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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一百八十五章·银耳羹

“看来他已经走掉了哦。”路鸣泽重新浮现出来,他的语气里满是遗憾,“哥哥你给自己的副本加了不少难度啊。”

“不是冥照之类隐身的言灵吗?”路明非观察了一下四周,但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息。

“是可以从尼伯龙根中逃逸而出的炼金道具啦。”路鸣泽摇了摇头,“哥哥你应该一开始就下死手的。”

“本来想留他一条命严刑拷打,让他如实招来关于洛基的事情。”

“这种人不会招供的嘞,你严刑拷打也没用。”

“那我们就派出美色诱惑。”路明非边说边收起了小太刀。

“哥哥你越来越幽默了。”路鸣泽笑了一下,“刚才你最好的选择是哪怕毁掉秘药也要把他杀死在这里。”

“……我下次注意。”

路明非叹了口气,随后准备离开此处,但这时他听到一阵巨大的嘶吼声,同时所处的独木舟也迎来了新一轮的剧震。

那是海德拉搞出来的动静,在路明非的视角来看并不明显,但是如果从外部观察,就会发现相柳的尸身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溃。因为海德拉正在榨取这具残破身体中最后的生机,唯一未曾受缚的高昂蛇头正在口中积攒着致命的毒液。

海德拉发出一声怒吼,随后张开巨口喷吐致命的毒液。它在远古的时代死于英雄之手,那颗不死的头颅也被封印起来,后来就算某任洛基得到了这颗头颅,仍然用黑暗的炼金术加以封存。

漫长时间的暗无天日,受困了不知多少个千年,而且脱困之后居然仍被受限此处,这是次代种也无法接受这样的折辱,在确认脱困无果之后,它开始挥霍相柳残躯所蕴含的最后的力量。神话中说凡是相柳毒液所沾染的地方,生灵们就都会尽数死去,百年之间连草木都不会生长。

随着海德拉喷吐出毒液,有一道昏黄的拙流径直朝着楚子航一行人站立的地方喷涌而去。

——避无可避。

————————

“镇妖之墓”事件后的第二天。

紊乱的记忆胡乱涌上来,就好像早晨拉开窗帘的时候阳光一股脑的全拍在你的脸上。

楚子航在一片黑暗之中皱了皱眉头,破碎的记忆如同阳光一般,给人带来温暖的同时刺眼得让人无法直视。因此他费尽力气也无法抓住其中的东西,只能够得出一个个模糊的片段。

黑暗的电影院中,女孩儿梳着高高的马尾坐在他的身旁,电影银幕的光把她的脸庞映亮,但他却始终看不清她的长相。一棵高大梧桐树下的小屋里,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孩在做着无声的舞蹈,他的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窗外流过清亮的蝉鸣。

所有的场景都伴随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孩儿,楚子航不确认这究竟是幻觉还是别的什么,说是幻觉未免太过清晰,但如果是真的记忆,女孩的脸又显得过于模糊了些。

自从遇到夏弥之后他就常常遇到这种情况。

每天早上他用路明非发明的那个炼金道具例行回忆的时候,总会有不知道是幻觉还是记忆的东西钻进他的脑海,连他自己都不能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曾经问过路明非这道具是否需要定时保修,而路明非则是一本正经的回答说炼金术道具就算扔海里泡上十年也能继续用。

所以楚子航只好怀疑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楚子航皱了皱眉头,随后努力睁开眼睛,黑暗褪去后涌起的是白色的潮水,一如潮水退去后显露出藏着漂亮贝壳的海滩。

一片纯净的白,一切都模模糊糊的。

楚子航是个不信神的人,他对神最多的了解是从凯撒那里得到的,加图索家是信仰天主教的家族,有时楚子航也会从加图索家少爷那里听到主啊上帝啊哈利路亚啊什么的。但也只限于听听而已,楚子航并不信神,当然也不会信天堂。

但是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楚子航犹豫了,凑过来的那张脸素净无瑕,染着一层温暖的光色,楚子航生出一种无端的恍然来,觉得天堂真的存在而天使也真的存在,现在天使缓缓垂下脑袋,像是要亲吻罪人的额头。

他有些愣神,模糊的记忆碎片重新涌上来,于是他挺起身子努力向前凑了凑,想要看清那张脸。

天使身上的气息温暖而湿润,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花香。

“师兄你终于要暴露出流氓的本性了吗?”

对方笑着开口,却是把脸又朝楚子航凑了凑,“我之前还以为师兄你是大家中最斯文的一个,没想到你也是斯文败类!”

“夏弥?”楚子航努力睁大了眼睛,随后逃也似的往后缩头,脑袋砸在病床上的时候发出咚的一声。

“嘶——”他吸了一口气,随后周围的视野才如同缓缓聚焦般清晰起来,这是一件加护病房,阳光从白纱的窗帘后投射进来,如此打光下夏弥还真的像个天使。

“我有这么可怕吗?”夏弥嘟起了嘴唇,“师兄你见到我的表情就好像见到了什么大灰狼一样,这么可爱的师妹难道不应该是天使姐姐吗?”

“抱歉……”楚子航吐出一口气,随后试着活动四肢,无处不在的酸痛提醒着他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由于消耗言灵过度,脑袋里好像出现了一个深深的陷坑。

这种透支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就算是在源氏重工当人形喷火器的时候都没有透支得这么严重过。

“你应该庆幸是本师妹最后出马帮你吹散了最后的毒水,不然师兄你现在已经报销得骨头都剩不下了。”夏弥哼哼,“师兄你昏迷得早,没有看到旁边那些植被的下场。”

“是……相柳?”楚子航摇了摇脑袋,终于想起来为何会躺在这里了。

无法挣脱束缚的相柳消耗了所有的生机,将力量集中在一颗头颅上,在其余九首化为完全尸骸的同时,那个蛇首喷涌出巨量的脓毒,黄色的污水朝着他们飞溅而来,众人避无可避。

一个次代种抱定死志、或者说榨干最后一丝力量所发出的全力一击,在那个危机的关头,楚子航下意识开启了暴血,君焰以从未有过的形式展开为一个暗淡的红色领域,将众人全部罩在其中。

受到老唐和康斯坦丁的指导,楚子航对于君焰这个言灵有了新的理解和掌握,熟练度也更上一筹。

在开启了暴血的情况下,楚子航居然能够依靠君焰来防御一位次代种的全力一击,虽说这位次代种已经是强弩之末,并且以烈火的屏障来防御水流未免有取巧之嫌,但相柳作为次代种的身份仍旧是实打实存在着的。

“嗯。”楚子航点了点头,“后来呢?”

“师兄你大概撑了有一分钟的时间吧?”夏弥歪着脑袋,“那个毒水的数量……你大概有蒸发半个小湖的量?透支晕倒的时候相柳已经没有力气了,最后是我用‘风王之瞳’把剩下的一点零散的毒液吹散掉了。”

“相柳呢?”

“路明非师兄在独木舟上把它最后的那个脑袋砍了下来,但是居然没能杀死……但其实我们也都试过了,就算是新水银都不能杀死那颗脑袋。”

夏弥摇了摇头,“其实在相柳尸身溃烂的时候,整个尼伯龙根就已经开始消散了,那些怪林子先是干枯然后变成苍白色的灰烬,从内到外随风飘散,树林消散之后发现了远处倒在灰烬里的失踪专员们,好在执行部的作战服都是黑色的,一眼就能够发现了。”

“那还真是不错。”楚子航松了口气。

“什么不错!”夏弥张牙舞爪,作势要掐楚子航的脖子,“师兄你开二觉的时候能不能跟我们说一下,你的身上都长鳞片出来了诶,我还以为是尼伯龙根里有什么尸毒让你丧尸化了!”

“尸毒的话应该是变僵尸吧?”

“没有幽默感的家伙!”夏弥恨恨的磨着小虎牙,“因为末世题材里很多都是丧尸啊,外面到处都是感染者,主角连门都很难出去的那种。换作僵尸的话可没有那种紧迫感。”

“原来是为了表现紧迫感……”楚子航点了点头。

夏弥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说师兄你不要太逞强……你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吗?”

“从昏迷的时候开始算?”

“难不成真从你躺在这里开始算吗?”夏弥犯了个白眼。

“……十个小时?”楚子航看了一眼天色,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他们进入尼伯龙根的时间则是在夜里,在尼伯龙根中对时间流逝的感觉相当难以察觉,但想来也不会昏迷太久吧。

“两天啊两天。”夏弥伸手戳了戳楚子航的额头,好像是在确认他是否有烧坏脑子,“那可是次代种诶次代种,师兄你以昏迷十个小时为代价就想挡下一位次代种的攻击,未免有点太托大了吧。”

楚子航没有说话,他任由夏弥戳着他的脑壳,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想起在什兰高中时候的事情,印象中似乎也有一个女孩儿像这样戳过他的脑壳,她穿着紫色的短裙和白色的高跟靴子,梳着高高的马尾辫,眼睛明亮得像是闪着星星。

他听过那女孩儿的脚步声,女孩走起路来的时候每次脚步声都不尽相同,有时候轻得像只猫儿,有时候又沉重得像是冲锋。

印象中有许多女孩儿都像那样走路,只是她们的面庞都无一例外的模糊,隐没在楚子航的记忆之中,无法分辨。

“怎么不说话?”夏弥关切的看着楚子航,后者正恍然出神,不知道是在看天花板还是在看别的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楚子航轻轻摇了摇头,幅度之微小几乎看不出来。

“我还以为你是饿了,这段时间你都是靠输营养液挺过来的。”夏弥托腮道。

“说起来……”楚子航低声问道,“任务的后续怎么样了?路明非和芬格尔呢?”

“任务的后续好像是由路师兄单独向常先生汇报了……”夏弥摇头啧啧,“他们两个不久前还问你醒了没有,说要给师兄你送肯德基大餐来着,怎么可能给病人吃炸鸡汉堡嘛!因为他俩实在太不靠谱所以被我赶走了。”

“额,其实路明非还是比较靠谱的……只不过和芬格尔在一块儿的时候,他的智商就会被传染一样下降。”楚子航蜷起手指抓了抓床单。

“我懂的。”夏弥认真的点了点头,“不是说恋爱会让人智商下降吗?恋爱中的少男是这样的。”

“……你最好问问少男同不同意你的说法。”

“不过没关系啦,你温柔体贴的师妹给你准备了好东西!”

夏弥笑盈盈的站了起来,随后一路小跑着溜出了病房,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提着一个银色的保温桶。

“是什么?”楚子航愣了一下。

“银耳羹啦,银耳羹。”夏弥眯眯眼,她揭开保温桶的盖子,语气中满满的都是炫耀:“比那两个活宝找的垃圾食品可要好上太多了。师兄你尝尝?”

楚子航微微的笑了一下,他想起之前两个活宝买垃圾食品回来的时候,夏弥抱着鸡腿啃得不亦乐乎。

“快吃啦。”

“嗯。”楚子航一勺勺的吃着银耳羹,入口的时候却想起另外一回事来。

这保温桶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和记忆中女孩儿的脸一样,都已经模糊得不成样子了,就好像被阳光晒得褪了色的老物件,不知道其中沾上的是故事还是经年的尘埃。

“好吃吗好吃吗?”夏弥托腮,“我可是在网上找了好久的教程!”

“我的话会在里面稍微加一些糖桂花。”楚子航中肯的回答道。

“唔……教程里好像没有这个诶,话说什么是糖桂花?”

“新鲜桂花,晒干,取一百克,加两勺麦芽糖,上锅蒸十分钟,冷却后装罐子里冰镇。”楚子航顿了一下,“大概就是这些。”

“嗯呢,下次做给少爷你吃。不过师兄马上就能恢复过来了吧?”夏弥把眼睛弯成两道亮晶晶的月牙,“要不师兄你带我做?”

“嗯,可以啊。”楚子航点了点头,随后把保温瓶递还给夏弥,“吃好了……谢谢。”

“嗯哼!既然师兄你这里没什么问题的话,那我就先走咯!”夏弥眨了眨眼,“听说路师兄他们还在忙活善后呢,不过芬格尔师兄好像要走的样子。”

“是吗……”楚子航默默点了点头,随后认真的开口。

“夏弥同学。”

“嗯?怎么啦怎么啦?没有吃饱吗?”夏弥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师兄你是被我抓住胃了对不对?”

“不,我是想问……”楚子航认真的盯着那双眼睛,“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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