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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廊上。

霜躺在地上,她满身鲜血,但这样的伤确实杀不了她。

“老大果然是老大啊。”霜淡淡地说,“这首〈夜雪〉,虽然只有当年的一成功力,还是有其可怕之处啊。”

“那怎么办?要追吗?”基努看着霜,“若是夜影,我们怕追之不上。”

“别担心。”霜闭上了眼,“他们逃不掉的。”

“咦?”

“你们可知道,这几年为何猴子们来来去去,不断更换,但我从来没有换过第七只与第八只猴子?”

“欸?”基努三人互望了一眼。

“他们两个,各自在自己的帮派有自己的位置,加入猴子只是为了取得情报,而且某种程度上认同我们猴子的想法,那就是??『要建立阴界秩序,抗衡政府,就需心狠手辣。』”霜笑,“他们两个,若单一个我可取胜,但若两个连手??连我也赢不了。”

“连甲级星的霜都??赢不了?”

“是的。”霜目光之中,闪烁着一丝冷酷。“就让墨色大刀与琉璃双斧,??来替这场『七杀召集令』画下最后句点吧,嘿嘿。”

............

阳世。

现在是凌晨四点三十二分,对绝大多数的人来说,这正是熟睡期末期,从最深的睡眠中缓缓回到浅眠,然后静待闹钟响起,把人类从梦的汪洋中湿淋淋地拉起,回到清晨明亮的世界。

应该是熟睡的时间,这时候发出的任何简讯,应该都像是投石入深海,沉静无声的。

对丢石头的人小风而言,她确实是这样想的,更有着要亲自拨通电话,犯下从此不再联络的风险。

而她所丢的石子,正是来自一个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预感。

时间,一分钟。

小风抓着手机,她心中暗暗计算,她刚刚共发出了四十三个人,这些人有些是琴和她共同的同学,有的是当年的社团伙伴,还有一些她们出社会后,共同认识的朋友。

这四十三个人之中,有几个会响应这奇怪且愚蠢的简讯呢?

目前数目,是零。

时间,两分钟。

小风想着自己刚刚的梦,她似乎是透过那个“发饰”看到一切,暴力狂乱的警察局激战、血腥恐怖的各方豪侠、英勇却已经即将溃败的猫群??这样的梦,如此真实且荒谬,但小风却莫名其妙地相信了。

是的,她相信了。

而且她相信小静她们需要力量,于是她发了这简讯,目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一起祈祷。

让小静回来的祈祷。

响应人数,依然干净是零。

时间,两分三十秒。

小风将手机抓在掌心翻弄,内心盘算着究竟谁会回讯?手机上那四十三个人的名单,多半是奇形怪状的绰号,有些小风都快要不确定他们本名为何了?

阿豚?印子?胖子?莱恩?少年h?阿努比斯?猫女?小特?雷蛊?阿山?小七?铃学姐?阿d?小雨?雷?莲?

此刻回应的人数,一如预期的,是零。

时间,两分四十秒。

小风暗暗决定,如果真的没有人响应,那她就打电话吧。从谁开始呢?啊,就从阿豚开始吧,这家伙现在好像在当工程师,这么血汗的工作,一定对半夜接到电话感到很习惯。

回应的人数,零。

时间,两分五十秒。

小风将手机画面切到了电话数字键盘,然后默背了阿豚的电话,打算一口气按下这十个号码之时,忽然??

手机叮咚了一声,画面的上方,竟然真的跳出了一个讯息。

“小风,我是少年h,没问题。”

h!小风脑海中瞬间浮现了h的模样,一张少年的脸孔,比谁都深沉稳重的个性,偶尔的恶作剧与调皮,却比所有人都经典。

“嗨,我是小特,小静的歌很好听,帮我转告给她,如果她有困难,我一定会帮忙,没问题。我们也很久没见了,我现在NASA工作,美国现在是白天呢。你呢?现在还好吗?”

“小特??”小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她记得小特好像从小受到她爸爸的熏陶,非常喜欢宇宙与科学,甚至说过她曾经去过宇宙旅行,没想到她毕业之后,竟然进入NASA美国太空总署工作,继续追求她的宇宙太空梦。

然后,又是一声叮咚。

“嗨,小风,没想到你会在这时间找我们耶,我们是雷和莲,谢谢你上次来参加我们婚礼,我们正在中国做古剑的研究,很意外会收到你的讯息,今晚我们会一起祝福小静回来,说到这,你还记得剑叔吗?我们可以多找他帮忙。”

雷和莲?小风想起来了,他们是当年有名的班对,莲又漂亮又温柔,身体不太好,雷又粗犷又帅气,两个人现在原来一起去中国考古啊?也太神奇了吧?

然后,又是一声叮咚。

“嗨,我是阿山,小风你最近好吗?最近几年我们警察事务颇忙,唉,尤其是人们滥养宠物又随意丢弃,造成流浪狗泛滥,今晚正好我也梦到了小静,我会一起替小静祈祷,没有问题,对了,需要我找更多朋友吗?我可以找小七喔。”

阿山?小七?小风笑了,阿山是小风和琴一起认识的警察,他当年因为城市中流浪犬咬人事件认识了小七,两人有点暧昧,现在半夜还可以找小七?表示他们关系更进一步了吧。

然后,又是一声叮咚。

“嗨,我是胖子,小风最近好吗?我们很多年没见了吧,上次见面好像是一起玩鬼牌?还是在地下道偶然遇见?嗯真的忘了,但真巧我也梦见了小静,正打算祝福她呢,我可以顺便找阿狗、小智和大华。”

胖子?小风想起他,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胖子这群朋友是小风见过最喜欢玩牌的牌咖,每次玩牌都玩到没日没夜,没想到他们现在还有联络,若是聚在一起,一定又继续玩牌吧。

然后,越来越多的叮咚声,如春雨随风飘至,从小风的手机中,响了出来。

“小风,我是阿努比斯,我现在人在埃及,我可以帮她集气。”

“小风,我是蚩尤啦,我这么帅你一定不会忘记我的,我现在在道上混得不错,手下很多人,我会把他们全部叫醒来集气的。”

“小风,我是铸剑师,私下说,我在国防部上班,我在研发飞弹,我们已经顺利研发出可以超越美国的洲际飞弹了,很厉害吧!集气这件小事,就交给我和我的工作伙伴们吧!”

“嗨,我是小暧,我很喜欢小静的歌声,我也很想念琴,让我和我的机器人朋友,蓝雪女、土炮公、钓鱼叟,还有重要的??解谜师,一起为她们集气吧。”

时间,两分钟五十五秒。

小风看着手机上满满的讯息,她忍不住感动得想笑又想哭,好想念大家喔,不知道大家过得怎么样?

终于,在三分钟整,第四十三个讯息,终于到了。

“嗨,小风,我是阿豚,好久不见,听说你这几年混得不错,琴过去之后,我偶尔会想起大家,但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没办法联络大家,但今晚我莫名其妙的梦见了小静,我梦见她被困在一个古怪而神秘的死后世界,更神奇的是??我认为,琴也在那里,而当我惊醒,我看见了你的讯息。”

“太神奇了,这个时间,四十三通讯息,竟然全部到齐。”小风闭上眼,“谢谢大家。”

然后,当小风再次睁开眼,她手指纷飞,在通讯软件写下了一行字:

“今晚,大家愿意一起替小静集气吗?”

短短三秒,如大雨般的讯息叮咚声,在小风的手机中响起。

四十三则讯息,写了一模一样的两个字:

“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