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傻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厂里的时候，远远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按照以往大家上班的节奏，八点没到之前，大家伙都是急匆匆的朝车间去，准备上工干活。
大家伙见面顶多是相互点个头很快就离去了。
可今天，他还特意早来了半个多小时，就是不希望有人看到自己去保洁班报到。
然而厂子门口，竟然围了一大圈人，不少人在那边指指点点的，各个脸上洋溢的都是吃瓜的精彩神色。
傻柱心下一惊，本来忐忑的心情一下子又突突的乱跳，脚步不自觉的也跟了过去。
“我的天嘞，何雨柱十几年前进厂的身份是伪造的？原来他不是三代雇农啊，是资产阶级商贩？这可是大新闻啊！”
“是啊，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厂里都敢欺骗，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厂子里的蛀虫！要人人喊打！”
“啧啧，这个何大清也真是够了，竟然给自己儿子伪造身份，抓起来叫他坐牢去！”
“嗨哟，这里面还有易中海易师傅的事情呢！感情是他出的主意啊！”
“乖乖，取消车间副主任的竞聘，罚款一年工资，那不得快一千二百块钱啊！”
“哈哈哈，罚，狠狠的罚，这样的人就该罚！何雨柱去扫厕所，易中海罚一千，我感觉都是轻的，应该抓去坐牢！”
“咱们可得离他们远一点，这些社会的蛀虫真该死啊！连身份都是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
“就是就是！”
轰！
听到周围的议论，傻柱的眼睛瞬间瞪大，整个人的后背瞬间汗湿了。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几乎模糊了他颤抖的视线。
“何雨柱、伪造身份、保洁班、易中海罚款一年工资、以儆效尤、引以为戒……”
这些字眼出现在一张鲜红的大字海报上，像一根根钉子扎进了傻柱的心里。
一瞬间便让他整个人都跟着难受恐惧起来。
难以名状的恐慌情绪一下子如跗骨之蛆钻入他心里。
蹭蹭蹭！
害怕使他不自觉的倒退了三步，撞到了后面看热闹的人群。
“嗳嗳，这不是何雨柱吗？”
一声提醒响在人群里，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刷！
唰唰！
无数道憎恨、不屑、嘲讽、质疑、担心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傻柱的身上。
“蛀虫！”
“垃圾！”
“假身份！”
“还有脸来上班！”
“……”
不少难听的话瞬间飘入傻柱的耳际，像一颗颗炮弹砸进了心里。
接着便是胆子大些的拳头落在他身遭。
傻柱根本没有什么心思去反抗，抱着脑袋落荒而逃。
“呸！恶心！”
有人还不忘补上一口唾沫星子！
难受！
真特么难受！
傻柱千想万想，哪里能想到自己伪造身份的事情被贴了大字报？
任凭他走到哪里，人们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个罪犯！
眼神里的嘲讽和不屑，傻柱越来越熟悉，越来越……想哭！
拖着疲惫难安的身子来到保洁班，以后的同事几乎都坐在屋里，看着他的眼神也充满着忿恨。
这里是工厂最不起眼的一处角落，远离工厂核心，办公室外边堆放的都是厂里清理下来的垃圾。
旁边还放着不少散发恶臭的清理工具。
“何雨柱是吧？”保洁班的班长孙强看到他进来，冷冷的问了一句。
“可不就是他嘛！老子吃饭的时候经常被抖勺，这张窝瓜脸我可记着呢！”
“呵呵，你也有进保洁班的时候！哦忘了，你在食堂的身份是假的，是伪造的，怪不得呢！”
“何雨柱，以后我好好照顾你！来，这桌子就是你以后的位子！”
众人阴阳怪气不怀好意的瞅了他一眼，指了指一张最靠近垃圾堆的桌子，示意他坐下。
“何雨柱，接下来一个礼拜，你去扫厕所！工具就在你身后，干活利索点，我每天去检查两次！”孙强跟他没什么过节，但也对傻柱没什么好感，一副公事公办的味道。
“是是，我一定好好干活！”
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傻柱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刚才从厂门口过来一路的遭遇，已然让他认识到人生似乎一下子晦暗了许多。
做事是要做事的，否则还真可能被开除出厂。
但这心里，屈辱和不甘却始终盘踞在他心里，越来越甚！
……
易中海今天来的较晚。
甚至是上班的一路上颇有些气定神闲、闲庭信步。
毕竟他虽然被抓进保卫科关了一天一夜，可还是顺利出来了。
而且傻柱昨晚也被放回来了，虽说是受到了点处罚，但是相对他来说，啥惩罚都没有，就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作为经历过种种大事的五十岁老人，易中海感觉被抓进保卫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给所有认识的人一个姿态。
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儿吗？
我只是配合保卫科的人审查一下何雨柱的案件，其实我并没有什么事情。
总之气势得摆足了，姿态得到位。
一路老神在在的负着手进入厂区。
大门口他看到不少人围着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微微皱了皱眉，没停留。
他猜测肯定是在议论傻柱什么事情，所以不想参与。
来到了一车间门口，易中海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附近几个车间门口，竟然老远就能看到张贴的鲜红大字报，每一张前面都围着不少人。
看到自己过来，人群一下子喧闹开来，不少人还朝他指指点点的。
咋回事？
易中海心中咯噔一声，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李主任，我来上班了！”昨天他身体不好请了一天假，此时看到车间李主任，易中海赶忙上前打招呼。
对于这个想竞聘车间副主任的易中海，李卫兵并没有什么抵触，相反以前还挺欣赏的。
可今天……
“哼！易中海，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他今天却一反常态的冷漠了许多。
易中海一愣，挠了挠头道：“李主任，啥事找我啊？”
“接到厂里的通知，取消你竞聘车间副主任的资格，另外因为你涉嫌参与伪造何雨柱工人身份的事情，厂里决定罚没你一年的工资，我放你半天假，你抓紧时间凑钱交到办公室去！”
“什么？”
听到这话的易中海脸上一僵，嘴唇一抖，一屁股坐在地上。
取消我竞聘车间副主任的资格？
还要罚款一年工资？
好特么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