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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斌和裴纶等人戒备的让到了墙边,丁泰带着剩下的人走到丁白缨一边。丁白缨带着他们戒备的退出了小巷,留下了十几具尸体。

在大量雨水冲刷下,一抹抹红色随着雨水流淌进了小巷子的水渠里。

“裴纶,怎么那些王八蛋还没有来?这里现在也不安全!”

裴纶看着哗啦啦下的很大的大雨,有些无奈说道:“大人,或许是雨太大,附近的百户所没有注意到响箭。要不我们先撤?”柳斌目视着丁白缨远去的方向,难保她不会醒悟过来杀个回马枪。

裴纶沾染着鲜血的胡须和脸庞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修罗,浑身上下沾染鲜血胸膛上下起伏,剧烈的喘息声不断地传来。犹如拉破的风箱。

正在这时殷澄口中传出一股腥味,一口淤血本能的吐了。粗壮的手臂生出来一道道像是被利刃所伤的小口子。

看得出来二人看似受伤,严重实则只是一些小伤,随着战斗身上的血水沾满了飞鱼服。“嗯,好,殷澄带着周妙玄,我们先离开。”

丁白缨带着人回到了武馆,陆文昭看到受伤的丁泰和中枪的丁翀,不由心里一紧。

“事情办的如何?翀儿他们两个怎么会受伤。”

丁白缨看着下人带着几个受伤的手下去医治,随后带着陆文昭去了书房。“事情有变,,北斋灭掉,被柳斌安排两个人带走了。我带人赶到的时候,柳斌也去了。我们只能找了一处隐蔽之处截杀。没想到那个柳斌还有他带去的两人功夫不弱。人没杀掉,我们还损失了十几个人。”

陆文昭愣愣出神,疑惑自语着,“柳斌怎么可能有身手这么好的手下,他的心腹里最厉害的就是沈炼和袁笑之,还有几个都没在,殷澄也就是个酒桶本身也就三流的水准连丁泰都打不过!”

丁白缨迟疑了片刻道:“师兄,我听到柳斌叫他裴纶,以前没有听说他身边有这么个人。师兄,现在可以肯定柳斌知道我们为信王做事。他手中还有《宝船监造纪要》和北斋,甚至知道郭真案子的内幕。他想和你见一面。”

陆文昭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渡步,现在柳斌和沈炼就比北斋还大的威胁!“这个柳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不行他的威胁太大了必须尽快将他除掉,绝对不能因为他耽误明公大计!”

丁白缨眼神闪烁,犹豫了片刻开口提醒道“师兄,那个柳斌实力不容小窥,我们根本不是对手,而且你可曾想过明公并非是什么明主?

陆文昭突然站起勃然大怒对师妹发火“谁给你出言蛊惑的!现在只有信王殿下登基才能清除阉党,还天下一个清平。当今圣上宠信魏阉,弄得朝堂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只有殿下不会重蹈覆辙,他不会重用阉党,必定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可是,他连周姑娘都要灭口,周姑娘可是他最喜欢的女人!我们为他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以他被东林党灌输的思想,我们就是他所鄙弃的鹰犬,只要殿下继承大宝,我们便成了他唯一的破绽!”丁白缨语气低沉的的劝说道。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相比一心想要攀附权势,要获取从龙之功的陆文昭,丁白缨看事更加透彻。

陆文昭闻言心中一沉,缓缓地坐在椅子上说“殿下雄才伟略,必有容人之量。不会的.................”

“师兄,你别自欺欺人了,他为了当皇上连自己的亲大哥都杀,更何况是你我二人。”丁白缨一句话打破了陆文昭的心理防线,击碎了他的幻想。过了会儿开口问丁白缨:“你真是这么想的?”

“是,”

陆文昭心烦意乱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最后心如死灰的看着丁白缨。

“原来我们都是他随手可抛的棋子。正好明天傍晚许显纯要宴请柳斌,我借此机会和柳斌开诚布公的谈一回了”真没想到一个本来不显山不漏水的人,走在了自己前面。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权势的欲望被冲昏了头脑,居然没有自己师妹看的清楚!但是那个男人不恋权呢,更何况还是主动身在局中的人呢。

“师妹,刚才回来的人里有殿下的人,他们在巷子里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不管我和柳斌谈不谈,他们都得死!”

丁白缨点了点头,提着刀走出房间。陆文昭坐在茶桌旁,逐渐变回了那个杀伐果断,善于谋算的千户大人。

他站起来走出房间,院子里微微传来痛苦的哀嚎,被大雨击打砖瓦的声音盖过。丁白缨走了出来,手中的刀上还残留着血,出来以后被雨水带到地上。

丁白缨接过陆文昭递过来的布,把残留在刀上的血迹擦去。

“师妹,我不甘心啊,为什么!我现在还是不相信。我要自己去确定,我要连夜见殿下,探探他的口风,如果没能回来,你就带着泰儿他们离开京城永远不要回来了。书房里面有我为你们准备的锦衣卫身份牙牌和官服”

他现在就是赌场里疯了的赌徒,输红眼了要做最后一博。看着师兄的样子,丁白缨有些不放心,她知道殿下那个人不能试探。若是被殿下稍微察觉,以殿下的疑心病肯定认为师兄有异心!若是师兄出事,她会要信王付出代价的。陆文昭乔装打扮后,急匆匆的去往了信王的府邸。

坊区的街道上,柳斌回到了沈炼以前的百户所里。几人把蓑衣脱去,在打斗的时候身上早就全湿透了。百户所里值夜的锦衣卫马上抬来火盆,放在空旷的石板上。三个人围住火盆烤火,喝着热茶吃着点心,周妙玄独自坐在椅子上。柳斌注意到瑟瑟发抖的她,让人给她又端来一盆火。锦医卫为他们处理了身上的轻伤,敷上了金创药。

烤干了衣服,柳斌走到周妙玄旁边坐下。“北斋先生,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也看到来杀你的是谁,相信你也认识他们。劝你不要起什么歪心思。”

周妙玄沉吟片刻,“我可以说出来,但条件是救出我妹妹并送我们去南方。我不想呆在这肮脏的京师。”

旁边殷澄刚要起身呵斥,一个阶下囚还想和锦衣卫讨价还价讲条件。裴纶一把抓住殷澄的衣角,对殷澄摇了摇头。

“好,我同意你的条件,到时候送你们去江南,我还可以送你们一些盘缠。”柳斌直接同意了周妙玄的条件,她的条件不算过分。

周妙玄一画丹青的,案子可大可小就看锦衣卫怎么上报,天启不会揪着此事不放。见柳斌答应的这么爽快,让周妙玄忍不住有些怀疑,会不会是根本不打算放过自己,只是缓兵之计“你不用向魏忠贤禀告的吗?”

柳斌玩味一笑,看了看烤火的殷澄,靠近周妙玄低声说道:“谁告诉你我是阉党的?”

“你不是阉党?这怎么可能!”她很诧异,不是说这个柳斌不是攀上了魏忠贤吗才升的职么,突然周妙玄仿佛想到了什么,她顿时头皮一炸。“难道你也信王的!?”周妙玄有些惊恐,刚才她可是说了招供的。

柳斌听着有些无语,这个女人脑洞真大怎么会往信王哪方面想呢。“别瞎想,信王多疑,跟着他没多久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今天对你推心置腹,明天要你死无全尸!一个多疑的皇上我可不敢呆在他身边。”

周妙玄愣了愣,确实信王那个人疑心病太重了。“那就,只有皇宫里的皇上了。可是皇上落水以后不是重病在床吗?难道这本身就是一个局为了引出信王。”

“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你只要招供,然后需要你的时候,你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到时候我自然会安排你和你妹妹离开京城。”

柳斌说完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殷澄,裴纶你们看住她。今天晚上你就在百户所了,明天我再把人带走。”殷澄白白得来一个苦差事,有些不开心了。

柳斌穿上蓑衣,又转过头来命令道:“对了,不准喝酒!等把人压到诏狱后给你喝个痛快。”说完没有理睬张口想要求酒的殷澄,朝着住宅走去。殷澄求助的目光看向裴纶想让其帮忙说说好话,裴纶权当没看见,表示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