歌了。][录屏录屏。][主播，我想喝那瓶牛奶。]
“圣光啊，你的光芒璀璨，指引我们穿过黑暗，你的力量无所不在，让我们充满希望和勇气。”
“你的眼睛永远明亮，照耀着我们的道路，你的手臂伸展无限，拥抱着每一个需要你的人。”
当艾尔维亚轻启唇边，发出第一声动听的歌声，店里的苏姓二女都被她所吸引。
尽管发音是英语，但女教皇的清唱如同天籁般纯净，似是来自灵魂深处，充满了神圣的力量。
在她的歌声中，人们仿佛能够感受到神明的存在，仿佛能够看到神明的荣光，也仿佛能够感受到神明的眷顾。
上次还说不会唱歌，没想到竟是个大佬。
“啊，圣光，你是我们的指引，让我们勇往直前，在光明的道路上前行，直到我们最终的目的地。”
“当我们的心灵受到磨难，当我们的信仰受到考验，圣光啊，请你伸出你的手，引领我们走向光明和希望。”
“我们向你祈求祝福和庇护，让我们在你的光辉中前行，直到我们的生命完结，我们将永远歌颂你的荣光。”
她的歌声，让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感受到了那无尽光明的美好存在。
教皇的歌声让人们忘却了烦恼和忧虑，只感受到了那永恒的神圣。
不可否认，她是一位天籁歌者，她的歌声是神圣而动听的，让人为之倾倒，也让人懂得了更多关于神明的存在和神圣的意义。
然而，好景不长，一声高亢且嘹亮的广播声突兀地击碎了这一神圣的时刻。
“华夏中小学生第八套广播体操，七彩阳光，现在开始——”
[好听好听。][哇。][被传教事业耽误的歌手。][妈，出道，求你了。][哈哈哈，我听到广播体操了。][我 dNA动了。][直播效果拉满。][9]
“呼，”眼见街道对面的小学生们，开始大张旗鼓地在操场上做起体操，勉强唱完一段的艾尔维亚只好到此为止。
在两位古装女子略含赞意的视线下，伸手拧开桌上的鲜牛奶，当着观众的面一口下嘴，发出甘甜的鼾声。
嗯，这贱民给的牛奶确实不错。
唱完一首赞歌的女教皇心情也变好些许，暂时把刚才的糟心事抛之脑后，与永不停歇的弹幕开始互动。
“如你们所见，店里确实进贼了，本皇知道他是谁，圣光绝不会容忍其逍遥法外。”
[抱紧了吗？][这得损失多少钱呐。][用户 94Y7送出圣典。][主播只要唱一上午，整条街都买下来了。][嘿嘿。][再唱一首，我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