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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与人,最大的差别是什么?”

这里,是牛肉面店,牛肉面店的女老板,在打烊之后,友情的挪出空间让他们练习。

而阿岁右手握着拳,对着柏说:“你觉得呢?”

“魂魄与人啊?”柏看着阿岁的拳头,沉思着。

“差别就在,实体。”

“没错,人有实体,但魂魄却只有能量。”阿岁说着说着,举起了拳头,呼的一声,朝着一旁的木桌,击了下去。

看似气势强悍的一拳,却软绵绵的穿过了木桌,一整个中看不中用。

“没打中。”柏说。

“没错,正是没打中,为什么?”阿岁看着柏。

“因为你是能量,而木桌是实体。”

“很好,我们是能量,所以无法影响实体,但是事实上,有个办法可以控制自己的拳头。”阿岁微笑,这次他再度举起手,五指慢慢旋成一颗拳头。

这刹那,柏忽然感受到那拳头上,出现了风。

令人感到危险的风。

“注意啰,躲避人。”阿岁一笑,然后朝木桌击了下去。

这一次,拳头不但没有穿透木桌,反而扎扎实实的,停在木桌的表面。

下一秒,木桌表面咖的一声,出现了一条清楚的裂纹,裂纹不断扩大,最后整张桌子拦腰断成两半。

只是一拳,竟把整个木桌击碎。

同样的拳头,其中的差异,究竟在哪?

柏张大眼睛,久久不能言语。

“你觉得差别在哪里?”阿岁扶了扶白色鸭舌帽,微笑。

柏摇头,回答考试问题,向来不是他的强项。

“老实和你说吧,”阿岁伸出了拳头。“就是集中你的能量,在你的拳头。”

“集中能量?”

“我们魂魄没有实体,只有能量,能量若是分散,根本无法破坏任何东西,可是一旦集中,”阿岁拿起地上的木块,说着。“可是比人类的实体拳头,还要强上千百倍的,因为,阳世人类的拳头里面有骨头,因为反作用力而受伤,但我们魂魄不会。”

“嗯。”柏沉吟,刚才所谓的风,难道就是所谓能量集中的现象吗?

“而怎么运用你的能量,就要靠构成道行的三要素。”

“嗯?”

“心、体、技。”阿岁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三角形,“这三者的关系,就像是一个三角形,缺一不可,但每个人的能力,仍会偏向体或心,因而创造出专属于自己的技。”

“嗯。”

“懂吗?”

“大概。”柏点头,他想起了他进入阴界以来,每一个拥有技的好手,福哥的“人体气球”,贵一的“一吨的福音”,甚至是福八的“假手”,都充满了个人风格。

这样说来,专属于柏自己的技,究竟是什么呢?

“技的境界太过高深,尤其是具有星格的一百零八个高手??”阿岁注视着柏。“在明天比赛之前,我不要求你练成技,我只要求一件事。”

“什么事?”

“把对手打退,就算只有退一小步也好。”阿岁看着柏。“让你的拳头能量集中,让对手感受到,能做到吗?”

柏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他点头。

***********

当晚,柏继续在牛肉面店中练习着。

柏看着自己的拳头,一拳又一拳的挥着。

他想象着自己的拳头是能量,把能量聚集一起,然后挥拳。

但是连续几个小时下来,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感受你自己的能量。”阿岁在一旁,严格的斥喝着。“不对!不对!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魂魄,你还习惯用肌肉的力量!别让我看错人!”

柏还在挥拳,咬着牙,任凭汗水流遍了衣服,他仍在挥。

几乎要脱力,他仍在挥拳。

“去想,心体技要合一,用脑袋去想,用心去感受!”阿岁吼着。“用你最熟悉的方式去想象!要操纵无形无体的能量,是需要想象力的!”

想象力?熟悉的方式?

柏在自己拳头挥出去的刹那,他想起了小静,想起了她爱唱歌的模样,然后又想到了??风。

这一路上,陪着他躲过重重危难的神秘风。

风。

如果能量是风,如果我能把风聚在一起,如果我可以??

下一刻,柏收回了拳头,然后他开始感觉到,风,一股细微的漩涡乱流,正在他的拳心凝聚。

接着,他的拳头开始往前挥去。

这次的挥拳,很慢,慢得像是钉子一锤一锤打入水泥的墙中。

但那股漩涡,却随着他拳头往前推进一分,就增强一分。

“喔喔喔。”阿岁拉高鸭舌帽的帽檐,察觉了异状。“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啊!”

同一时间,柏的拳头不断往前推进,漩涡也随之增强,到后来,柏甚至感觉到,拳心的那股小漩涡,已经变成了巨幅的回旋气流。

“控制住!”阿岁声音提高,“控制住你的能量!躲避人!”

可是柏只觉得,整条手臂深陷强大且狂乱的回旋气流之中,他已经无法控制手臂的气流,再也无法控制了。

终于,他的手臂完全卷入了失控的气流中,然后狠狠地击中了房间的墙壁。

下一秒,轰的一声巨响,响遍了整间小小牛肉面店。

***********

第四场比赛。

现场一片喧闹,而播报员疯狂的声音,更是让气氛拉到最高点。

“现在为各位贪婪的赌徒们介绍!今晚第一个出场的,是躲避人!不到半年的神秘新魂,却创下连续三场没被打中半次的诡异纪录,今晚,他会被打中吗?”播报员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着墙上的大白幕。

白幕上,纪录的正是现在的赌注金额。

上面有三条不断升高的柱状线,分别写着『没被打中!』、『被打中一次』、『被活活打死!』

这三条线不断升高,表示现场与外场的赌客正不断下注。

而且黑暗巴别塔首创实时下注系统,一直到战斗分出胜败的最后一刻,都可以继续下注。

“各位观众,让我们欢迎目前赌盘上的热门人物!怎么打都打不中的??”广播员嘶吼。“躲避人!”

在几乎满座的比赛场上,柏缓步而出,他穿着一件背心,右手则绑着绷带。

然后,他在擂台上,稳稳站定。

周围,同时响起一阵分不出是嘘声还是掌声的欢呼。

“去死吧,新魂,老子赌你被当场打到魂飞魄散!”“躲啊,继续躲,我用了五万赌你可以继续躲!”“反正你也打不倒对手!废物!”“看多了王和那些高等斗士的比赛,看你这妖魔小丑的比赛,刚好啊!”“躲避猪!躲避狗!都不如躲避球啊!”

柏眼睛半闭,身形凝重,曾经吃过无数的苦,从阿妈到老师,从月到小静,从黑街打手到此刻的阴魂,他早已学会坦然面对周围不友善的耳语。

他只是安静的站着。

稳如泰山的站着。

“躲避人今晚对手是谁呢?第一层当中,还有谁能够让他再也无法逃避?”广播员嘶吼,“今晚,我们要把眼睛擦亮,因为下一个选手,他很快,快到我们眼睛可能无法捕捉,出来吧??音速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