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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颅一边咬着,一边碎念:“就算我随机杀人又怎么样?都是社会害我的,人权律师是这样告诉我的,一定没错,我没有错,错的是环境!”

“妈的啊。”火云邪神在哀号,眼看头颅就要吃上了他的肩膀,“这???救命,这是什么怪物?它在吃我,它要把我活生生地吃掉!”

当这随机杀人犯的头颅吃完了一整只手,就要朝着火云邪神的脖子,一口咬下之时??

一个时钟出现了。

不,正确来说,是一个戴着时钟面具的人,他发出吼叫,“得罪了啊,刚刚一起喝酒的同伴。”

说完,时钟面具人双手抓住了吃人头颅,然后用力一扭,伴随着火云邪神手臂上喷溅的血肉,这吃人头颅就这样被扭了下来。

“你怎么可以阻止我?我是受害者,人权律师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社会的错,我只是受害者,那位律师很可靠,他说他是第四只猴子,他是吊客星??”

“见鬼的社会对不起你!”说完,时钟假面已经将头颅掼在地上,然后朝着地上猛力挥下一拳。

拳劲炸开,头颅也跟着四分五裂。

“你的确可恶没错,但告诉你这一切都没错的人,其实更可恶。”时钟假面咬牙。

炸裂的每片头颅碎片,仍不断呓语着,“是我的错吗?”“是我的错吗?”“不是吧?”“但是至少不用再痛了。”“被打碎反而轻松了。”“其实我就是不适应社会想死掉。”“干么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救活我呢?”“是我的错吗?”“一定会无罪的吧?”

数十片碎片消散,呓语终于也停了。

而刚刚被咬去一只手臂的火云邪神,躺在地上呈现半昏迷状,虽然昏迷至少保住了一条命,刚刚如果让这头颅继续往上,一旦火云邪神的脖子动脉被咬上一口,血液大量喷溅,肯定就真正回老家,变成一团能量肥料了吧。

“呼。”时钟假面呼了口气,只是,当他头正要抬起时,他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那就是他的肩膀上多了一个影子。

这影子和刚刚头颅出现的状态不同,没有令人极度厌恶的重量感,或是肮脏浓浊的呼吸,反而轻柔滑腻,像是一抹勾在冰淇淋上的黑色甜果酱。

但不知为何,这黑果酱虽然轻柔,却给了令时钟假面浑身发冷的战栗气息。

“嘻嘻,你知道我是谁吗?”那黑色甜果酱影子,在时钟假面耳畔轻语着,“我叫作??松子呦。”

“松子??”时钟假面听着松子的轻语,身体不自觉放松了几分。

“你猜我漂不漂亮?”松子的嘴唇在时钟假面的耳边说着,吐气如兰,“你想不想回头看看呢?”

“一定很漂亮吧。”时钟假面的面具上,分针和秒针合成幸福但痴傻的笑容幅度。

“那你要不要回头看一下呢?”松子的声音愈来愈甜。

“一定,要的啊。”时钟假面缓缓回头,回头??

然后,他的双眼也在零点零一秒之间,适应了松子脸孔的焦距,然后松子的五官也清楚了。

也就在清楚的瞬间。

时钟假面发出了打从出生以来,最深沉、最恐怖、最凄厉的惨叫。

因为松子的脸,太可怕了,像是经历了火烧、浸泡或是深埋在泥中直到腐烂的样子,她的眼眶陷落,皮肤残破,下方肌肉混着腐肉不规则抖动着,而在这张极度丑恶的脸上,竟然隐隐浮现了一个笑容??

“你说,想看我的脸?”松子的声音依然如蜂蜜般甜魅,“给你看了,那你觉得我美吗?”

“啊啊啊啊!”时钟假面还在哀号着。

“不要忘记我的名字喔,”松子咯咯笑着,脸上的腐肉也一块一块剥落,“我是松子,我是第六只猴子,我是指背星呢。”

也就在同一时间,松子真正的暗杀启动了。她已经将腐败与丑恶,传入了时钟假面的眼里,再透过颜面神经窜入脑,眼看就要让时钟假面当场毙命。

就在时钟假面绝望得要闭眼受死时,他耳中传来一个懒洋洋的爱困语调。

“喝酒的伙伴,得罪。”这声音是爱困战神,“要救你的命,得取下你的双眼了。”

双眼?

只见爱困战神的双指咻的一声,插入了时钟假面的眼眶,牙一咬,硬是掏出了这一切死亡的源头,双眼。

“我们阴魂即使残缺,也不至于会死,将来找到神医也许还能复原,不怕的。”爱困战神叹息。

时钟假面被松子重创,又失去双眼,顿时脱了队。

扛着天缺老人继续跑的,只剩下爱困战神一个了。

他的肩膀上扛着被绷带包成木乃伊的天缺老人,持续往前奔跑着,事实上,愈来愈多不隶属于任何一方的阴魂,都跟了上来。

他们倒是没有说话,纵然不够强,但他们紧跟爱困战神的含意非常明显,他们也要保护天缺老人。

他们虽然低调沉默,但也在守护心中的那块记忆,阴界帮会曾经的辉煌年代。

只是,爱困战神已经连续倒了两个伙伴,第三个刺客,又会怎么降临呢?

这一次,又是影子,一大团扰动混乱影子,已经逼近了爱困战神的背后。

............

以叫声惨而言,本以为遇到吃人头颅的火云邪神,或是看到美声鬼脸的时钟假面,已经是惨叫的极限了??

万万没想到,当这一团影子罩住了爱困战神,他叫声惨烈的程度,竟然可以再更上层楼!

因为他所遭遇的,是爬满他全身,令他全身又痒又痛,古怪而可怕的??虫!

“这种虫,叫作脱脱虫。”一个低沉磁性,充满男性魅力的声音,在爱困战神的耳边响起,“是b级阴兽,战斗力弱了点,但却是我最爱的虫子之一,你知道为什么吗?”

“啊啊啊!”爱困战神只觉得这些虫,那尖锐的六只脚,在爬行过程中,不断透过衣物刺着自己的皮肤,让他觉得,好痒好痒,好痛好痛,痛苦到令他快要抓狂,只能放声大吼!

“因为,它们会让你??”那声音如此说着。

好刺、好痛、好痒,爱困战神嘶吼着,在这些难以忍受的感觉之下,爱困战神一手抓着天缺,另一只手忍不住开始抓住了衣服,扯开、撕裂然后再扯开、撕裂??

在这过程中,被虫子骚扰到几乎发狂的爱困战神甚至没有察觉,他的指尖已经不只是衣服的碎片,而多了点点的艳红色鲜血。

而那些指尖的鲜血中,沾黏着碎屑的薄皮,那些薄皮,正是爱困战神亲手从自己身上的皮肤给抓下来的。

“脱脱虫,顾名思义,就是要你脱光光。”那低沉男音如此说着,“脱光你的衣服,再让你自己脱光皮肤,而且??”

爱困战神的全身上下爬满了这类似小黑天牛的虫,大叫大嚷着,他不断抓着,浑身都是鲜红抓痕,可以说是体无完肤,惨不忍睹。

“一旦被虫爬满全身,只要没死透,就会继续脱??”那声音阴沉到令人发颤,“脱到见了骨,脱到了内脏垮落一地,也是有的啊??”

“啊啊啊啊。”爱困战神吼着,忽然,他眼睛用力一闭,像是在念咒般低吟着,“睡、觉!”

虫继续爬,他的手也无法控制地抓着,身上的皮肤愈来愈少,鲜红的部分也愈来愈多??

“睡──觉──!”爱困战神又喊了一次。

“睡觉?你以为睡觉就不会痛了吗?”那声音继续笑着,“如果你睡着就能不痛不痒,那么我的名字就不叫操虫师,我就不是第三只猴子了!”

“睡,睡??睡??睡觉!”爱困战神又再喊了一次,奇妙的是,这次的睡觉两字节奏有了改变,声音拖得较长,竟带了点爱困的味道。

“嗯?”

“睡??睡??觉??觉??觉??”爱困战神继续喊着,配合着身体自然晃动,带着浓浓鼻音的语气,睡觉的气氛,又增添了几分。

奇妙的是,当他愈有爱困的感觉,手上抓痒的速度也就跟着减慢了??

“这是?”

“我??爱困??战,战神??”爱困战神如此说着,“打架打到一半,想睡觉,也是正常的啊!”

说完,他的手缓缓垂下,不再抓痒,身上的伤口也不再增加,更神奇的是,身上的那些脱脱虫,原是以宿主皮肤下血液与恐惧为食,一旦爱困战神停止了抓痒,脱脱虫也一只只掉了下来。

“原来,睡觉是你的技啊。”声音的主人,正是操虫师基努,更是当时琴他们要进入台风之前,曾经拜访的那家小店主人,“脱脱虫的能力被你抑制,也算是一号人物,给你尊重,那我就用上我珍藏的第二款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