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啦？”
于薇进房，洗漱换好睡衣，钻进被窝轻贴在了刘思远背上。
吐息如兰的香味儿以及背上软软的触感都驱使着他转过了身。
于薇拉过他胳膊枕好。
“合作应该没问题了，我今天跟任玉炜沟通了很多细节，基本达成了口头意向。等下一步拟好合同，找机会签一下就成。”
“这种模式还是挺适合我公司的，路如果走通，无论利润还是影响力都会大幅度提高。”
“我负责出设计，拿出成品，营销方案和所有费用。惠华负责网络和线下代销……”
刘思远：“你不担心销售情况，前期垫资那么多，资金充足么？惠华没有任何风险，不承担任何风险，会不会出现状况？”
于薇小手摩挲着他胸腹间又浅下去的疤痕：“做生意哪能没有风险，再说惠华同意把利润的百分之七十都给我，加上惠华在业内的影响力摆在眼前，还是值得尝试下的。至于钱，惠华愿意代付一部分出来，拿利润优先偿还。”
“所以，你有钱来担这种风险。”
于薇低声：“我妈说是给我三千万，她打了一整数过来。我算了下，就算买房需要先付七千万，剩下的足够承担这部分风险。另外我对公司的设计师很有信心，顺利的话可以赶在七夕前对这批服装进行预售，线上可直接发，线下价格较为优惠，采取订购模式……”
刘思远不懂，不过挺相信于薇。
他一直看着她进步，无论为人处世还是商业能力。
短时间能把一家工作室做到这份上，已是证明。
她的那些设计师也是有原始股激励，愿意陪着她一起创业承担相应的风险和未来更多的利润，对公司很是忠诚。
至于苏婧多给她的钱，刘思远认为再正常不过了。
只要孩子正事上需要，父母恰好手里有，给多少钱都不算稀罕事。
再说这本来就是要拿来买房子的钱。
于薇继续：“你是不是有点生气？”
“生什么气。”
“我回来太晚了，主要聊的事情多，想着最好能一次性把大概的口头协议谈清楚。饭间也不是只有我们两人，还有一个女同学在……”
刘思远打断：“担心只出于担心，跟你在做什么无关。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这么晚，我都会担心。”
于薇听的有些融化，抬头亲了他一下：“让你跟爸说的事说了没？”
“他答应了。”
“会不会很为难他。”
刘思远：“你都出钱帮他买房了，做这点小事没啥。主要他脾气有点差，我怕他的耐心未必够，有可能会冲突。于靖海经历这种事，浑身是带刺的，谁碰都可能扎到谁。”
“那怎么办？”
刘思远：“冲突就冲突呗，我爸反正不会吃亏，他下手有分寸。”
于薇：“……”
刘思远笑着拍了拍她：“逗你呐，就我爸那身手，哪个熟人在他面前心里没点数。”
说着，刘思远手渐渐有些不规矩。
憋几个月了，昨晚食髓知味，哪能不接着想……
于薇发愁：“你又想找虐？”
“不就脱一件衣服……”
“你这套路我太熟了……你能不能别跟小孩一样，成熟点，身体为重。”
“我都叫你姨妈了，不是小孩是什么？”
于薇破防，笑的肚子疼。
刘思远趁机把脑袋埋进了温柔乡里。
他能感知到她身体的变化。
一碰，防备性防守之时，任他如何哄骗，招数用尽她都不会配合。
不再做无用功，刘思远不情不愿的正经把人搂进怀里开始睡觉。
再闹，搂都不让搂了。
……
苏婧从海城机场转飞到宛城国际机场之时是凌晨五点。
飞机上无法入网，电话。
她这四十多个小时的航程，加一块也没睡五个小时。
出机场，熟悉的城市油然带来了一种亲切感。
她在宛城生活过很久，那时候的宛城还是个小城市，挺乱……
当时的环境，失踪那么几个人甚至都不会有多少关注度。
记得一次两家野外郊游聚餐，她跟于靖海，刘裕夫妻，两个婴儿车。环境有点偏僻，碰上了几个附近的几个小混混。
对方是硬凑过来的，一开始是想要点钱，后来不知是哪个人出言调戏了一句刘思远母亲。一直沉默寡言，任由于靖海跟人交涉的刘裕毫无征兆的一脚将一个混混踹飞出去两三米。
苏婧都没听清那人说了什么，就只看倒地混混开始吐血。
然后刘裕让于靖海跟自己带着俩孩子先走，他们两夫妻在原地等警察。
那混混是重伤，差点死掉。
据听说是刘裕找人摆平了这件事，自认倒霉，赔不少医药费算揭过了。
事后于靖海跟她闲聊的时候评价刘裕冲动，为这点事差点出人命，不值得。
苏婧没跟他抬杠。
她只知一个正常女人如果会碰到一个为她能这么冲动的男性，只会害怕他男人会不会惹麻烦，而不是去怨恨他不理智。
这种不理智最纯粹，纯粹的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他护着的人。
她那一刻是有些羡慕好朋友的，因为她明知于靖海不会因别人侮辱一句自己而有这么大反应。
蒙蒙的天色中，晨辉淡淡。
宛城提前步入了夏装季，早晨却还是很冷。
苏婧站街边看了眼手机，打量着稀稀疏疏路过的车子和骑着电车的行人。她不想太麻烦别人，何况还是这种事。可刚一下飞机就看到了刘裕发来的短信，说会来接她。
苏婧想推脱，找不到理由。
她算跟刘裕接触过不少次，尽管过去那么多年，对于他性格也还记忆尤深。他说来接，八成已在附近或到了。
实际她是不想这么匆促就来宛城的，可以休息一天，带律师一起来。
不敢赌于靖海会在何时爆发，早处理干净，早心安。也怕真被女儿说中，律师有可能话都说不上一句。
这样，就没必要再让多一人知道这件事了。
她目光搜寻着，看到了一辆奥迪A6停在了她身边。
车窗里的人中年人形象，短发，大早上也只穿着一件休闲t。面部轮廓深邃俊朗，目光堂正，一眼就能看出是个不拘小节的爽快人。
苏婧愣了一下。
她记忆里的刘裕还是那个因为妻子去世，弯腰驼背，命去了一半，头发半白的形象。这么一看，竟比刘思远手机里的照片还年轻多了，周身上下没丝毫暮气不说，身材保持的比许多年轻人看着都要好。
看他下车，苏婧尴尬到无以复加。
是熟人，又是亲家公，事又是这种事。
刘裕自然也能认出苏婧来。
他当年对苏婧有些看不惯，因她抛弃了自己好兄弟，抛弃了孩子。这么多年过去，那种恶感早没了，好兄弟也早不是好兄弟。看她像是有点冷的样子，欠身帮着打开了车门。
“先上车，酒店帮你订好了。”
苏婧毫不扭捏坐在了副驾上：“我刚刚提前订了酒店。”
“那你退了吧，线上好退，我这去酒店订的退房比较麻烦。”
苏婧近年身居高位，恭敬者众多。听刘裕这么直接的让她退房，带着些理所当然的口吻，意外竟有些亲切。
“裕哥，你可真是一点不显年龄。”
“主要思远想让我帮他经营学校，我精力有点跟不上了，这阵子就一直在健身。效果还挺好，忙起来那种力不从心感总算没了。他这次受伤是不是挺严重？你们虽然都骗我说小伤，但没人比我知道他。一般这么吝啬回电话，躲躲藏藏的，八成是住院！”
苏婧：“他住过几次院？”
“不少次吧，歌城我记得都有两次。我最后悔的就是从小让他跟着我习武，身手卓越的人心态会不同，很不容易受委屈，我这当爹的又没不让他受委屈的能力。”
“他没事了。”
“这我知道。”
刘裕叹了口气，没再去谈儿子。
他十几年前的目的是活下去，不让儿女孤零零的被人欺负。好不容易儿子成年了，他却早没了保护他的能力，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