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楼很好找，或者说，跟着庞大的人流，没花多少功夫余川就找到了。
主楼是一栋五层高的建筑，雕梁画栋，飞檐翘角，四颗大明珠悬于四角，两只肥美的白鹤，立于顶上，倒是有几分气派。
此时，典雅的大门前，围满了人，一位丫鬟打扮的妙龄少女，将一众黑压压的脑袋给挡在了门外。
“真的已经人满了，没有位置了，你们就不要再往前挤了！”
少女涨红着脸，一个劲地喊着。
人群之中，一道不满地声音传来，“不是说还有顶楼雅座吗，这不是有位置！”
“说了几遍了，雅座只能是我主认可之人才有资格落座，想坐得先回答问题。”少女一脸无奈。
“我答了，只是没答对……”
声音逐渐软弱，人群中顿时传来一阵哄笑。
“没关系，这很正常，这么些年来，尚且没有一人能够获得我主人的认可。”
少女宽慰道，但她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一抹傲气。
问题？什么问题？
在人群外围看热闹的余川，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好奇，原地观望着。
“敢问姑娘，可是答对了问题便可入内听琴？”
一人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余川定眼一看，竟是之前在小摊遇见的那个欠揍小伙。
“不知是怎么个答法？我李非然，想要一试。”
这年轻人昂首挺胸，声音中的自信仿佛是在藐视众人。
不得不说，这浑身书卷气，一袭月色长袍的李非然，倒是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感觉。
但，还是改变不了他欠揍的事实。
小丫鬟看见这公子哥，白皙的脸上，竟是浮现出一丝局促。
人群之中，不少人立刻不满起来，出声嚷嚷着。
“哪里来的小白脸，瞎出什么风头！”
“大家伙都答不上来，你又可以了？”
“真欠揍啊这小子……”
无视这些声音，李非然目光如炬地看向小丫鬟。
“姑娘，可以开始了么。”
“嗯……嗯！”接着，小丫鬟飞速地讲解起规则。
“公子可以在音律和诗词两项里选一种进行作答，音律由我主提问，共三问，答案唯一，诗词则可以自由发挥，限一首，但不得跑题。”
音律……
诗词……
人群外的余川颔首思索，虽然以前为了追学妹自学过几首钢琴曲子，但真要深究乐理的话，他也是一窍不通。
如果是自己的话，应该会选择诗词吧？
作为一名文科生，余川感觉这方面还是不弱于人的。
一群人都在等待李非然的选择。
不多时，他做出了选择。
“那就选音律吧，实不相瞒，常在家中听曲，一些浅薄的东西还是懂得。”
说罢，小丫鬟双手合在一起翻转出两个手势，接着一只白光凝结的蝴蝶从其指间翩然飞出，飘向高楼。
不多时，小丫鬟做出一副聆听状，似乎在接收着命令。
“好，我主的第一个问题是，请问公子何为五音。”
这个问题一出，一帮只知埋头苦修的修仙者们，皆一脸茫然。
余川闻言，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还以为是什么难题呢……”
这个问题，就算余川不懂音律，也知道答案。
这在前世，几乎都是烂大街的常识了。
李非然胸有成竹，自信且迷人的微笑，让小丫鬟的脸蛋变得红扑扑的。
“宫、商、角、徵、羽，是为五音。”
答案一出，小丫鬟立刻笑出两颗小虎牙，“恭喜公子，答对了！”
紧接着，小丫鬟问出第二题。
“敢问公子，这五音分别对应何种五行。”
第一个问题都没答出来，面对这个问题，围观的人群立刻哑火，没有一人敢出声。
余川一脸轻松地看着李非然，期待着他的表现。
余川当然不知道答案，只是他有种直觉，这个小伙子，似乎有两把刷子。
李非然略作思量，给出答案。
“宫为土，商为金，角为木，徵为火，羽为水……”
听完这个回答，众人看向小丫鬟，此时小姑娘正眼冒金星地将李非然给盯着。
这个作态，毫无疑问。
“恭喜公子，又答对了！”
“还有最后一问，这一问，由我主亲自演示。”
说罢，小姑娘看向身后高楼。
随着她的动作，所有人都跟着抬头。
不多时，从高楼上，传出一道悠然的琴声。
琴声如仙鹤深鸣，又如鸟雀吟啼，听着只是一道，细闻之下，便觉还有几层。
待得琴声消散后，小丫鬟这才问道。
“敢问公子，方才我主这一弹指，出现了几音，是哪几音？”
这下没人敢非议李非然了。
这三问，显然一层比一层更深。
对于那些连五音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修仙者来说，老老实实看别人显摆才华就行了。
李非然皱起了眉头，显然这一题颇有难度。
看似简单的五音，在叶无双的高超琴艺下，交织混杂，纵然修仙者五感超凡，一时间辨认起来也是不易。
这次李非然沉寂了约二十息的时间，到最后甚至紧紧闭上了双眼。
二十息后，他睁开眼，语气不复方才的自信，透着一股犹豫，答道。
“宫……角，羽？”
小丫鬟没有回应，而是扭头看向身后高楼。
随着一声嘹亮的鹤鸣，小丫鬟甜美一笑，欠身行礼。
“恭请公子上楼。”
李非然松了一口气，再次恢复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昂首挺胸，跨门而入。
待得李非然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小丫鬟这才一脸傲然地站在大门口俯视人群。
那一脸鄙夷的样子像是在说：
看见没，都学着点！
“这都是些什么鬼问题，正经人谁研究这个啊！”
“那可不，好好地修炼才是正道，靠音律能活着从秘境中走出来？”
“算了算了，在哪儿听曲都一样，无非就是见不着人嘛。”
“才不一样嘞，无双姑娘不仅琴艺超绝，这人也是一等一地漂亮！若是能听曲的同时还能看人……嘿嘿。”
“快跟我说说，怎么个漂亮法？”
“不知道，没见过，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我去你奶奶的无量天尊……”
……
无视着人群的骚动，恢复高冷模样的小丫鬟冷声道。
“还有谁想要答题的，先说好，站出来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道行。”
黑压压地人群顿时你看我我看你，都一脸茫然二脸懵逼。
在见识过李非然的答题过程之后，显然没几个人想跳出来出丑了。
或许问一些丹药符箓什么的，这些人每个都有自己的独特见解。
但音律什么的，他们是真不懂啊！
至于诗词……
还是那句话，正经修仙者，谁研究这些。
就在这时，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
“我来试试。”
人群纷纷朝着声音处看去。
只见赤裸上身，肌肉分明，长发披肩散发着一股狂野气息的余川，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