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光头大爷沉默片刻，点头，“在我手里。有人卖给我，我给了二百块钱。”
老徐立即掏出所有的钱，“这是三十五块钱，你拿着。剩下的，我给你写一张欠条。”
江焱意识到，他在这站一天，也只有7个顾客。
东北光头大爷摆摆手，“免了吧。我也不差这二百。你能免费让人打电话一天，这钱就算了。”
一天算10个小时，也要600分钟，600块钱。
基本等于600元买回自己的机型。
但也被重新买车划算。
老徐点头，“成。从早上6点到下午4点。天黑绝对不打。我大哥大也要一万块，被人抢了，更划不来。”
东北大爷点头，“明天早上5点，你到打饭口等我，我带你看东西。”
二人成交。
江焱意外，忽然间峰回路转，“你觉得这大爷可信吗？”
老徐不管，“看着吧。反正我电话托关系办得年卡，打多久，一年都是五百块。”
五百，几乎是江焱一年的工资了。也只有他们这些大老板才有这样的消费。
江焱带着老徐去自己的床位上聊天。他床位不错，有远远看得着电视。画面看不清，但能听得清。此刻，不少人在床上盘腿而坐。
江焱说明是自己的床位，让大家让开位置。两人一人坐床头一边。江焱说了这几天的事。
原本附近看电视的人都转过头听江焱说话，“你是奇风县林场的人？奇风县真得都毁了吗？”
江焱点头。
复燃的那场大火蔓延。
物资财产损失严重，但人的伤亡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糟糕。第一场林火已经让一部分人有所准备。
更何况，小镇最先着火，给了县里的人缓冲时间。
江焱继续讲他跟着部队灭火的事，说完，江焱有些自责体力不够。
老徐挪着身子准备过去拍肩膀安慰，旁边听戏的大妈率先拍肩膀，“小兄弟，你做得可以了。毕竟不是当b的，没有那个体力。”
老徐噎了噎，换词准备接着开口。
旁边大爷接话，“好样的！是个英雄！”
周围的人起哄，给江焱鼓掌。
老徐彻底没话说了，尴尬地当陪衬。
江焱淡笑了笑，没再说话。
之后的话题被大家岔开，二人也没有继续交流的机会，都是跟着大爷大妈们的节奏说时政。
次日一早，大家去领粥。五点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那位光头大爷果然站在打饭的地方，他身边还站了十一二个男人，年龄层次不一。个个膀大腰圆，很有气势。有人手里还拎了一个油箱。
“走吧。我带你过去。”大爷挥挥手。
二人还在怀疑是否有诈的时候，对方已经快步上前了。
老徐低声道，“你回去吧。我若是没回来，你叫人救我。好歹给我收个尸。”
这些家伙看着就能随手埋了他们。
江焱不太信。“不至于吧。”虽然这个架势是夸张了。那桶油不会是烧死他们的吧？
老徐不放心，思索片刻，“你嫂子安排的车子应该在路上了。过两天就到了。实在不行，以货赎回自己也行。”
也许是气氛太凝固，江焱点头认同了这个方法。
对方带着他们来到一片杂草丛生的林地，推开绿色的藤蔓往林子里面走去。
江焱与老徐都很紧张，这里看着是最好的埋尸的地方啊。
很快，大家沉默着来到三棵丛生的五角槭前，将地上谷起的土包上的草扒拉开，又稍微挖了挖，推开土块，看到了用油布包着的发动机。
其他人利索地将其他东西都放上来。又从后面的树丛里找出了藏着的推车。江焱注意到这推车还有j区的标志。
真够可以的。
将东西搬上推车，用绳子绑好。
“带路吧。”东北大爷老头说。
老徐见过不少风浪，知道有戏笑着在前带路。一路上将自己的烟都散了出去。没拿到烟也被口头保证回头一定补上。
一行人走过山路，绕过大县，走到一条山道上。走了3个小时才走到地方。
果然看见一辆皮卡车翻到了沟里。
大家一同用力将卡车搬出来，一块装回所有零件。
油箱此时也派上用处，给皮卡的油箱倒油。
听回音，原来的皮卡里的油箱是空的。他们偷零件一样把油给拿走了。
车子点火，载着十几人回去。
江焱还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太顺了。
顺利到不像话。
直到老徐开车回到营地，安全下到土地上，二人对视：才感觉到真实。
此时已经将近十点了。
“别忘了约定。”光头大爷交代一声离开了。
老徐沉吟片刻，很利落地也加长时间。
江焱跑到打电话的队尾前吆喝，“免费打电话啦！”指着皮卡的方向。让后面的人过去。
打电话的压力很快顺过去。
最开始吆喝一声，后面便不再需要吆喝。
打电话的人进驾驶室里打，江焱与老徐分别站两边守着，一边进，另一边出。
电话队伍从早上十点到晚上七点，还在继续排着。
光头大爷疑惑，“还在呢？”
“十个小时，不会少的。”老徐坦然。
大爷干脆利落，老徐也不想小气。老徐主动攀谈，从车子盒子里找到名片给老头，”有什么帮忙，尽管给我打电话。我可能没你强，一些小地方总能给你帮到。”
想起后面的两车物资，“我又让人送了两车物资，都是大卡车。麻烦您帮忙看着。这里，我看您有义气，有威严，是个信赖的人。”
大爷意外于老徐的救助物资，“呵呵”笑两声，“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看了一眼名片，“房地产的。我是炼钢的。回头你要钢，我给你打八五折。”
打过招呼，大爷很快离开。
电话队伍排到晚上十点，大哥大的电量告急了，老徐收了大哥大。
两人坐在卡车里，老徐问，“你接下来要干嘛？”
江焱听到今天的新闻，说是昨天大领导来现场查看灾情了，肯定了“三结合”、打防结合、以火攻火、打隔离带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