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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世,小静。

“刚刚,”小静突然昂起头,透亮的眼珠,慢慢浮出水光,“我听到了谁的声音?”

喵。

“小虎,刚刚是你在唱歌吗?”小静眼中的水光颤动着。“为什么我好像听到了,听到了,听到了??琴学姐的歌声?”

喵。

“她也在唱〈最熟悉的陌生人〉,”小静吸了一口气,像是在享受,“但她的歌声好棒,虽然有些音和原唱不同,但那是她的特色,她独特的转音。”

喵。

“小虎,是学姐吗?还是你?你想告诉我什么吗?”小静闭上了眼,两行清亮的泪,就这样流了下来。“告诉我,接下来第三首歌,该怎么唱?”

同时间,舞台前的节奏渐缓,然后慢慢停住了,这表示周壁阳已经唱完,接下来,轮到小静了。

“我好像懂了。”小静擦去眼泪,用力抱了一下小虎。“我好爱你,还有,我好爱学姐喔。”

小静好像懂了。

懂她的第三首歌,该怎么唱了。

***********

阴界,琴。

琴回到了小耗身旁,没有说话。

“要唱歌了。”小耗看了一眼琴。“琴姐,你刚刚还好吗?”

“还好。”琴注视着前方的小静慢慢走上舞台,一只手,这次只有一只手,她用力的握住了麦克风。

“还好?”

“我觉得很幸福。”

“嗯?”

“在阴界,”琴微笑,她眼中也浮现了水光,隐隐颤动,“还可以听到学妹的歌声。”

“嗯。”

“然后,我知道,”琴微笑,眼中水光倾泻,流了下来,“这学妹的第三首歌,一定超好听,不,以阴魂的角度来说,一定超好喝的。”

超好喝的,超级美酒。

***********

第三首歌,还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歌曲结束,这次,也没有掌声。

但小静却一点都不在意了,她一个鞠躬,然后大步走向舞台后方。

接着她才知道,并不是没有掌声,而是掌声来得太慢。

当她踏下舞台后方的最后一个阶梯,掌声才像是狂风暴雨般,疯狂涌现。

理论上,人会因为听到太过震惊的东西,而短暂的迟疑,越是震惊,迟疑的时间越长。

小静的歌声,大大的证明了这个理论。

舞台后方,坐着她的对手,周壁阳。

周壁阳坐在铁椅上,双手摊开,嘴巴微张,眼睛看着小静,久久不说话。

“嗯。”小静坐回自己的椅子。

“好听。”周壁阳说了这两个字。

“谢谢。”

“虽然不甘心,但我懂了。”

“懂什么?”

“强哥,是为你而来。”周壁阳笑了一下,这个笑没有他一贯的帅劲,傻傻的,却真诚得可爱。“下次,连我??也会为你而来。”

“谢谢。”

“如果我在你的歌迷群里面,”周壁阳继续真诚的笑着,“你愿意多握我的手十秒吗?”

“我们会在舞台上一起握手。”小静认真的说。

“谢谢。”周壁阳笑开。“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

这里还是阳世,歌迷群中,那个名为强哥的男人,拿下墨镜,搔了搔胡子。然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欸,你也在这里吧?你在哪?”强哥语气淡淡,但却听得出是强压住情绪的冷淡。“铁姑。”

“你怎么知道我在?”电话那头,是铁姑。

铁姑也在人群中?她也藏得太好了吧。

“一个可以威胁你的角色出现,你怎么可能缺席?”强哥笑。“你觉得,这女孩的歌声怎么样?”

“三级风浪吧。”

“喔?”强哥微笑,“才三级?你好严格。”

“当然要严格,”铁姑慢慢的说着,“因为这女孩可是有制造海啸的潜力啊。”

“呵呵,好大的称赞!”强哥又笑了。“难得我们有共识。”

“谁和你有共识。”铁姑冷笑一声,“不过那个周壁阳还挺好运的。”

“怎么说?”

“如果他的第三首歌是在三级风浪后面唱,”铁姑冷笑,“肯定被摧毁了吧。”

“哈哈哈,”强哥大笑,“我知道,但他也是公司重点培育的人物,我不想这么快让他离开这舞台。”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商人,屁!狗屁商人!”铁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强哥拿起电话,看了比赛舞台一眼,那群被小静歌声震撼的歌迷,久久不散,似乎还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然后,强哥收起手机,转身离去。

“越强的能力,需要越强的心志。”强哥喃喃自语,“你得要撑下去,这样大家才有钱赚啊,别像外国那个歌后,明明拥有女帝般的嗓音,最后却选择了自我毁灭啊。”

***********

阴界,琴和小耗,加上现场所有的魂魄。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边,因为底下正满满荡漾着琥珀色、香气浓郁的音子之酒。

“不是泡泡。”小耗低下身子,掬起了满手的音子酒。“是酒。”

“嗯。”琴也同样捧起了满手的酒,然后轻轻啜饮。

这秒钟,他们都没有说话。

一如满场的阴魂,也都安静无声一样。

这样的安静,是一种敬意,对美好且充满震慑力的事物的一种敬意。

“我以为这样的味道,只会出现在那些名垂千古的歌手演唱中??像是王菲,或是陈奕迅??”其中一个阴魂嘴巴还不敢张得太开,仿佛害怕美味从嘴里泄漏出去一样。

“对啊,但这女孩的音子味道又略有不同,没有那么世俗,更纯净,”另一个阴魂说道,“喝了这酒,我就不想干坏事了。”

“对啊,等一下本来要去突击弱小的新魂,夺取能量,我想今天算了吧,”一个阴魂说,“还是去捐点能量给『阴甸基金会』好了!”

“真好。”又一个阴魂说,“可以想象这味道背后,一定还有更多复杂的气味,但目前还没有出来。嗯,这女孩的歌声,将来肯定会更上层楼,到时候,这里应该不是只有淹到小腿的音子酒。”

“也许是超过一层楼的大浪?”

“搞不好是海啸。”

“海啸?太夸张了啦。”阴魂们讨论到这里,都笑了。“我想大概连僧帮之主,地藏,都创造不出这样的能量海啸吧!”

“总而言之,”阴魂们说,“真是太好喝了,小姑娘,我们以后都会支持你的!”

所有的阴魂都同时举起手,大喊着小静听不到的欢呼。“我们都会支持你的,要坚持下去啊!”

而另一头,琴起身,对着还在大喝特喝的小耗说:“走啦。”

“走了?”小耗满嘴都是美酒,讶异的抬头。“你不去后台看一下你学妹,或者是??”

“不用担心了。”琴带着微笑,迈步往前走去。“小静没问题了。”

“嗯?”

“她啊,现在的酒也许不够深邃,但她一定可以的。”琴笑着,“毕竟,我可是听过她唱歌,听最多次的人呢。”

小耗点了点头,拿起大容器,装了一大瓶美酒。

“这瓶子是我刚刚去抢来的,不过这不是重点,琴姐,那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呢?”

“回去吧。”琴踏着大步。“我们该回去了。”

“喔?”

“听到学妹唱这么棒的歌,我感到热血沸腾。”琴深吸着气,“我想要快点??找到武曲下一项的传说食材啊。”

***********

当歌曲落幕,比赛结束。

八强的淘汰赛中,综合了现场的表现与专业的评分。

蓉蓉以长年在pub驻唱的现场经验,加上温柔深厚的嗓音,拿到了第一。阿皮则以草原吹过狂风般的渲染歌声,拿到了第二。周壁阳则以超高人气拿到了第三。而小静则靠着最后一场的人气与强哥力保之下,拿到了第五。

这一次,淘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阿皮的对手。于是,小静留下,她的梦想旅行,还在推进。

“谢谢。”摄影棚内,当主持人问她这次比赛的心得,小静笑得恬静。“我特别想要谢谢一个人。”

“谁?”

“琴学姐。”小静把嘴巴凑近了麦克风,“我知道,那场比赛你有到,就像以前在宿舍时,你总是听我唱歌一样。”

“琴学姐?她现在在现场吗?要请她上台吗?”主持人搞不清楚状况的问。

“不用。”小静甜笑。“我想,她不会想上台。”

“喔。”

小静心里想着嘴里没说的是,就算琴学姐上了台,你们也看不到吧?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