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焱跟着卢副总裁一块吃饭，看着对方自信的模样，江焱想到了杨雪。
离婚之后，第一次想到杨雪，居然是看到别人身上的影子。
上次垃圾桶砸得伤……
与副总裁匆匆而别，江焱很快坐飞机赶往上海，从上海飞往m国。
他给了杨雪很多钱，足够她逍遥自在。她也很自立自强，不会受委屈。过不了多久就会找另外一个男人嫁了或者自己潇洒一生。
左右她自己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这是他对杨雪从始至终得看法。
江焱按照老徐给得地址一路去往庄园。庄园在城市郊区，地广人稀，去个商场还需要驱车驾驶3小时。
便利店这种东西实在太少见。
好在为了匹配豪华的庄园，请了不少佣人伺候，还有一个管家料理所有。
江焱过去，正好碰上吃饭。
“来了。多亏有你。”老徐说话，声音不如生病前那么中气，却也并不虚弱。
“感觉怎么样？”江焱照例问候，即使知道答案大抵不真实。
“还行。比之前好多了。”老徐说着。
这边的春节没有年味。
原本老徐说得“唐人街”看舞狮子，也因为他的疼痛没有去成。
晚上照例的春节联欢晚会节目也没有看成。第一次新年过得没有年味。
老徐坐在沙发上聊天，经常不知不觉睡过去。
江焱很怕他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总是盯着他的大肚腩注意他的呼吸。
春晚的节目是找到了中文台的转播节目，才补完了这个遗憾。
老徐进入第二个疗程，但是病情并没有达到预期，医生追加了疗程。
江焱无所事事，感觉老徐虽然总是痛苦，但是还是顽强地活着，原本的心也就放下了。
2002年新得一年重新开始。
江焱赶回学校上课，一过去就收到了老东家3位老师的自荐信，希望可以来到贵平台。
江焱看了一眼3人，是土壤系那边的老师，履历也相当不错。
目前并没有辞职，而是希望得到江焱的百分比保证才提辞职。
江焱看了一眼对方的履历和论文，土壤生态学他是隔行如隔山，不知道这些人的真实水分，智能根据论文的期刊出处来判断。
“工资呢，两边是差不多得。我们没有基金组这样的形式，但是联合了公司。你可以接横向课题拿提成，公司那边的实验室也可以用。家属楼分房、家属安排岗位，这些待遇都是有得。”
江焱想了想家属楼，还有一些房间可以分配下去。
“至于晋升，靠各自本事了。我们学院没什么党派之争，只要不发生压榨学生、学术不端的事，一切好说。”
江焱把待遇与规则说清楚。
三人笑呵呵地给江焱敬酒，很快敲定了意向书，签了字。
三人回去之后很快辞职，带着家人过来，江焱按照约定签合同，安排家属房间。
“我听你说得大肆宣扬，只来了3个，我尽力了。”关老师对江焱嘀咕。
江焱笑，“知道。”关老师的脸皮比一般人要薄，也不能指望这人忽然开窍，特别放得开。
“你论文怎么样？”江焱询问。
说到此事关老师笑了，“年后收到了退修稿，我修改过后，前天就送过去了。”
几乎每篇论文都需要经历修稿的过程。
江焱并不意外，关老师能这么快，说明“长江学者”的事稳了。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争取到岗位。”江焱说。
关老师的学术能力摆在了这里，基本上没有人可以再和他抢“帽子”。
3月份，育种系的老师发了一篇sci一区，已经接收，他也申请了“长江学者”的帽子。
整个学院，只有一个名额。
两人自然而然冲撞了。
论学术成果，关老师绝对碾压。他发表了26篇论文，水平都在二区及以上，绝对牛逼。他唯一的弱势在于：在这个学校，他是新人，是新老师。在学校的成果只是3篇论文。
而对方的优势恰恰是学校老教资，从毕业就碰上学校开设新专业需要老师，直接留在了学校，跟着学院一块升腾得，论文不多，只有8篇，但每一篇都是学校的名字。
两人的岁数都撞在了45岁，不可能等下一年。
江焱找到院长为关老师争取，“长江学者肯定得是一个学者一生的成就，他不该被论文的归属地所束缚，应该看学者本身的成就。”
院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江焱前脚刚走，土壤系的系主任也找上院长为自己系里的老师说话。
一个“长江学者”引来多少资源的偏向，大家都心知肚明，自然谁也不肯放过。
江焱站在门外，不好冲进去直接与土壤系系主任直接理论，没有办法。
3位新老师被放在了生态组，让他们做土壤生态学方向——他们的方向与土壤系是一个方向，放土壤系更合适。但是是江焱招得人，3位老师也没办法说什么。
且资源与实验室这一块，生态系更具优势。
两系因为“长江学者”得名号起了摩擦。
好在院长很快选定了人选：关老师。
江焱刚笑起来就听院长说，“但到底也有本校资历得不足，江主任，你们生态系补偿点资源给他们吧。”
江焱笑不出来了。
土壤系系主任立即开口，“我要3个老师。我们老师不够，他们本身就是土壤系得，干嘛放在你们生态系？直接给我们更好。”
当面敲竹杠，江焱不答应，“他们牵得是我的生态组。再说，你们土壤系本身就是我们生态系下的二级学科，有什么不可以？你让他们过去，难道要找他们撒气嘛？”
“我是那种人嘛？”土壤系系主任气不过，扭头找院长，“院长，你说说看。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人。”
江焱抢话，“这种事不能强买强卖。”
院长点头，“是应该问问他们的意见。”叫来3人问话，问是否答应转系。
3人看向江焱，眼神询问是谁得意思。
“我知道你们是江主任招进来得。但作为学院而言，更希望看见整个学院发展起来，而不是某一个局部。”
江焱意识到在点自己。
他如果要往院主任爬，就不能只盯着生态系的利益出发。
江焱松了态度，对3人说，“没事，按照你们自己的想法吧。想去哪边都可以。公司那边已经熟悉，也不会赶你们走。如果你们去土壤系，若是受排挤，我把你们要回来也行。”
3人闻言，也知道怎么做了，改进了土壤系。
出了院长大门，江焱怀疑自己到底是被院长画了大饼，还是真得要学习宽容大方。
关老师是最高兴得，拉着江焱去喝酒庆祝，又特意带了家乡特产的酒过来，2人大醉不归。
老徐吃了整整6个月的疗程，身体才恢复了健康。好了之后立即坐飞机来找江焱，“我来看你了。一直让你坐飞机看我，这次我自己过来。说吧，有什么要帮忙得？”
学校里的事情已经安排得差不多，唯独公司得事有些波折。
公司与学校签约的事，细节一直僵持不定。之前的cEo为了达成目标，狮子大开口，送了不少东西，但是这些东西，江焱并不打算送。
新的cEo并不了解项目具体情况，被校长摆了一道。现在项目属于僵持阶段。
“如果我请你暂代执行董事一职，需要给你多少钱？”江焱问。
老徐认真得想了想，“一瓶酒得钱。这顿钱你得将我伺候好了。”
江焱笑出声，佯装为难，“哎呀，这颗不行呐。我手里缺钱呐，这酒钱可买不起。”商量着来，“咱们呢，先欠着。你先随我喝点粥，这顿酒我先欠着，早晚还你。”
“不行。”老徐断然拒绝。
“哎，兄弟算那么清干嘛？”江焱揽着老徐，拖着人往街边的小商贩店走，“来来来，这粥就当利息了。”拍着老徐胸脯保证，“这顿酒跑不了。”冲老板吆喝一声，“来两碗小米粥，再来点小咸菜。”
小米粥5毛一杯，算贵了，但也比自己开火一个人吃喝强。
老板端着两碗粥放桌上。
老徐嫌弃，筷子敲碗，“我都喝了多少天粥了？天天粥，养胃也不是这么养得。”
江焱看一眼商贩老板卖得东西，除了油条、油炸糕这样得大油之物，剩下得……“你要来点豆汁么？”
老徐摆手，“别，喝那玩意能把胆汁吐出来。”嗦一口粥，碗里下去一层粥水。
江焱夹着榨菜喝粥，热乎乎得小米粥下肚，感觉胃苏醒了一般。
“你那公司什么情况？”老徐问。
江焱大致把情况说了，“之前的孙子做假账，吞了我一半财务。他的那些单子都是公司亏血拿过来。虽然赚钱，只能赚个蝇头小利。我发现了，当然不能再接受这样的条约。”
怪他一直对公司不上心，认为公司只要盈利、不亏本就行。
那孙子就是抓住江焱这样的心理，大肆吞拿公司财产，只丢给江焱一个微微盈利的结果。
实际是这几年市场膨胀，江焱的公司是最早做生态、农业化肥这一块的项目，吃到得红利远比他想象中的大。
用现任cEo的话来讲，若是经营得当，公司早就辐射全国，成为知名品牌。
“他答应给学校捐楼，又另外打点了这个数。”江焱在桌上悄悄写字，“对方才答应得。”
江焱摇头，“我要是给人送这个数，干嘛不直接自己拿在手里？我放在项目上，多分些钱，最高学府的老师都愿意抢着为我工作，干嘛还要他学校的名头？”
大几百万的数，那孙子仗着不是自己的钱，张口就说。
在实际盈利数字与给江焱看到的数字之间有一个巨大的缺口，前任cEo就是这样“事业有成”、“业务精湛”得。
“我就是一个不注意，没往这里上心一步，对方就把我当傻子耍。”江焱筷子敲空碗，愤怒不已。
老徐默默听着，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之前已经喂大了胃口，现在要收回肉。学校不答应。楼已经盖得差不多了。学校那边已经放话，要么撤回，要么继续按照之前的条约走。”江焱想到这个事情就气。
一栋楼已经投下去。
但是现在的矛盾却是气得他想毁楼，“实在不行，就把楼再给炸了。”江焱给了老徐一个非常低的底线，等于没底线。
老徐摇头，“生意人没必要和钱过不去。既然已经捐出去，再不济也拿这栋楼卖你其他人情。”老徐给出其他方案，“我先代表你去交涉。”
“你就说你是实际股东。左右法人名字也不是我。”江焱毫不忌讳自己的钱。
兄弟多年，这点自信还是有得。
老徐点头，这样确实方便行事，“如果你们这边的生意做不成，我可以考虑帮你拿取其他权益，或者你这栋楼的损失我来报销，换算成我有利的生意。”
转包业务。
江焱想了想，也不是不成。但是他的初衷是为了老师的便利。话哽在喉咙里，犹豫着开口。
“老师的福利与实验室的事，我肯定帮你盯着。不会让你吃亏。”老徐放话。
江焱放心了。
二人吃完饭，江焱带着老徐去公司见新的职业经理人。
老徐点头，“这段时间，你跟在我身边帮我打打下手，我顺便教教你做生意。”
职业经理人知道老徐的名讳，得他教诲自然受宠若惊，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实。
江焱拍拍老徐肩膀，“这里教给你了，我去学校了。”
学校有一个峰会要举行，江焱作为系主任也被委派处理这件事。
峰会会聚集各国精英前来，是来交往学习得。
江焱思索着这些大佬前来，若是能讲讲自己擅长得方向，只是讲一篇论文，也能给学生带来受益匪浅的事。
反正是来参加峰会得，再加一件挣钱的事又如何？
江焱找到院长审批钱款。
院长强调，“每个专业能拨得教学、科研总额是固定得。”换言之，给学生教了这笔“学费”，老师科研的费用可就缩减了。
老师一天天要求审批、购买仪器得单子不计可数，江焱坐在办公室里不知道被烦扰多少次。
这种困扰，非常缠人。没处理好，又会引起江焱与老师们的矛盾，队伍更加不好带。
江焱想了想，不出声。
算做默认了。
院长不再出声，盖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