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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依旧,清晨的京城没有什么生气,起了一个大早的江渊等人今天心情也不是很好,他身边人也是如此,毕竟是死了人的事儿,谁也不能说无动于衷。

陪着陈安邦将陈震的遗体带回去之后,江渊第二日为其操办了丧事,大雪依旧没有停下,这也为丧事增加了些麻烦程度,好在京城许多东西都有现成的,抬棺人也好找,寿材,白绫这种东西直接买来就好,大雪纷飞的黎明时分,一声戏腔打破了冬日的宁静、

陈震丧事上来的人很多,这让江渊有些意外,据他所知陈震之所以在魂丘城当城主是因为和京城很多官员都不对付,按道理来说这次葬礼能来个十几二十人就不错,但接连不断来人似乎是在告诉他,陈震比他想的要受欢迎的多,只不过这种场景被他看在眼里,有些感慨和可惜,人活着的时候没有这么多人在乎,死了受到如此多的缅怀又有何用,只不过古人和他的想法有些不同,名声重于一切,这一点,他深有体会,又迎接了一波前来悼念的客人之后,萧平和宋瀚海也来了,两位都是熟人,见到江渊之后,前者说江渊又瘦了,后者则是说小子好样的,陈安邦跪在灵堂内,迎送走了一波又一波客人,当萧平和宋瀚海来了之后,他感动的站起身来迎接,萧平给陈震上了香,然后对陈安邦道:“以后在京城遇到麻烦事,就找到江渊解决,若是解决不了,来找我也可以,魂丘城城主的位子我跟天子提前说过了,你若是愿意,回去便能继承你爹曾经管理的城池”

和萧平并不熟稔的陈安邦泪流满面点头,他知道萧平是看在江渊的面子上才做这些事情的,不过既然人家释放出了善意,他也不能说没有表示,一鞠到底后,他对着萧平道:“多谢萧伯伯”

门口的江渊看着仍旧源源不断的客人到来,心中有了个猜测,他并不觉得京城的官员有多大在,这些官员的小肚鸡肠他是深有了解,果不其然,屋檐之下的他拱手送走一名翰林院大学士之后,风雪中出现了一个他熟悉的身影,迈动步子走下门槛,江渊踏雪迎上前去。

“张叔儿,您也来了,这次回来还没抽出时间去看您,您这段时间可还好?”

江渊搀扶住张忠祥的胳膊,只是几个月不见,他的这位张叔儿就又苍老了许多,后者脸上满是笑意,连续说了几句:‘贤侄忙,无碍,无碍,我这老头子有什么看的’才罢休。

张忠祥停下脚步道:‘天子一会来,你提前准备一番,有些人不该出现就先让他们进门躲一会,以免天子见了后生气’

“好”

江渊点头应承下来,他方才就觉得天子应该会露面,毕竟那么多无关官员都来了,除了天子能带动这个风向,还有什么人有这本事?

张大公公跨过门槛进了灵堂,然后给陈震点了香,陈安邦不认识这个苍老的公公,来着是客,他也没有出声询问阻拦,张忠祥上完了香之后,他走到陈安邦的跟前道:“你爹是个好将军,就是命不好,天子一会回来追封陈将军,你莫要做出僭越之事来,天子也不想你爹送了性命,只是涉及国运之争,难免有人身死,你要细细思量,若是天子来了后,你闹出事情来,惹上麻烦,还要江渊来摆平”

张忠祥直言不讳的教导了一番陈安邦,后者想开口问上两句什么,张了张嘴,最后也是什么都没有,拱手弯腰一礼,他记住了这位老人的话,张大公公点头去往一边,等候天子的到来。

风雪越来越紧,江渊在门口一身麻衣有些单薄,搓手哈出几口热起来,他的目光看向一片白的街道上,李清平的身影还未出现,楚一一忽然拿着一件更披风来了,垫脚给江渊搭上之后,她无声的又离去,江大公子扯了扯身上衣服,看了一眼楚一一,然后继续将目光放在门外。

盏茶时间过去,江渊终于瞧见了今天的正主,李清平这次阵仗还不小,来时有四名金甲卫护送,五六个禁军,外加几个小太监在其左右,其中最后面的两名禁军抬着一个箱子,最前面在天子一边的小太监捧着一张圣旨。

陈震这次的丧事规格绝对够大了,他昨日给李清平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是按照王侯的规格来举办的,其实是有些勉强的,从今天来的官员讨论中他能看出来,不过当李清平来了之后,这件事就合适了,追封陈震为武勇侯,这个名分完全可以担得其王侯葬礼规格,众人其实都明白陈震是没有如此大的面子被追封侯爷的,不然的话在大理寺停尸的那么些天,这个追封早就该下来了,到今天天子才下了圣旨,不过是看在江渊的面子,毕竟此次名帖下方的主办人除去陈安邦还有江渊,他们可以不给陈震面子,但是江渊面子必须要给,连天子都要表表态,何况他们这些官员了。

李清平前来祭拜一番宣读了圣旨之后便离去了,江渊帮着陈安邦忙碌出殡事宜,半中午之后,丧事基本结束,陈安邦在陈震入土之时哭成了泪人,最后更是昏厥了过去,数九寒天,如此伤心难免伤了身体,江大公子亲自将其抱回去,说到底,陈安邦不过还是一个孩子罢了,一个对于木剑仍旧爱不释手的孩子。

其实他很能理解陈安邦的感受,毕竟他失去自己爹的时候比陈安邦也大不了多少,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他若不是有几个好叔叔对他多加关心,再加上灵魂被占据,这具身体的原本主人比一定伤心成什么样呢,日日醉酒,只是旁人口中四个字,江渊便能听出曾经自己有多么伤心难过。

安顿好陈安邦之后,江渊就去宴请宾客了,他们那边有老话说红事儿不请不到,白事儿不请自来,虽说饭菜不兴大鱼大肉,但吃的是个人情世故陈安邦没有兄弟姐妹,既然跟着他了,他自当肩负好这个责任,不管怎么说,要对的起陈安邦的那一句大哥。

时至中午,持续了四五天的大雪略微转小,有想要停下的意思,江渊忙完丧葬事宜之后,在房间窗户处盯着外面出了神。

楚一一忽然来了他的房间,动作很轻,以至于出神儿的江渊都没有感觉到,自打在清江南那次被板凳砸了脑袋之后,他偶尔就会头晕眼花,眼前更是会浮现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的场景,这让他非常担心,而他愿意跟着黑骑司来京城敲山震虎,其实也是担心自己突然出了事情,他不是什么有巨大报复要给李清平打天下的人,他只是觉得身为龙的传人,不能让自己的族群就这样被人赶出生存之地,若不是为此,他还真不一定愿意来临安,毕竟做一个富甲一方闲事悠悠的地方商贾,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高兴了他就出门走走,救济救济穷苦人,不高兴了,他就在府邸躺着,赏花,读书,逗鸟,陪媳妇,过神仙日子。

“嘿!”

楚一一忽然跳到了江渊身边,后者哎呦一声回神,看到是楚一一后,他笑着将其拉入了怀中。

“你在想什么呀?”目光丝毫不顾外面风雪的楚一一抬头满眼都是江渊,后者摸了摸其脑袋道:“想什么时候能娶你过门呢”

“呸呸呸!色胚,你不是说要让我和清婉姐姐一起入门的嘛,现在清婉姐姐都有身孕了,我还没过门,我才不相信你的话,哼!”

楚一一忽然生了闷气,小脸一扭气鼓鼓的推开了江渊,后者无奈一笑,只好拉着其解释了起来,姑娘家家的当然是要哄的,诉说了在清江南的情况之后,楚一一的态度好了不少,只不过仍旧没有消气,她双手环抱背对江渊,然后哼哼道:“这次就原谅你啦”

江渊蔚然而喜,手又放在了楚一一的头上,其实楚一一和张诗雨一直都有信件来往,在二人成婚之前张诗雨还特意和楚一一解释了此事,对此,楚大小姐当然清楚其中内幕,至于为何要再问江渊,不过是想要寻找一点安慰罢了,即使他和张诗雨关系很好,心中仍旧是有些不舒服,不过有了江渊这番解释之后,她心中就没了芥蒂。

下午,李清平宣召江渊再度入宫,在此之前,萧平提起来了一趟,跟他说了几件事情其中就有关于天子宣召他入宫的事情。

简单叮嘱了一番阿衡不要随意出门,他撑伞走进风雪之中,已经没过脚踝的大雪让人行走困难,这还是早上已经打扫过一遍的结果,个别地方的积雪已经深可到膝,江渊在路上时不时能看到清扫积雪的将士,一遍扫一边下,倒是略显滑稽了一些,朱雀坊的道路多是达官贵人走,其他街道若是没有开店百姓清扫,根本不会有人过问太多,但朱雀坊的路不一样,无论是刮风下雨,都会有一批将士专门打理。

过了朱雀坊之后,他不大会就走到了午门,撑伞的左手已经冻得通红失去知觉,江渊换了个手,停在了午门之外,从府邸走到皇宫的这段路比较顺畅,天子出门在外都是最高规格待遇,这雪就是下到一人深,也不会阻碍半点天子想去的地方,若是李清平愿意,今天祭拜陈震之时,脚不沾雪进屋也不是没有可能。

有点狐假虎威的李清平对江渊的实力一直很认可,但同样的,他也一直视江渊为双刃剑,突厥和夏国人被江渊的火雷吓走,对于整个南清来说当然是好事儿,可对于他这个天子来说,却是又在他心头压了一块石头。

臣子的实力越强,对于天子来说越危险,这还是江渊没有一点反叛之心的情况下,若是其有,他这个天子的位子又怎么能做的安稳,当年他默许江澜丰乐楼变故,可不就是心中担忧,身居高位怕这怕那谨小慎微,任谁都逃不脱这个樊笼。

来到皇宫后江渊去了太极殿,路上碰到了萧平,得知自己萧叔叔也要去太极殿之后,他与之相伴而行。

路上萧平忽然扭头忽然抽了一下江渊的脖子道:“小小年纪,就暮气沉沉,老气横秋的,以后老了还了得,这天下以后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哪能现在就步入沉稳?”

江渊缩了缩脖子,像是雪花落进了脖颈间:“萧叔儿,你们都是深谋远虑的角儿了,不就欣赏这种老成持重的年轻人嘛,我如此也是为了能不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什么骨头都不剩,你小子就是得失心太重,怎么?钱多了,名声有了,妻子也娶回家了,就想着明哲保身了,这个想法可不好,圣人有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如今有了能力,可千万不能忘了根本”

萧平的谆谆(zhun)教导让江渊有些头大,其实他更喜欢独善其身,说到底他不是比肩圣人的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可能是他穿越而来,脑子中多了许多常人不可能想到的东西,所以这就会让常人觉得他实力非凡,他萧叔叔也是如此觉得,不然也不会说出如此话来了。

二人漫步在大雪之下,不多时便来到了太极殿,李清平已经在等候了,看到两人一同前来,他只是抬了抬眼皮,然后便摆手道:“都坐吧”

江渊抬起头来,这才看见,太极殿之内原来已有其他人已经在了,最左边是太上师,后边是太傅王玉山,右边有宋瀚海,还有一名身材魁梧的将士,江渊不曾见过此人,想来是新上任的禁军统领,没有了陈兵甲,齐纯阳和陈震后,禁军总要有人管理才是。

江渊和萧平落座于早就准备好的凳子上,众人一同看向面色稍微有些好转的天子。

“我说些关起门来的话,诸位都是我朝的心腹大臣,如今南清外患已在江渊的打击下解除,剩的就是内忧,孤称病退朝后,收集了许多信息,你们传下去都看一看,有什么见解就直接说出来,这里都是自己人,不必忌讳得罪谁,也不必担心君臣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