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好吧。”楚清峭犹豫道：“我此时不安的感觉恰恰相反，不是因为杀人，而是觉得自己杀人之后太平静了，刚才坐在警车上都没有心跳感……我这个样子是不是不对劲……”
云暮雪怔了怔，小光团哈哈大笑：“好，好！这才是……”
楚清峭一把将它塞回了书中世界：“闭嘴。”
小光团两脚抽抽，还在狂笑：“天道俯瞰，该当如是！哪有和一个自己创造的女人谈情说爱不可自拔的，简直不知所谓！”
“嗖！”小光团被过河拆桥丢回去了。
屋里的气氛一时安静。
云暮雪满脸通红，切齿道：“创世神是吧，请斩乾坤子！你会跟他学坏的！”
楚清峭揣手手。
“不舍得是吧！”云暮雪作势要回去：“本座回去杀！”
“你没裹着小被子，这么一回去浑身衣服哗啦啦散出来了，bra，胖刺……天女散花。”
云暮雪：“……”
“好啦……”楚清峭轻轻拥着她，柔声道：“我不会变坏的……”
云暮雪板着脸道：“我看你已经很坏了。”
“有你在，我就坏不了的。”
云暮雪“哼”了一声。
“倒是你，今天这一战出乎我的意料，逼你动了大招，对方真的这么厉害？”
“对方是个很强的音修。”云暮雪犹豫道：“和仙道音修还有些不同，他的定位更灵活，人在百里外，明明没有神识观察我们这里的情况，却能准确行动……”
“可能是依据米晓琳的定位？何况他声音aoe就可以了，我看没多神秘。”
云暮雪想了想，认可了楚清峭的说法：“对，他甚至不知道我是谁，还猜我是华夏的古神呢嘻嘻。应该是看不见我的情况。”
“华夏……”
“嗯……他这个语气，是个外国人。”
楚清峭蹙眉沉思。
知道有境外势力在背后，然而境外异能也这么强大，难免让人心中有所忧虑。
爹妈面对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光看这个音攻的敌人，楚清峭觉得自己好像就对付不了，起码自己的金钟罩防护不到耳膜啊，可不是谁都能像云暮雪那样勘破力量的本质，把什么攻击都解析透彻的。
云暮雪知道他在想什么：“此人确实很强，我现在的修行堪比元婴，神魂之力更堪比炼虚。此人竟能逼出我动用千山暮雪这一杀招，虽然无法达到真实水准，但依旧很强，而且到了最后也无法追索他的确切位置……我有预感，将来这个人会是我们的大敌。”
楚清峭动容道：“你真动用了千山暮雪？”
她的战局自己没近距离观察，远远看不分明。千山暮雪可是自己写给秋无际的顶尖绝学，代表性技能之一！真在书中用出这一招，万里冰封、千里堙灭。
“所以只能算伪千山暮雪吧，而且是最弱一式九阴玄剑。毕竟此躯力量不足，也就意思意思。”云暮雪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令堂……哦，阿姨在的话，打他会轻松些，异能由于单一性，导致的相克性质看上去也变得凸显，空间能力对于这种音波简直是完克。”
老妈能完克的话，自己估计也能……前提是修行要跟上去。
楚清峭略微松了口气，有些疲惫地躺在床上：“这里的事情结束，我要加紧修炼了，今天打赢雷江勇，说白了也是克制因素，不是我自己多牛批。”
云暮雪问道：“知道自己还很菜就好……什么时候回去？”
“等敏染姐或者蓝翔那边的消息，看看有没有什么尾巴要收，没有的话，今天去严总那边签几个约就可以走了吧？如果你想旅游一下也可以，我们的时间相对自由，没什么周末不周末的。”楚清峭蒙头道：“不管了，好累，先睡觉，看电话什么时候响再说……”
顿了半晌，不见动静，楚清峭奇怪地转头：“怎么还不上来休息？你动了大招，比我累才对啊……”
云暮雪切齿：“这！里！只！有！一张床！”
“多大事……”云暮雪探身过去，一把揽着她的腰：“老夫老妻了，乖，好好休息，睡个觉而已别总是想色色的事情……”
云暮雪被他一把揽着栽在床上，又好气又好笑。
反倒是我在想色色的事情？
可看着楚清峭闭着眼睛平静的面庞，她的目光也渐渐柔和下来。
是啊，老夫老妻了……
云暮雪撇了撇嘴，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缩在他的臂弯里，如同抱着大猪一样搂着他的腰肢，安然入睡。
事实证明并没有谁特意打电话给他们通报后续情况。
楚清峭是被这几个月来被养刁了的饮食生物钟活活饿醒的，抽巴着脸抓起床头充电的手机一看，中午十二点整。
没有未接来电，连个未读短信或微信都没有……
好饿，没有雪雪做香香的饭吃。
哦，香香的雪雪就在怀里呢。
他拿手机的动作似乎也惊醒了云暮雪，美目有些小迷糊地睁开，扑闪扑闪。
继而醒悟大家身处什么环境，红霞便铺上了脸颊。
这是开房……不是两张床，是一张。然而一切自然而然，完全没有事先脑补中的挣扎纠结的过程，就他搂个腰，说声“乖，好好休息”，自己就这么缩在他怀里，舒舒服服地睡得小猪一样。
是昨晚动用大招，太过劳累了么？
可直到醒来还贪恋，懒洋洋的不想动弹，不想起床……如此熟悉，他的气息和怀抱。
楚清峭也发现她醒了，含笑道：“午安。”
云暮雪噘了噘嘴，也有些气弱地道：“午安……我听见你肚子咕咕叫，饿了么？”
“饿了么的给你多少钱，我美团出双倍。”
云暮雪：“……这梗不好玩。要不要出去吃东西？”
“比起吃东西，我更想吃你。”
随着话音，他的脑袋就附了下来，准确地找到了她的唇。
云暮雪连个闪避的意识都没有，好像本该如此似的，甚至闭上了眼睛，迎合着他的亲吻。
因为自己也想亲他呀……
任谁也无法想象，这宛转含羞的小女人，是昨天夜里如仙似神的剑破苍穹。
“好、好了啦……”不知亲了多久，云暮雪摁住他探索的怪手，媚眼如丝地呢喃：“一早醒来就跟只猪一样，吭哧吭哧的……”
楚清峭拨弄着她红润的唇，越看越爱，低声笑道：“还不是我家雪雪太诱人了。”
云暮雪咬着下唇：“分明是创世神诱拐无知的古代女修士，哄骗上床……未曾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创世神。”
“是么？难道不是楚清峭和自己创造出来的女人谈情说爱不可自拔，简直不知所谓？”
云暮雪急了：“喂喂，他不安好心的！就想把你带成和他一样的德性，你可别被带沟里去……”
“傻子才理他。”楚清峭再度附身：“雪雪的沟才会让我陷进去……”
云暮雪微微仰首喘息：“你啊……你要是个皇帝，肯定是个沉迷女色不早朝的昏君。”
楚清峭咕哝：“哪有我这样的昏君，我也是很努力的好不好？”
“李隆基啊，可太像你了。”
“李隆基……？李隆基……啊李隆基也有其他妃子的好不好？不止儿媳一个。”
云暮雪忽然切齿：“好啊，你到底想有几个？”
楚清峭：“？”
云暮雪一把将他掀翻，变成压在他身上，哼哼道：“吴敏染的小手软不软啊？”
楚清峭哭笑不得：“那就是个握手礼仪，我看全世界就你一个人纠结。”
“她为什么不跟蓝翔握手，要跟你握手？”
“……因为好歹是熟人啊，我妈和她是同事。”楚清峭握着她的小手笑说道：“老醋坛子味儿都要溢出去啦！”
“是不是嫌我无理取闹啦！”
“诶，其实我们应该这样看哈……那个开法拉利的小帅哥喜欢你对吧，我就觉得很正常，有竞争才有对比，有对比才知道我有多好嘛。”
云暮雪差点笑出声：“就你，没看出哪比人家好了。”
“没看出可以慢慢看嘛，你看，你和吴敏染对比一下，我就知道你哪好了。”
“嗯？”云暮雪眨巴眨巴眼睛：“哪里？”
楚清峭握着她的手往下移：“你的手一定比她软……”
云暮雪伏在他身上吃吃地笑：“德性……一天到晚就想着这种事，男人啊……”
“这叫食髓知味，谁叫雪雪不肯真的给我呢……”
“给你个头！我把它折断了，你就没烦恼了。”
“卧槽，别啊……”
小俩口闹腾中，手机这时候倒是响了。
楚清峭抓起一看，却是吴敏染打来告知案情进展：“楚云峰二人发疯了一样，供出了天幕集团上百件违法案件，其中有很多陈年积案，现在整个集团抓进去几百人，审讯室都坐不下了。”
楚清峭：“嘶……”
吴敏染很是奇怪：“这有什么值得吃惊的？”
“嘶……呼……”楚清峭憋着脸看向云暮雪，似乎是吴敏染的声音刺激到她了。
还真想比一比谁的小手更软是吗？
换句话说，其实这种小干醋没什么的，反而有好处对不对？
“那啥……没事，你继续说。”
吴敏染莫名其妙，还是道：“其中还攀扯出了一些官员，估计要有场小地震，奇怪的是没涉及太高，估摸着集团崛起时间不长，还没影响太大……反正这个你也不用管，知道就行了。”
楚清峭喟叹：“这是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啊。”
“你知道关键在哪么？”
“哪？”
“关键是经过之前吞并楚云峰二人的资产，如今企业的最大股东名义上是米晓琳，已经被列入通缉。第二股东是雷江勇，他死了，又没有继承人。其他几个小股东尽数涉案拎进去了，也就是说如今这个企业根本没有负责人……”吴敏染笑笑说道：“而雷江勇为什么自焚，如今也被列入调查，目前来说似乎是倾向于国外邪叫组织搞的。”
楚清峭：“……”
组织头领人称创世神对吧，创造的女主角此时正在……
“嘶……”
“你到底在干嘛啊嘶来呼去的？”
“呃呃，没什么，我对他们的产业如何、抓了多少人，这些并不感兴趣啊，你跟我说这个没用。”
吴敏染没好气道：“我是跟你说产业问题么？我通报案情也不需要通报给你。难道听不出这关键是告诉你雷江勇问题？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傻。”
“咳，我、我刚睡醒，有点迷糊。”楚清峭心知这确实是吴敏染打电话来的关键，其他事情她怎么可能好端端打电话？
她是在明示，雷江勇的事我知道是你干的，但我帮你敷衍过去了，不用担心这个。
“谢了。”楚清峭心中有些复杂，这后门走的……其实某种意义上，自己才是最大的纨绔之一吧，真要做个坏人，可以坏得很可怕。
还好自己不是。
吴敏染正在说：“没事，有些事情……你本来就特殊。”
楚清峭换了个关注点问：“那个和雪雪音波对攻的外国人呢？有线索么？”
“没有。”吴敏染的语气有些阴翳：“他应该一直是和米晓琳单线联系的，现在就看抓的这些外国员工能不能掏问出一些什么线索来，但我不太看好，对方很谨慎。”
楚清峭一时默然。
米晓琳跑了……这事情没完，以后还会有瓜葛的。
吴敏染显然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慰道：“不要紧，起码米晓琳是没法入境的，一般情况下他们再怎么也不可能来我们的国土逞凶。”
“嗯。”
“至于你说各项产业和你无关，倒也不尽然，具体怎么个操作我不太了解，估摸着会拆分法拍。其中有较为优质的漫画和动画工作室，你有意的话倒是可以买下来用，就算自己做漫画，也是需要人打下手、有各种协作的，没有一个人画完的道理，你早晚要招人。”
楚清峭怔了怔：“这在魔都啊，我还是要回南江的。”
“到时候看看员工愿不愿意跟过去呗，说白了这些事员工何辜，有人快速接手下来也是安他们的饭碗对吧。反正这方面的事你不清楚，让“法外之地”的人帮你处理，真要买的话最好也让信得过的人和你一起出资管理，否则就凭你做生意？算了吧……”
楚清峭：“……你很了解我吗吴小姐。嘶……哦……”
吴敏染在那边皱眉：“你那什么语气？要不是齐阿姨知道我和你见了面，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顾点，我怎么知道你来魔都干嘛的？”
呃，原来是老妈嘱托，怪不得吴敏染怎么忽然跟个知心大姐姐一样，瞧把雪雪刺激的……
吴敏染还在说：“我了解了一下，你在这里和严文元签合作协议，你“法外之地”有位叫余盛宏的成员在替你谈，基本是差不多了，你下午直接过去签约就行。至于工作室什么，暂时先签你个人的，以后要改工作室约也不需要当面，远程寄换个协议就行了。”
楚清峭想了半天，迟疑道：“也就是说，其实我来魔都的事情，签约之后就彻底完结了。”
“是啊，你来魔都本来就是为了自己的事儿签约，最好少涉及其他事情，免得齐阿姨担心……签完了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就带着女朋友好好旅个游。”
“啊～哦……”楚清峭整个人抖了一下，在床上轻轻地一蹦一蹦。
吴敏染莫名其妙：“你又干嘛？”
“没、没什么……”楚清峭看着暮雪峰上的琼浆，顺着山沟流淌……声音都变得虚无了：“这叫尘埃落定之后的贤者时间……”
雪雪越来越会玩了……这就是老干醋的威力吗……咳。真比软的话，手怎么比得过那个啊……
吴敏染没好气地挂断了电话。
天知道那货到底在干嘛，怎么总感觉被猥亵了一样。
外滩。
论起旅游，楚清峭说过自己只对古迹感兴趣，对风景无感。
而古迹的意义，未必要多古老，在于它所代表着的那个年代。
那么既然到了魔都，外滩就是必至之地，看着江畔的民国建筑，仿佛能够神游那些年代的战火，和作家笔下的风华。
云暮雪衬衫牛仔，马尾摇荡，一路抱着个煎饼果子呱唧呱唧，对楚清峭眼中“张爱玲的上海”一点兴趣都没有。
文化还是有差异的，她很难代入人们在此迸发的万千思绪。哪怕她已经啃过马哲，为了吃透它，还努力多啃了好几部近现代史，但那代入感还是不一样，实在没法理解楚清峭在江边漫步沉吟的劲儿，仿佛要赋诗百首似的。
在云暮雪眼里，黄浦江水比那些建筑更有看头。
当然都没有煎饼果子好吃。
其实楚清峭也在吃煎饼果子，这就是午饭了。
云暮雪误会了，楚清峭并没有遨游历史的万千思绪，与其说思绪沉浸在这，还不如说不知道怎么和云暮雪搭话比较得体……
难道问，雪雪啊，你是怎么学的这招？
或者问，雪雪啊，你以前看的车牌里面有这招吗？
感觉怎么问都会被打。
闷声发大财就是了……看雪雪一路捧着东西吃，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左顾右盼看风景的样子，也很可爱。
怎么看都可爱！
云暮雪困惑地停了一下。
楚清峭也停了一下。
云暮雪往前走，楚清峭也往前走。
云暮雪懂了：“喂，你在看那边的洋房建筑还是在看我？”
楚清峭老实道：“眼角看建筑，主要在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