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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九章 大盈公误入歧途!(因屏蔽2合1)

空气都似乎凝滞了片刻,两人的脚步顿在那里。

「陆爷?您这……?」李承真眼皮子挑了挑,「说什么胡话呢?」

李承真有些不解,自己最近很招老爷子们欢迎吗?上赶着一个两个的都要把孙女许给他,他变成唐僧了?

「你怎么就能认定老头子我说的是胡话?」陆瑾回头瞥了一眼李承真,冷哼一声,「我可说真的,混蛋小子,你点点头,我今儿个就做主,把玲珑许给你。」

李承真皱了皱眉,愈发觉得陆瑾今天反常,若不是他身上那股强大的势做不得假,李承真怕是得怀疑陆瑾是不是被调包了。

「陆爷,您老说笑了,」李承真摇了摇头,表情严肃认真了起来,「您若是说玩笑话消遣小子,那自然无事,但您言辞凿凿,不似有假,晚辈却不能囫囵答应,其一,晚辈乃是求道之人,在天地之中求索做人的道理,再加上年纪尚小,对这些婚丧嫁娶暂时没有想法,其二,您家玲珑同样也是道人,走的是全真的路子,更是年幼,您这般说辞,实在不甚合适。」

「这有何妨?」陆瑾摇了摇头,「说白了就是不愿意呗,长篇大论的,若是愿意,这些哪成问题?求道。求的不是做人之道吗?那你的人之道包不包括繁衍呢?包不包括交配呢?这可是人最本能的冲动,迂腐的混蛋小子。」

「再说了,我家玲珑虽是全真弟子,但也是俗家,不用守那些规矩,至于年龄小,也不是现在就要嫁过去,这是问题吗?」

陆瑾瞥了李承真一眼,表情中的意味相当复杂。

「我不知道您老为什么会说这些,但请您老休要再提,」李承真摇了摇头,上前几步,走到了陆瑾前面,和他对视,「我在想,可能是陆爷您误会了什么东西,我与玲珑相识虽早,也颇为欣赏她的才情,全然拿她当做一道友,无有非分之心,更无僭越之举。」

「如此情况下,您老此举叫我为难事小,唯恐坏了您家玲珑的名节,反倒坏因果,我之过错,实乃不妥,故,恕难从命。」

李承真说罢,盯着陆瑾,还是满心疑惑之际,就见陆瑾眼中神色褪去,摇头一叹,继续往前走去。

「好小子,好小子,」陆瑾的声音传来,「就算是老头子胡言乱语了,老头子也不白试你,接着。」

李承真一愣,就见陆瑾抛来一物,李承真随手接过来一看,自己手上的是一个布包,揭开一看,就见里面放着一把古怪的钥匙,看起来像是铁质,但又要比铁器温润不少,上面有些暗红色的沉积,像是血迹……

「陆爷,」李承真愈发的摸不着头脑,无奈的笑了笑,「您老这是四圣试禅心?那我算是过关了吧,好歹该加个大职正果呀,这又是什么东西?」

「你该庆幸过关了,不然的话,老头子就是拼着脸面不要,也得治你个六根不净之罪,」陆瑾头也没回,继续说道,「那钥匙,你收好了。」

「陆爷,您还没说呢,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李承真愈发不解,追问道。

「是桩机缘……」陆瑾摇了摇头,「这是昔年一个在战争中去世的友人死前托付给我的,那人你应该也认识,其人姓罗,名子义,来自绵山大罗宫!」

「大罗宫!罗子义?」李承真骤然一惊。

大罗宫!绵山大罗宫,那地方明明应该已经……

不,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罗子义……李承真确实知道这个名字,爷爷留下的冷暖账上记有三名挚友,其一为夏柳青,其二为关石花,而其三便是这位罗子义,罗爷!也是唯一那位已故的挚友。

李承真不禁又低头看向了那枚钥匙,不自觉的摸了摸上面的花纹,有种很奇特的感觉。

「陆爷,这样说,我就更不明白了,」李承真顿了顿,问道,「首先,到底是什么机缘,然后,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给我,而且还和我是否通过您所谓的考验挂钩,我们今日来此,不是为了验证我的猜想吗?您老此番准备却像是蓄谋已久啊。」

李承真一口气把一连串的问题都抛了出来,停在原地,盯着陆瑾的背影出神。

「到底是什么机缘,老头子我也不知道,子义当年把这东西交给我时也没和我说,」陆瑾顿了顿,「至于为什么给你,也是来自子义的说法,大罗宫有窥见大罗之法,他说如果以后有一个让我恨的牙痒痒,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个有才情的正直的年轻人时,就把这东西给他,剩下的,我再三问询,他也不愿意多说。」

「至于玲珑……」陆瑾脚步一顿,「老头子也明告诉你,刚才就是想找个由头揍你小子一顿,不想把这好处白给你,还有就是,若是玲珑已成年,当婚当嫁,我陆瑾也不能多言,但玲珑现在才是个年方二八的小姑娘,你若是下手,就别怪老头子我仗着上百年的修行欺负你了。」

「晚辈不是都和您解释过了,我确无此心啊。」李承真一脸无奈,想了想,还是把钥匙收好。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陆瑾嘴硬了一句,扭过头,自顾自的又往前走了。

他其实也意识到了,自己此举,属实是有些别扭,像是钻了牛角尖的小孩子,但事关玲珑,陆瑾关心则乱,哪儿还能冷静的思考,这才出现了现在的局面。

至于那钥匙,他也确实不是有意设置,而是今天早上突然一拍脑门想起来的,虽然千不情,万不愿,但毕竟是友人交代过的,他还是把这东西交给了李承真。

…………

两人继续走在山路上,不多时,前方出现了一坐道观,连着一片阶梯,显得相当阔气。

只是如今这份阔气化为了一份荒凉,那一道阶梯上面落满了灰尘,道观也是破破烂烂的,虽然有修缮的痕迹,但还是蒙了尘。

…………

「三一门啊……」陆瑾默默盯着三一门的遗址出神,「还是老样子啊……」

「走吧,陆爷,」李承真上前一步,推开了尘封已久的大门。

三一门内,到处是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建筑这种东西一旦离了,人气就会老的非常快,因为人就是建筑的血液,带走了他们的最后的养分。

哪怕有人经常修缮,但只要不见人,还是会有一种落寞的气息。

陆瑾一路走走停停,脚步越来越缓,李承真也不急,跟在陆瑾身后。

两人一路来到里面的一处大殿,里面摆放着一些神龛,只不过神龛上面的神像似乎都已经搬走了,只剩下黑洞洞的口子留在那里。

从大殿旁边的侧门出去,两人来到了一处空地,空地的正中间有一座显眼的坟墓,上书:道人左若童之墓!

之所以说它显眼,是因为和周围的景色相比,它属于比较新的,看来时时有人打扫。

陆瑾从身上取出三根香,上前立在坟前,三跪九叩。

……

「呼,」陆瑾缓缓站了起来,不动声色的抹了一把眼睛,「一晃这么多年了。」

「陆爷,」李承真在一旁叫了一声,「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有所耽误,事不宜迟,再过一会儿天黑了就不好办了。」

「好,」陆瑾点了点头,从身后的包裹里取出了一件破旧的道袍,递给了李承真,「得亏找到这个了,不然我还真不找不到和师傅相关的东西,差点都在想要不要把这个衣冠冢给刨了,然后让你施法。」

李承真嘴角抽了抽,摇了摇头,接过来了那件衣服,仔细打量了一番,这衣服应该是平时压箱底儿放着,上面满是尘土的腐朽气息。

李承真沉吟片刻,伸出手,在掌心间唤出了一抹炁,将这抹气覆盖在那件衣服上,然后找出一根杆子,把这衣服挂起来,就立在坟前。

李承真又从随身携带的噬囊中取出了早就让陆瑾准备好的三牲和瓜果,摆在那套衣服之前。

再取出一道黄纸铺在地上,上前盘坐于地,猛的睁开双眼,下一课,文曲面具慢慢的附着在脸上。

五福神签中,大量的信仰之力涌出,书卷以及竹节浮现在身前,一头梅花鹿浮现在身下。

禄星神格,二阶!

李承真嘴里腔调通透,嘴里念念有词。

……

「惟,公元二零零九年,岁次己丑,朔月祭日,今唐开元间玄宗隆基阳上堂下裔孙李氏承真,携明洪武中陆氏成之公阳上堂下裔孙陆氏瑾公,谨于素贡,荤贡,三牲贡品,刚鬣柔毛,清酌之仪昭告于上,告请三一教第一十七代掌门人——大盈公左氏若童,天震地骇,崩山陨霜,阳精薄景,五纬错行,哀殊丧考,思慕过乡,擗踊郊野,仰愬穹苍,考诸先纪,寻之哲言,生若浮寄,德贵长传,朝闻夕逝,死志所存,仙虽殪没,天禄永延,何以述德,为慕前行,告慰后人,解除晖怨,解前之因,了后之果,请,现身一见!」

…………

李承真不断的念诵者,却感到一阵晦涩之感,自己明明使用了神通「为民请命」,但他有种感觉,自己似乎并没有将消息传递出去,而是还停留在此间。

李承真心里一惊,突然,他的余光瞥到陆瑾,瞬间想到了什么,心里有了办法。

李承真趁着空隙扭回头,朝着陆瑾大喝一声。

「陆公,还请助我一臂之力!请开天门,闭地户。留人门,塞鬼路。横金梁,架玉柱。承功德,朝帝所。」

陆瑾瞬间会意,忙上前一步,眼神凌厉,气息迸发。

手指在空气中虚划,一道道蓝光炁构成了数道符箓,瞬间围绕在李承真身边。

左边的上写一大,中写三点下写一人,人下两竖围起来,连写三个火字,乃是开天门符。

中间的,敕令二字打围,写上闭斗一词,乃是闭地户符。

右边的同样是敕令二字逆圈打为四周,乃是塞鬼路符!

陆瑾猛的大喝一声:「吾将祖师令,急往蓬莱境,急如蓬莱仙,火速到坛前,徜或迟延,有违上帝!」

下一刻,几张符箓消散,李承真瞬间感到不受羁绊,一切桎梏清空,顿时更卖力的呼喊了起来。

不多时,突然狂风大作,吹的两人的衣服噼啪作响,但面前摆着的那些三牲瓜果却纹丝不动,尤其是那根竹竿,明明如此纤细,但在这狂风下却像是水泥浇筑的一般,不为所动。

「陆公!若有言语,不要掩埋,速速说与!大盈公至!」李承真脸上露出喜色,忙对着陆瑾大喊。

陆瑾闻言,连忙上前三步,猛的跪下,抬起头,大声的说道:

「师父在上!您老近来可好?徒儿心里有疑惑,您是否已借无根生之手羽化?」

那狂风似是迟疑了一瞬,下一刻,竹竿上挂着的那道旧衣服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字。

然!

陆瑾似乎是一下子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再也顾不得自身的形象,鼻涕眼泪一起往出流。

他又猛的朝地上磕起了头,一直磕出血来。

「师父在上,徒儿不孝,您羽化后无根生残杀众多,我领全门去报仇,只活我一人,人丁衰微,道统灭绝,全怪我陆瑾一时不察,酿下大错,悔恨半生!」

那狂风渐渐的变得柔和,似乎是在抚摸一般,渐渐的吹干了陆景脸上的泪痕。

那衣服上又出现了血样的字迹,字迹歪歪扭扭的,似乎每写一个字都要耗费莫大的力气。

李承真和陆瑾仔细的看去。只见上面仍然是歪歪扭扭的一个字。

悔!

不多时又出现了一个不字。

只是这两个字就似乎抽干了这股风的力气,风势更小。

「师父,徒儿知之,您想来也是悔不当初,如有余力,有何告诫徒儿?」陆瑾顾不得别的,见着风势越来越小,连忙朝着天上喊道。

这风又猛的强悍了一瞬,李承真和陆瑾都几乎要站不住。

片刻后,风平浪静,天色回归正常,那件衣服也不再飘荡。

李承真和陆瑾忙上前查看,只见四字……

误入歧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