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只是人类宣泄自己情绪的方式罢了。
林晓从来都不会因为别人流下几滴眼泪就产生一丝一毫的心软。
但是现在，面对一位不太聪明的绝美少女的嚎啕大哭，这位冷酷杀手却是感到有些头疼。
“乖，别哭了，其实当他的奴隶也没什么不好。”
西芙纳一边摸着魔兽之王的一只小翅膀，一边柔声说道。
“他这人啊，除了脾气臭、吝啬、阴沉、疑心病重、洁癖、报复心强之外也没什么缺点，你习惯了也就好了。”
女神好心劝慰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魔兽之王哭得更厉害了。
“你别说了！”
“吾是绝不会被你这种堕落的邪恶之人的奴隶哄骗的！”
“邪恶之人和邪恶之人的奴隶，你们快杀了我吧！”
少女的眼神非常坚定，一副舍命殉道的决绝模样看得西芙纳女神不由得自惭形秽。
和魔兽之王相比，自己为啥就这么卑微？
就这么苟且？
泪眼婆娑的少女鄙视地看了眼西芙纳女神，然后昂首说道：“我的前任主人曾经说过，品行高洁之人就必须要做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魔兽之王的话不由得让林晓有些好奇。
这家伙居然还有前任主人？
“你的前任是谁？”
林晓当然没有什么“心理洁癖”，他这么问纯粹就是想对自己新收的这只“宠物”负责罢了。
养宠物就要负责到底。
穿越前的林晓若是碰巧撞见遗弃宠物的雇主，他绝对不会介意顺手再多杀一个人。
“哼！告诉你们也无妨。”
少女的嘴撅得老高。
“我的前任主人就是那位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大好人，秩序与正义之神，通古斯！”
说着说着，魔兽之王好像想起了伤心事一般，又抹起了眼泪。
听罢少女前任主人的名字，林晓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倒是西芙纳先不淡定了。
“你说什么？上古邪神通古斯是你的第一任主人？”
“哼！堕落的邪恶之人的奴隶，你在瞎说什么？我的前任主人通古斯是这世上最善良最高洁的生灵。”
魔兽之王的话让西芙纳女神愣了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在她所知的神代历史中，发动了上古神战的邪神通古斯是一位邪恶至极的存在。
据说他为了积蓄魔力，曾经用灵魂吞噬法阵炼化了数以百万计的凡人。
又有传说里记载，通古斯为了寻找隐藏在地底遗迹中的创世神器，用一发第十三位阶的攻击魔法彻底毁灭了建立在遗迹之上的庞贝王国。
从诸如此类的种种记载看来，通古斯都是一位灭绝人性，毫无道德底线的大邪神。
怎么到了魔兽之王口中，他就成了这世间“最善良，最高洁”的生灵了呢？
“你的前任没对你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林晓盯着眼前的粉发少女，皱眉思索着。
这家伙既然认识几千年前陨落的邪神，说明她也已经活过了漫长的岁月。
一只活了这么久的魔兽，居然还这么笨，这不正常啊。
莫非是邪神通古斯对她释放过什么损害精神和智力的魔法？
“邪恶之人，你可以杀了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的前任主人。”
“他绝对没有，碰！过！我！”
魔兽之王好像会错了林晓的意思。
不过她的回答倒也和林晓想问的意思差不太多。
“好吧，等带你回安全屋以后，我再慢慢检查你的身体。”
林晓的一句正经话却是让少女俏脸发红，浑身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你……无论你怎样玩弄人家，人家都是不会屈服的！”
林晓毫无自觉，在一旁的西芙纳女神却是笑得肚子都疼了。
这两人的跨服聊天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你笑什么？堕落的邪恶之人的卑微奴仆！”
见女神还在笑，少女怒道：“你别得意！你这样和他同流合污，总有一天会被天谴的！”
恼羞成怒的少女狠狠地瞪了西芙纳一眼，干脆用小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和嘴。
“你为何对邪恶之人如此憎恨？”
林晓看着形如少女的魔兽之王，想了想，然后如此问道。
少女道：“因为我的前任主人在我很小时候就教会了我‘只要人人都行善除恶，世界就会变得更加美好’的道理。”
林晓道：“那你又为什么说我是邪恶之人呢？”
少女道：“因为你很残忍，而且，杀人就是邪恶的，你残忍地杀了人，那就是罪大恶极。”
林晓道：“若是我杀之人是一个残杀了很多善良之人的大恶人，那我也算邪恶之人吗？”
少女愣了愣，然后说道：“这个……我不管，反正我的前任主人说过，杀人就是邪恶的。”
林晓道：“既然杀人是恶，那你要杀我们难道就不恶了？”
听罢林晓的问题，少女的身体彻底僵住了。
她看着林晓的眼睛，茫然道：“这个问题，我……我还真没想过……”
林晓叹了口气，道：“说到底，究竟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善和恶又是谁定义的，定义善恶之人又真的有资格定义善恶吗？”
林晓又道：“立场不同，善恶就有可能不同，大多数人认为是善的，对于少数人而言，可能就是恶。”
“这些你都想过吗？”
魔兽之王当然没想过这些，此刻的她在林晓的一连串提问下，已经彻底自闭了。
林晓对她的“精神攻击”，完全就是建立在智商的绝对碾压之上。
“刚刚所说的那些，还都只是最基础的。”
“我还有很多关于善恶的论辩，你想要听吗？”
足足听林晓说了半个小时，魔兽之王的眼中已经没有了神采。
她这属于是信仰崩塌了，塌得救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那……那您说到底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看着眼前这位“高深莫测”的现任主人，魔兽之王的眼神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服从的意思。
“哼！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林晓抬头看了看天空，沉声说道：“顺我者为善，逆我者为恶，你只需要记住这一点就够了。”
“原……原来如此！主人，我悟了！”
看着一脸崇拜的少女，林晓心中也有了一丝愧疚。
这么忽悠一个单纯的傻姑娘，自己也实在是太邪恶了吧！
“好，既然你悟了，那就先来把这几张服从契约书给签了吧。”
单是一个“驭兽圣锁”当然还不能让林晓完全放心。
该有的全套“入职手续”当然还是都得来一套的。
“对了，你有名字吗，你不会不知道自己名字吧？”
看着一脸纯真的少女，林晓满脸怀疑地皱了皱眉头。
签完所有契约，魔兽之王也正式成了“自己人”。
既然是自己人，总得有个称呼才是。
“我这么聪明，怎么会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嘛，主人你可听好了哦，人家叫做‘爱丽丝’。”
和西芙纳不同，爱丽丝喊林晓“主人”喊起来完全没有心理障碍。
她一声一声的主人对着林晓叫着，一声比一声喊得甜。
简直听得女神是头皮发麻。
“等等，你以后不准叫他主人。”
“啊？你这堕落的女人，人家为什么不能叫主人‘主人’啊？”
抱着林晓手臂的爱丽丝一脸戒备地盯着西芙纳，似乎是在宣誓主权一般。
“我不管！你先把他放开再说话！”
眼看女神就要和魔兽之王掐了起来，林晓连忙把他们拉到了两边。
“记住，我的奴仆之间严禁私斗，否则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林晓看了女神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