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否可以把这当作星辉对钢穹的挑衅，沈先生？”
“我已经说过了，猫尾与星辉之间并非从属关系，而是同盟。”
两人一番唇枪舌剑，谁也没占到上峰。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杰克显得有些不耐烦，星辉的突然插手打乱了他的节奏。
“别着急嘛，杰克先生。”沈瑜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微笑“我只是想做个调停人而已。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的呢？”
“你们想谈判？”
“是的。”
“……既然是星辉的提议，我自然会考虑一下。”
杰克依然没把猫尾当一回事，在他眼里这家小公司和蝼蚁无异。
他在乎的只是“星辉”这个名字的含金量。
其实从某种层面上讲，钢穹与星辉之间也可以称得上“盟友”，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只不过这两个势力的理念并不一致，钢穹脱盟考虑的是自身利益，星辉反盟弘扬为民众而战。
两人又短暂地聊了几句，三言两语选定了谈判的地点，就在钢穹部队的阵前。
“希望你拿出的筹码够重，沈先生。”杰克最后还不忘威胁沈瑜一句“别忘了灵源的主人是谁。”
“你会‘满意’的。”沈瑜中断了联络。
他抬手打了一个响指，扭头看向一旁的女子：“莲，备车！”
——
废土之上，烈日如火，尘沙飞扬。
猫尾药厂的大门缓缓敞开，一辆马力十足的越野车向着最前方的阵列飞驰而去。
眼前除却黄沙废土，遍是漫天的漆黑冷色，那是钢穹令人生畏的大军，它们在数千米外连绵成线，一眼望不到头。
此情此景，形如末日。
越野车上坐了四个人，楚谣、沈瑜、姚寒和顾玥。顾玥是负责开车的那个。
“你为什么要把谈判地点选在他们腹地？这不是羊入虎口吗？”楚谣一边用神识打量着对方的人数，一边向沈瑜发问。
“能让杰克松口已经不错了，知足吧大姐。”沈瑜无奈地回答。
“你再叫我大姐我就把你丢下车。”
两人的拌嘴冲淡了一些紧张的气氛，负责开车的顾玥不由得轻松一笑。
他们的车很快就来到了钢穹的阵前，楚谣已经能看到在大军后方压阵的巨大机甲，它们的身影在飞沙之中若隐若现，仿若神灵。
已经得知消息的钢穹士兵排成两列，形成一条通路。路的尽头，一座雄伟的钢铁堡垒正等待着几人的来临。
楚谣曾在几年前的虫潮战场上见过这东西，它的名字是机动基地车，可以随时变形转换形态。
几人下车，带路的军官注意到姚寒的手中提着一个金属手提箱。
但无论是长官还是士兵，并没有进行什么搜身或是扣留的举动。
他们脸色漠然，看楚谣几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群死人。这是一种近乎于狂妄的自信，用目空一切的态度表达了对猫尾公司的不屑。
楚谣心中有些不爽，还真是被人看扁了啊。
几人走过漫长的队列，一路无话，终于来到了钢穹的临时基地中。
面前摆放了一张长桌，杰克双手交叉坐在对面的首席，身旁的数位军官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几人。
沈瑜大咧咧地找了个椅子坐下，楚谣坐在他身边，姚寒和顾玥默立左右。
“你就是，沈？说说你的条件。”杰克将目光投向沈瑜，他甚至看都不看楚谣一眼。
在他看来，猫尾不过是星辉的傀儡而已，主事的肯定是面前这位看起来不太正经的男人。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杰克先生？”沈瑜摊了摊手“我只是个调停者而已，主角是我身边的这位楚小夜女士。要聊也是你们两个聊。”
“拖延只是在浪费你我的时间。”杰克伸出手指轻敲了几下桌面“如果不是看在星辉的面子上，猫尾制药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
他话里话外无一不显示出对猫尾公司的不屑一顾，那自负的眼神让楚谣想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不知钢穹为何突然如此针对我们？”楚谣暂时压下心底的火气“研发大型杀伤性武器？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猫尾公司一向遵纪守法。杰克先生师出无名，不怕引起众怒吗？”
“师出无名？”杰克冷笑一声“楚小姐，你的人究竟做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你在东四区的地下搞些什么我都可以不管，但钢穹也有钢穹的底线。你越线了！”
杰克的身子向后一仰：“如果你们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讨个说法，那这场谈判也不必继续了。送客！”
门口的士兵端着枪械走到几人背后，几名军官窃窃私语，不时发出几声讥讽的嘲笑。
楚谣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
“看来杰克先生是不打算谈了？”
“天真的小姑娘，你们猫尾有什么资格和钢穹谈判？”
杰克的目光再度转向沈瑜：“步入正题吧。如果星辉能开出合适的筹码，我也不是不能给猫尾留几个活人。”
几经无视的楚谣终于忍无可忍，在众人的疑惑与惊讶中，她直接拿过姚寒手中的铁箱，重重地摔在桌上。
“撒泼打滚可救不了你的公司。”杰克依旧淡定“怎么，想要拿钱平事？你不觉得很搞笑吗？”
然而当楚谣打开箱子的一瞬间，杰克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满箱黑色泡沫的包裹下，一个形似矿泉水瓶的玻璃仪器稳稳地放在里面。
这个“水瓶”宽窄均匀，两侧由半掌厚度的金属圆盘密封，瓶中装着满满的橙黄色物质，像是某种液体，中心处还在涌动着波纹状的电流和气泡。
看到这东西的一瞬间，杰克全身一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身下的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尖鸣声。
“完整的小型熵加速罐，如果引爆，它的威力相当于三枚核弹的爆炸当量。”楚谣露出冷笑，又从兜里掏出一件形似手机的物件“而这是它的起爆开关。”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判了吗，天真的杰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