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窃贵重财物的盗贼在两人眼前消失，衡宇没能在最后一刻抓住那人的胳膊，此刻正跪爬在地上双手紧握属于他的赛后礼品——一双修长白皙的玉足。
“没用的奴才。”
满脸怒容的艾尔维亚直接一个无情抖腿，令身下之人向后仰面躺倒。
刚才，大教皇明明就有一百种办法可以抓住那名盗贼，奈何有个自以为是的贱民舍身飞扑，担心误伤的她不得已晚了一步。
“咳啊——1635，咱啥时候才能把他给办了呀。”
干脆躺在地上开摆的衡宇还不忘对怀中手机提问，然后就听一阵机械式的语音回答到。
“这取决于任务执行的进度，根据目前计划路线来看，本方案拟在协助执行人艾尔维亚升格成神系列任务中正式接触‘阴影’。”
“这还不够正式么，要我穿西装打领带不。”
“可能需要。”
“啥玩意儿？！”
没等他喘上几口气，白发漫及腿根的圣光大教皇已经跨步上前，遮天蔽日的山峰上是一副居高临下的俯视神态，用不容违抗的语气命令到。
“起来，去完成任务。”
“你老人家这么着急成神吗…哎哟！”
大腿被高跟凉鞋狠狠踩了一脚，衡宇发出痛苦呻 yin。
“你这贱民，不许臆测本皇的宏图。”
女教皇杀气腾腾的话语还没说完，男子就清楚感觉到手上红绳动了。
“唔…”
艾尔维亚有些不自然地收回脚根，手上握成拳的动作正示意着她的愤怒无处宣泄。
衡宇一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一边神情幽怨地看向身边女子，“总是这么端着架子，你不累嘛。”
“本皇是教廷的核心，亦是圣光的化身，你再敢出言不逊，一定让你…”
“好好好，我错了，不说了，大教皇您先请。”
关键时刻还得认怂，衡宇可不想在这里惹怒了教皇奶奶，不然一会儿又得上演一出三千对三百的精彩戏码。
比起天道女帝，眼前这位的面具已经溶入骨血，根深蒂固，完全没有摘下来的说法。
看过对方记忆的衡宇也渐渐明白，是源于对统治的野望，信仰的执着，以及罪恶的仇恨，才使曾经那个桀骜不驯的小丫头一步一步变为现如今的强横模样。
唉，矫时慢物，简直就是个怪物。
“你敢在心里议论本皇。”
“嘶！”
您这契约到底有多少功能哇？
……
一场短暂的意外结束，拍去身上灰土，一黑一白的两人继续肩并肩走在去往当地教堂的路上。
可能是由于衡宇在之前执行过任务的缘故，十九世纪的街头已经布满浓烟滚滚的燃油汽车，每每经过身边，街边行人都不得不用衣物捂住口鼻，未经改良的燃油所产生的气体，闻去那叫一个带劲。
“咳咳，太呛人了。”
衡宇一边挥舞身前的黑色烟雾，一边大度地把艾尔维亚护在街道里侧，然而，对方全程就跟个没事人似的。
“别吸太多，这是有害气体。”
“本皇的身躯能够抵挡毒素。”
好吧，半神之躯就是牛.逼。
“话说，你成了神以后，是啥感受啊？”
艾尔维亚听见提问，不温不怒地转过视线，仿佛是对这个问题感到无从下手。
在她那边的力量体系中，要想由人变神，需要同时具备神格和神躯。
“本皇还没有获得神格，不是你所谓的神明。”
衡宇似有明悟，捂着嘴巴思量半晌又道，“那等你成神之后，有什么要做的吗？”
“......”身旁艾尔维亚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汽车尾气有这么好闻么？
“你叹什么气呀？”
“你可知道，允许你用这样的语气同本皇交谈，已经是对你莫大的仁慈。”
不知道教皇干嘛突然给他强调身份地位差，衡宇只得搬出女帝天尊来说事儿，“呃.....要说咱家曦曦也挺仁慈的。”
“哼！”
话题又给聊死了，眼瞅着路程还远，衡宇只好另起炉灶道，“你那契约是不是把我俩的记忆都给共享了啊？”
女子忽然止住脚步，一脸将要发作地看向他。
“本皇说过，让你不许提及。”
衡宇赶紧安抚到，“别激动嘛，这里又没有外人，我们就正常说说。”
没有外人？艾尔维亚看着衡宇手上的红绳跟胸前的玉坠很难相信这里没有外人，一脸威严道，“你想说什么？”
“嗯——”衡宇嘴中发出长长的音节，从脑海中的无数想法选择了相对安全的。
“你小时候特别爱吃果酱？”
一句话，直接掀起了艾尔维亚对过往的种种回忆。说实话，现在的她多少有点反感曾经那个傻乎乎的自己，她也知道通过契约被看到的记忆往往要比本人还清晰。
这个衡宇拿她的过去说事，是想借机嘲讽还是想跟她套近乎，嘴上不情不愿地回答到。
“是又怎样？”
“上次我们去吃自助餐，你怎么没拿？”
没拿？艾尔维亚才不会承认，上次是她没有认出水果旁装有果酱的玻璃罐子。
“本皇不想和你讨论这么无趣的话题。”
得，又被呛了一脸，这女教皇到底是高傲呢还是社恐呢，怎么这么不愿意和他说话。
要是跟苏若曦还好，小手一拉，直接就能缓解由沉默带来的局促与尴尬。
哪像现在这样，走几步路都感觉如芒在背。
街边又是一辆汽车驶过，扬起漫天呛人烟尘，忍无可忍的衡宇这才取出手机，让 1635重新给他们规划一条车少的道路。
“了解，前方路口请左转。”
眼看着手机上弹出来的白色对话框，男子无言地看了看身旁同样沉默的高冷女子，有些好奇地在手机上打字到。
[1635，到底要怎样才能搞定艾尔维亚啊？]
1635：“我不建议追求性格强横且高傲的女性，这会使人感到不适和困扰......”
“咳咳。”
衡宇嘴上忍不住咳嗽两声，还好没有引起女教皇的注意，继续用文字和 1635交流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该怎么跟她相处才能轻松点。]
“根据我的分析，艾尔维亚对你的总体评价处于负面状态，分别有以下词条。”
厌恶，因为你多次使用捆仙绳、触犯她的身体、蔑视圣光、无视信仰，偷看记忆，偷喝奶水，言行无礼，致使艾尔维亚对你产生极大的厌恶情绪。
手机上的文字一段接一段地吐出，看得衡宇直皱眉，他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干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
妥协，艾尔维亚需要遵守第 1635号维度补救方案的协助协议，需要在执行任务时与你进行必要的协作，并保护你的人身安全，她会对此感到无奈和愤懑。
忌惮，因为苏若曦对你的庇护，使得艾尔维亚不能对你造成任何严重伤害，她会为不能惩戒你而感到沮丧，乃至仇恨叠加。
想要控制，你作为第 1635号维度补救方案的主要执行人，在调度本方案算力上拥有较大的权力，艾尔维亚想要控制你的人身自由，以此得到好处，并对苏若曦产生一定制约。
占有，艾尔维亚想从身心方面占有你，以此来让苏若曦感到不适。
没有认可点，艾尔维亚对你没有任何认可点，她的潜意识认为，力量才是实力的根本，知识只是附庸。
综上所述，你需要采取积极措施改善她对你的评价，避免再让她对你产生任何负面印象。
为此，你可能需要服从她的安排，尊重她对圣光的信仰，改变和她交流的语气，并且变得恭敬和顺从。
衡宇：“......”
大大小小分析得这么透彻，早知道就用你来帮忙追苏若曦了，说不定现在都在讨论孩子叫什么了。
低身下气是不可能低身下气的，作为华夏男儿，衡宇的脊梁骨哪怕是被折断，他也不想主动下弯。
这女教皇，攻略不到...呸，谈不到一起就不谈了呗，她看自己不顺眼又咋滴，反正有自家曦曦护着，再不济，跟她保持最低限度的交流就好。
“哎......”
走在远离汽车尾气的小巷中，男子忽地发出一口长长的叹息，却没想到这反而惹来了女教皇的疑问。
“你这贱民，少在本皇面前无病呻 yin。”
“哟哈，你这成语学得不错嘛。”
清楚知道了自己在对方眼里的评价，衡宇现在选择彻底摆烂，少有地拿出一副轻佻模样同她讲话，这自然惹得高高在上的女教皇不满。
“你为何要用那种语气同本皇交谈。”
“没什么，小艾，我只是觉得人生苦短，不如放浪形骸，在随时随地活出最真实的自己。”
精于谋略的大教皇明显能感觉到这话是在阴阳怪气，很想掏出权杖，在这没人的小巷中给他来上一闷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