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答案需要自己去看！（五千字求订阅！）
早上六点。
村子没有城市那么光亮，只有附近的民居里，隐隐传出来的几点星火照亮着林牧的脚步。
虫鸣鸟叫，微微的风声，以及随着林牧脚步越来越大的海浪声是此刻的主题。
空气中还未消散的水汽，更映得远处深蓝色的天空异常深邃。
此时早起的观众还有些迷蒙，不少人眼睛都还没彻底睁开，但看着林牧前进的方向，观众的注意力也逐渐的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此时其他嘉宾还在睡觉，残留的观众也只能点开林牧的直播间。
自动化的水军依旧在攻击着林牧，只不过观众们早都学会了如何屏蔽这些不顺眼的留言。
此时清醒过来的观众好奇的在弹幕里留言。
“林牧去哪里啊？”
“完了，不会是要自杀吧？”
“怎么可能，就林牧这么刚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
“不太对劲，不太对劲！”
“林牧最近都不怎么怼人了，不会真的被骂抑郁了吧？”
“很有可能啊，不要啊！”
“唉，我也觉得陋习太多了，林牧还宣传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好？”
“怎么就陋习了，你是没有祖宗么？”
“那你怎么解释林牧这边规矩这么多！那不是陋习是什么！”
即便是屏蔽了机器人的攻击，观众也没办法心平气和的讨论，没说两句，又在弹幕上骂了起来。
此时总控室内，隋扬跟王庆利两人双眼乌黑，强撑着精神看林牧的直播。
这段时间为了不让直播间关闭，他俩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虽然之前两人互相坑过，但也都是为了节目的热度。此时节目出了意外，他们也能同心协力的将节目保下来。
但随着舆论的发酵，他们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那些大V的影响力，还是超过了他们的预料，斗音已经快承受不住了。
要是再不能迎来转机，这节目可能就得半路夭折。
节目组也不是没想过转型，但转型成什么节目，两人目前也还没有个说法。
要是综艺形式有那么好拿出来，他们也不用刻意的去模仿网上热门的综艺了。
而且，谁知道转型了，网上会不会再传出什么负面新闻？
所以此时，他们也只能寄希望于三位嘉宾身上，看他们能不能带着节目成功破局。
巫诗莹开始发挥亲和力，带着观众开始在会稽游玩，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吸引人，但好歹没人再去攻击她。
方泽宗的希望最大，但天天带着观众在港岛玩也不是个办法。
至于林牧，隋扬二人也没有办法，不管他们给林牧设定了什么直播风格，对他的攻击就没有停过。
此时看着林牧，两人也不过是这一段时间的习惯使然。
他们总要看看，这节目到底能不能存活下来。
屏幕里，随着林牧的脚步，天光渐亮。
此时观众才发现，林牧走过的所有民居，都开始逐渐的走出人影。
村子的灯光一盏盏亮起，一道道模糊的人影跟随在了林牧身后。
林牧还是没有说话。
没有解释，也没有寒暄，而是安静的走着。
人群逐渐汇聚，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们一样。
这一幕让屏幕前的观众感到一阵无言的震撼。
原本平静的村子似乎活了过来，此时行走在道路上的人群，就是这个村子的血液。
他们朝着心脏汇聚，开始不断的积蓄着力量。
周围的灯火逐渐明朗，镜头也清晰了不少，观众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黑压压的人群，沉默的聚集在祠堂门口，点燃的香火正在祠堂门口的香炉里燃烧。
镜头跟随着阵阵飘动的青烟逐渐上移，接着观众就看到了金红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祠堂。
一轮红日从祠堂后面升起。
就仿佛压在节目上的阴云被破开了一道口子。
原本还有些暗淡的阳光，渐渐转变为金黄，整个画面显得有些刺眼。
原本模糊的黑影，全都笼罩在了金光之下，显得神秘又神圣。
“我好像有点理解林牧了。”
“这是干什么啊？”
“镜头拍得好好，每一帧都是壁纸啊！”
“我觉得更像是纪录片，拍得太好了！”
“神秘，庄严，但一点都不压抑，这特么还是陋习？”
“额，陋习不陋习的，也不是看好不好看吧？”
眼前的这一幕，彻底震撼了直播间内所有的观众。
当宗祠大门打开，阳光落在天井中。
古老，传统。
这两个字第一时间从观众心里跳了出来。
此时已经没有观众在意是不是陋习了，他们更想知道，这么盛大的开场，到底是为了什么！
按理说被现代特效洗礼过的观众不应该对这种日常有如此多的感慨。
但事实却是观众全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撼。
简单的行走，沉默的画面，就仿佛将一座古老的山峰摆在他们面前。
山不用走路，不用说话，单单是耸立在那里就已经可以触碰到他们的心灵。
接着又是一连串繁复的习俗，老人们将神轿从宗祠横梁上卸下，动作一丝不苟，口中还念着一些听不懂的方言。
而林牧也没有解释的意味，只是时不时的跟着人群呐喊一声。
弹幕上虽然也有闽地的观众翻译，但年轻人也不是很能准确的翻译出意思。
但此时有画面就足够了，这神秘的仪式终于在观众们面前揭开了面纱。
而此时观众也才反应了过来，林牧这是在干什么。
顶着网上的骂声，他居然还是参加了所谓的封建仪式？！
他这时候不是应该避嫌么？
不是应该躲着么！
为什么他敢这么干？
不知道现在很多人都在盯着他的么！
但林牧依旧没有解释，而是静静的看着老人继续一丝不苟的擦拭着神轿。
与此同时，之前在网上猛烈抨击过林牧的傅中武、章长泉等人也齐齐的现身了。
很显然，他们中绝对有人时刻盯着林牧的直播间，就等着要抓林牧的辫子！
“看吧，这就是所谓的封建余毒！什么仪式，这些仪式有什么用！”
“要我这么早起来，只能说你成功了，你成功将一个唯物主义战士从床上唤醒，来观看你所谓的傻逼仪式。”
“看看，从这些村民的脸上，我只看出了两个字，愚昧！”
“这就是流毒！我再次请求封杀林牧！封杀这个蛊毒人民的节目！”
看着傅中武等人发的弹幕，隋扬跟王庆利脸色一阵铁青。
禁言是不可能禁言的，之前也不是没试过禁言，但很快这人就换了账号过来捣乱。
直播间倒是能开全体禁言，但这种行为无异于承认他们没有办法。
隋扬想怂了，但看着越来越沉默的林牧，他还是没有认输。
此时林牧心里憋着一团火，他看着傅中武等人的弹幕，这团火正在逐渐的燃烧。
这是迷信，这是陋习，但凭什么？
凭什么华国的祭祀就是陋习，外国的祭祀就是人家的传统！
他们能祷告，能过各种节日，而林牧只是简单过个春节都能让全网跳起来骂街！
凭什么！？
就凭他们是国外传进来的？！
就凭他们看起来更加高级？！
我去你嘛的！
我就做！
不止要做，我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做！
……
林牧没跟陈诺说过他的想法，但此时看着直播，陈诺也能猜到几分。
她没有阻止，也没打算阻止。
这不是林牧的错。
什么封建迷信，什么蛊毒孩童，还不都是他们打压异己的手段！
既然是手段，那就让林牧去打破！
将算盘，将阴谋，将谎言，全部砸碎！
……
巫诗莹从床上幽幽的醒来，百无聊赖的看着直播。
这一段日子的直播，让她感到了一些憋屈。
会稽没有闽地那么多的风俗，但独特的习俗也有不少。
身为会稽人，她自然是想向着全国观众介绍下自己家乡的独特习俗。
如今却被污蔑为封建迷信，这让巫诗莹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
但网上的舆论实在太大，她也只能顺从。
此时看着林牧直播间的画面，巫诗莹却感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力量。
原来不止可以顺着舆论，她还可以表达自己的不认同。
……
傅中武等人还在继续骂着。
“愚昧，这么早起干什么？”
“有这时间不如好好的学习一下西方先进的风俗，鲜花，礼物，文明一点不好么？”
“没办法，这就是愚昧的代价，同样是重视家庭，意大利看着就那么的高贵优雅，而轮到国内就只能这么野蛮。”
“我只看到了一群未开化的猴子在玩着他们的泥巴。”
“这些东西能带给你们什么？除了精神方面？”
“我说错了，这也带不了什么东西，只能让人陷入无意识的狂热。”
看着这些人的言论，观众只感觉到一阵阵的愤怒。
不对，他们说得不对！
这一段时间，林牧将村子的方方面面展示得异常清晰。
渔民的辛苦劳作，海洋的神秘莫测，以及闲暇时刻的温馨全都展示在了观众面前。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子，凭什么要让这些人这么鄙视？！
但观众们的反驳却异常无力，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傅中武们说得对还是不对。
迷茫了，观众愤怒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什么。
心中就仿佛被压上了一块石头。
但此时，看着林牧坚毅的面孔，他们仿佛能感受到某些东西正在奋力的破土。
虽然微小，但那一块巨石，已经被撬动了。
……
林氏宗祠内。
老人将神像安放在神轿上，这一刻似乎发出了某种信号，周围的男丁，顿时发出了一声怒吼！
就声音仿佛从千年前传来，经过时间的洗礼，变得更加厚重！
傅中武正在键盘上敲打，这突如其来的喊声，让他整个人震了一下。
手指有些不知所措的停了下来。
接着他似乎反应了过来，脸色瞬间涨红，越加愤怒的攻击着所谓的仪式。
……
男人们一拥而上，冲上前去，争抢着扛起神轿！
宗祠外，鞭炮声炸响！
震耳欲聋！
镜头中，林牧扛着轿子，与其他村民，一步一步的朝宗祠外走去。
摄影师不敢跟得太近，只能站在原地，等神轿过去。
当林牧从镜头走过，那扑面而来的生命力，直接传递到了所有的观众眼中。
“卧槽！？”
“这太震撼了！”
“这特么野蛮？！傅中武在说什么寄吧玩意！”
“我可以去她嘛的吧！这么震撼的习俗凭什么就比不上外国！”
看着眼前的弹幕，章长泉脸上终于不是那种成竹在胸的表情，反倒显得有些慌乱，继续在手机上按着。
不对！这不对！
你们应该骂他们啊！
这种封建！这种迷信！
你们就应该完全抛弃！
……
宗祠外，扛着神轿的村民安静的站在广场上。
有乩童脸上画着神秘的纹饰，在前头起乩，绕着神轿不断的起舞，脚步古朴，神秘。
而不远处传来的鼓声，也让现场的气氛彻底到达了高超！
周围村民点燃鞭炮，朝着林牧等人身上扔去！
火光四溅，烟雾炸起！
鞭炮声，鼓声，呐喊声混成声声巨响。
火光，灯光，日光交织成圣芒！
轿子开始晃动，似乎是有什么在催动着他们。
陈诺看着鞭炮砸在林牧身上，就在他的脚边炸响。
火光闪烁在林牧的眼前，烟雾笼罩了他的身躯。
但透过烟雾，陈诺仿佛能看到林牧的眼里亮着一丝光芒。
“吼！”
周围又是一声怒吼！
轿子开始晃动！
“吼！”
晃动更加剧烈！
一杆黑色七星旗被高高竖起！
下一秒！
抗神轿的队伍猛的冲了出去！
林牧的身影冲破烟雾！极快的速度带来了巨大的力量感！
烟雾似乎带着粘性，拉扯着林牧的身躯，最后就像一发积蓄已久的炮弹，猛的发射了出去！
“吼！”
抗神轿的队伍开始了冲锋！
护卫队也紧随其后！
摄影师也开始狂奔，只希望能将镜头固定在林牧的身上！
只可惜，这队伍太快，在村里的小道上狂奔！
好在这时候许吟跟卢花开着摩托过来了，带上摄影师，追了过去。
队伍开始绕着既定的路线狂奔，路边满是村民摆放的供奉。
一串串鞭炮不断的从村民手里扔出！
落在轿子上，落在抗轿子的人身上！
但这支队伍仍然不停，依旧在冲着。
身后是手拿各种兵器的护卫队，他们走着兵阵，挥舞着手里的武器，似乎在与看不见的敌人战斗。
而跟在护卫队身后的，是普通的村民，他们带着孩子，沿着前人开辟出来的道路，一步一步的走着。
大人脸上满是庄严，而孩子脸上表情各异，有恐惧，有迷茫，有兴奋，有好奇。
但却依旧跟着大人的脚步，亦步亦趋的走着。
队伍经过山脚，路过农田，踏过沙滩，整个村子的全貌都展示在了观众面前。
此时观众看到的不是一个小小的村落，而是中原衣冠南渡的艰难。
是前人开辟山林的艰辛，是在这闽地绝望求生的先民！
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争来的！
每一户农家，都是我们奋斗来的！
每一步！
我们走的每一步！都浸透了前人的血泪！
这是迷信，这也是纪念！
许吟加快了速度，载着摄影师冲到了最前方，将镜头对准了抗轿子的队伍。
每个人脸上布满了坚毅，每一步踏出去，都仿佛能溅起阵阵的烟尘。
破碎的鞭炮落在他们身上，被烟雾熏黑的脸庞让他们看起来略显狼狈。
但这一切却彻底震撼了众人。
爆棚的生命力赤裸裸的展现了出来。
野蛮？
那就是我！
“啊啊啊啊啊！太震撼了！”
“我不行了！”
“这冲击力太吓人了！”
“谁特么说这是陋习！”
“看得我快哭了，好感动！”
“虽然听不懂，但是这习俗哪里不好了！”
“优雅？我要个屁的优雅！我就要这种！”
“傅中武就是个傻逼！”
“这种东西都丢掉的话，那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纪念了！”
观众开始反扑！
随着队伍的游行，弹幕渐渐多了起来，不管是从头看到尾的观众，还是半路点进直播间的观众。
他们也在网上发起了冲锋。
迷茫？不要紧！
跟着前人的步伐走！
从荆棘遍布的山林里淌出一条血路来就是了！
傅中武们还在骂着，机器人也还在发着骂声。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此时他们在真正的观众眼里，就是该清理掉的枯枝败叶。
而这些垃圾，是拿来点燃薪火的最佳材料！
游行了一圈。
抗轿子的队伍又回到了宗祠。
而此时，宗祠门前已经铺上了一层火炭，火炭之上，是垒了一人多高的火堆！
但是队伍就跟没有看到一样，依旧在狂奔。
甚至在看到火堆的那一刻，还在继续的加速！
摄影师急忙跳下了摩托车，冲到宗祠门口，架好摄像机，将镜头死死的固定在林牧的身上！
屏幕前的观众也瞪大了眼睛，看着队伍越来越近！
林牧的脸庞逐渐清晰，他在咆哮，他在愤怒！
脚步踏在炭火上，红色的残烬溅出火花！炙热的火焰开始喷射火舌。
下一秒。
林牧扛着轿子，冲入了火堆！
码晚了，对不住，今天依旧一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