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和纱早早就来到了破破烂烂的小林雅树的家前，坐在车内等待。
从下午五点等到了七点，小林雅树还没回来。
考虑到他是第一天上班，可能有迎新聚餐什么的，所以她自己去吃了晚饭。
回来之后小林雅树还没回来。
她等得迫切了。
不会吃完饭又开第二场吧？去喝酒K歌什么的？
又等了一个小时，川岛和纱决定不再等，拿出手机直接打电话给日下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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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小林雅树见到了原画师，作画监督、动画、演出、摄影、合成等人。
虽然他还不太清楚这些人之间的关系、整套动画制作的工作流程是怎么下来的，但这一套流水线之下所涉及的人是真的多。
制作一部动画是真的不容易！
而制作进行也同样不容易，因为要跟进所有工序。
你说ta只是素材的搬运工嘛，也没那么简单。
因为ta毕竟不像外卖员一样接单、送货、收钱那么简单，虽然外卖员活着也不简单就是了。
嗯，‘流水线控制者’的这个形容可以？
不，‘流水线维修工’的这个形容可能更加合理准确。
只是这个维修工很忙，忙到了晚上9点雨村由纪和小林雅树才回到cream的办公楼。
这并不代表就下班了，制作进行不只是要跑，还有办公桌上的活。
忙完办公桌上的活估计都要快十一点了。
而且，友松良三那边还没去呢。
“小林，过来一下。”
小林雅树屁股还没坐热，熊本润就过来叫他了。
“什么事？”他走过去。
“工资。”熊本润揽着他的肩膀，带着他走到会议室里，掏出一个信封给他。
“一万円，整整一万円，你看，我们这层关系就是有这样的好处。”
有些疲惫的小林雅树登时精神奕奕。
“还有，你现在可以下班了，第一天接触了这么多东西，也要回去整理一下头绪不是？这也是好处之一。”
“还是晚点。”
“不不，现在就走。”熊本润客气地请他下班。
......
......
小林雅树一头雾水地离开了办公楼，用电车+步行的方式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呃，川岛和纱？”
走上楼梯的小林雅树没想到戴着口罩的川岛和纱居然蹲在自己家的门口。
“你终于是回来了。”她站起来，埋怨地说。
“你才是，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等你回来，开门。”
“...。”
小林雅树掏出钥匙开门，率先走进屋内。
霉味更重了，感觉要买点空气清新剂什么的回来喷一下才行。
“这间屋子真的能住人吗？”川岛和纱秀眉蹙起。
“也只能住下去了。”小林雅树预计最起码要工作两个月才有资本换住处。
因为在曰本换房不只是给房租那么简单，换一个新的出租屋，首次需要缴纳的钱有房租、押金、礼金等等。
全套算下来，6万的月租首次需要缴纳的费用少说得10多万，20多万都算正常。
反正要有月租乘3或者4的预算。
“我租一套房子给你住。”川岛和纱说。
这是什么？金屋藏娇？
小林雅树谢绝：“谢谢，不用了。”
“要的，就这么说定了！”川岛和纱语气强硬。
“我说不要就不要！”小林雅树也强硬地说。
这事关男人的尊严，所以这次他没有像上次一样默默接受她的决定。
川岛和纱轻咬了下红唇，不再说这个话题了，转而道：“很多工作吗？加班到这么晚。”
“嗯。”小林雅树倒了杯水给她。
端正地跪坐在矮桌边的川岛和纱接过，“还是换份工作好了，今天才是入职第一天，这就要加班，以后还怎么搞。”
小林雅树在她的对面盘腿坐下，喝了口水，从唯一的窗户看向窗外的星空。
“挺好的啊。”视线收回到川岛和纱的脸上，他继续说：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原画上只画有人物，还只是主要人物，动画上看到的每一帧画面其实都是由分工不同的人做出来的，人物、背景、特效这些。”
原画是动画制作流程的上游，但原画上只有人物，这是不是说明，最重要的是人物？
小林雅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以‘人物’这个点为抓手。
可能所谓的故事就是人与人的交互吧，也可能是卖人设卖手办才是动画业界之所以能存在的原因。
总之，今天一天下来，他理清了其中的一小段流程。
那就是：原画师画好原画，制作进行把原画分别送给演出、作画监督等人，然后这些人分别做出演技修正指示和画风修正指示或作画错误修正指示，制作进行再把这些修正指示送回给原画师修正。
仅仅在画主要人物这一环节，就要轮回几次。
“还有cut（音译：卡）这个单词，含义是一个镜头为1cut，又或者一个连续的动作为1cut，但我还是想不明白，因为‘一个镜头’、‘一个连续动作’这些词我理解起来也挺困难的，不太清楚它们的边界在哪。不过一集动画居然有两三百cut，要好多名原画师同时进行制作，还会分一原和二原...。”
川岛和纱从端正的跪坐到随意的盘坐，双手压在腿弯之间的裙摆上，一会又转为右手抵桌托腮，静静地听他说。
‘一集动画要制作两个月’，‘一秒钟居然是23.98帧’什么的。
听了半响，她才开口：“看来你挺喜欢这份工作。”
小林雅树喋喋不休的嘴卡了下，然后闭上，平淡地说：“还好吧。”
川岛和纱轻笑了声。
“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你有点可爱。”
“...。”她漂亮的泪痣忽然有些可恨了！
说起来，是不是有一部动画是描述动画制作这个行业的？好像叫《白箱》来着？
可惜，他点追番了，但没看。
有点遗憾，也有点书到用时方恨少。
“但是才21万，扣掉税和各类保险之后才到手多少？还这么多工作和加班。”
“这是你介绍的工作，我以为你清楚？”
“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听说比较辛苦，而且是津子姐安排的，那个熊本润是她弟弟。”
“姐弟？怪不得，一个姓日下一个姓熊本，肯定不是亲姐弟。”
不然怎么会‘因为这层关系’，然后被坑！
“不是亲姐弟？”川岛和纱懵了下，随后白了眼他。
“什么乱七八糟的，津子姐结婚改姓了啊，你是曰本人吗？这都想不到。”
“哦，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