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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蛇擅长隐匿,乃是女兽皇麾下两大阴兽之一,曾在多次大战中暗杀敌方大将,是为,隐蝮。”

“隐蝮?”听到这两字,除了忍耐人之外,其余两人都发出啊的一声。

隐蝮,可是与牾饕和啸风犬齐名,名列十二大阴兽之一的黑暗狙杀手。

“它在我们旁边吗?”解神女紧张的四处张望,“我都没看到它。”

“它的隐蔽之力极度高明,可是连主星都未必能看出来。”柏巧妙地控制着风,试图用风的流动,捕捉隐蝮的足迹,但效果显然不彰。“我能感受到它正在我们周围缓慢爬行,但我却始终无法精准掌握它的位置,当时的巨门星天缺老人是用巨门之锤不断敲击地面,才将它逼出来的。”

“但显然我们没有天缺老人的功力,”小曦说话了,“我来试试,可不可以和它说话。”

“好。”

小曦闭上了眼,再次发出那如同吟唱般的话语。“隐匿在无光黑暗中寂寞的野兽,容许你思考并应承我的约定,让我得以与你沟通吧。”

只是这一次,当小曦说完了这句话,周围那危险而紧绷的气氛却没有丝毫改变,而小曦的神情似乎也没有因此而舒缓。

“它没有回应,让我再试一次。”小曦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再次由身体深处,以道行为基础进行震动,发出真诚的低语。

“隐匿在无光黑暗中寂寞的野兽,容许你思考并应承我的约定,让我得以与你沟通吧。”

声音回荡,众人目光集中在小曦身上,可是??小曦却眉头皱起,摇了摇头。

“它拒绝了我。”小曦说,“它说,要过去,得先过它毒牙一关。”

“毒牙?”柏问。

“对,它说月柔深锁门内不出,且给了它一纸命令,不论是谁?要过此门,都要受毒牙的一咬。”

“这么狠?”柏皱起眉头,“看来与地藏一战后,对月柔影响颇大,真的让她从此不再见客,不行,我们还是得想办法过去。”

“让隐蝮一咬谁受得了啊?隐蝮被称作五毒阴兽之一,毒性和蟾蜍、蜈蚣、蜘蛛、蝎子齐名,中毒者不用数分钟就会全身发黑肿胀毙命。”小曦连连摇头,“此路不可行啦,柏。”

“嗯。”柏沉思了一会,隐蝮则与地藏之战之后伤势未复,且它在十二阴兽中擅长偷袭而非战斗,再加上自己这边还有小曦与忍耐人帮手,真要硬闯,隐蝮应该挡不了。

但真要动手难免多有死伤,若此战伤了隐蝮,可违背了他前来找月柔的初衷。

而就在柏迟疑不决之际,忽然,素来寡言的忍耐人开口了。

“我来试试,我可忍受隐蝮一咬。”

“喂!忍耐人!”率先说话的是小曦,她语调气急败坏。“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到阴界的时间还太短,搞不清楚状况,你知道隐蝮的毒牙有多厉害吗?多少成名高手都丧命在它毒牙之下,你又逞强啦!”

“我在阳世时死在铸铁熔炉之中,全身血液都已化成铁浆,毒这物质应该于我无害。”忍耐人慢慢地说着,“若是受它一咬,我们便可通行,就让我来承受吧。”

“才不是!你以为隐蝮的一咬有这么简单吗?它位列十二阴兽,毒性在五行中属土,更有道行依附毒性其中,就算你全身是铁,同样会被毒牙道行破坏身躯,最终死亡!”

“可是,我体质乃是纯铁,应该比较不怕毒??”

“对,也许你的体质较一般阴魂抗毒百倍或千倍,那又怎么样?隐蝮的毒照样毒到你死翘翘!”

“嗯。”忍耐人咬着下唇,“不然,那还有什么办法?”

“办法还是有的。”突然,柏开口。“但要解神女出手。”

“咦?”解神女一听,她何等聪明,立刻明白柏的意思。“对,柏的想法是有机会,但,还是有风险??”

“什么意思?”忍耐人不解。

“唉,”解神女说,“忍耐人铁化体质虽可以延迟隐蝮之毒,最终会被蛇毒感染全身,不过,这时候由我的解神曲出手化解蛇毒,应该可以保住忍耐人的身躯。”

“对,还有解神女姐姐的解神曲?天下第一医术!”小曦目光看向解神女。

“不过,就算解神曲能化解天下所有毒害伤势,但在过程中仍需要承受巨大痛苦。”解神女露出不舍表情,“忍耐人,你确定要如此做?”

“我当然??确定!”忍耐人语气坚定。“别忘了我的名字,我可是??忍耐人!什么不行,最会忍耐!”

什么不行,最会忍耐!

只见他毫不迟疑地卷起了手臂,露出浅浅微笑。“小曦,来吧,和那条隐形的蛇说,来咬我吧。”

解神曲。

源自非常古老的歌谣,其歌谣历史之久,已过数千年,甚至足以追溯到第一代主星。

对解神女而言,继承这么古老的歌谣,则是她还是刚到阴界的新魂之时,那时的她才刚死,正跟着鬼卒,走在数千魂魄中,浑浑噩噩地往前走着。

忽然,她被一个温文儒雅且温柔的男子嗓音给唤住。

“女孩,请止步!你愿意跟我一起吗?”

解神女讶异回头,她看见一个男人,这男人脸上戴着小小的圆眼镜,手里抱着几捆书卷,看起来有些邋遢不修边幅。

“我?你和我说话吗?”

“对,就是你,放心放心,我不是坏人啦。”那男子笑得温文儒雅,“跟着我没办法大富大贵,但绝对衣食无忧。”

“为什么,找我?”

“因为你是这浩瀚阴界中,唯一能吟唱那首旋律的人喔。”

“旋律?”

“对啊,这是一首非常古老的旋律,它存在的历史比主星更久,那是人类尚未开化时,一种独特的鸟鸣声,这鸟鸣声能够治疗每个受伤的灵魂。”

“鸟鸣?”新魂的解神女歪着头,她能感觉到这男子没有恶意。

“某位星格者将鸟鸣声融入自己的技,编成了『解神曲』,从此成为阴界的医术之首。”那男子滔滔不绝地说着,“那鸟叫什么名字?已经好几百年没见到了,但我还是将它编入了阴兽纲目里,啊,我想起来了,叫做关关雎鸠。”

“关关雎鸠?”解神女歪着头,这四个字好熟悉啊。

“是啊,一百零八个星格者中,只有一个人可以完整吟唱出这首旋律,这人也会是阴界的医术第一人。”男子笑起来有股傻劲,但也同时充满了让人信赖的气质。“那个人,就是你喔。”

“啊。只有我?”

“是啊,这首歌是这样唱的??”只听到这名男子也不管解神女懂或不懂,就自顾自的唱起歌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在这男子唱歌时,当年仍是新魂的解神女,听得入神。

这首歌,她曾经听过。

而且不只是曾经而已,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仿佛她曾经哼唱过这首歌,千次万次,曾经为了眼前受伤痛苦的战士而唱,为了卧病在床的耆老而唱,为了孤苦的孩童而唱,也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而唱??一次又一次,不断转生不断轮回,她都带着这首歌,不断地唱着。

“是的,我认得这首歌,这是??解神曲!”解神女低语着。

“对,我就知道只要一唱这首歌,你就会打破孟婆的记忆风铃了,啊,不是,现在好像叫做迷魂汤之类的。”那男子微笑,“你愿意随我来吗?我将带领你踏上自己的宿命。”

“嗯。”解神女看着男子,点了点头。“那请问您是?”

“哈哈,你看看我,每次都急着说话,忘记自我介绍啦。”男子咧嘴笑了,“我就是天机星,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