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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白泽和叶倾霜在屋里玩你画我猜的小游戏,看他俩玩的开心,临渊醋得难受。

为什么不跟他玩?他不比白泽聪明嘛?

“咳咳!”他装模作样的路过门口,清嗓子的声音恨不得全城都听见,奈何白泽和叶倾霜连个眼神都没过来。

他只得丧着脸重重的敲门:“阿霜,我有事同你说。”

白泽不买账,按着叶倾霜不让走:“要说就说,老子听不得吗?”

临渊心累。

心里暗自仰天呐喊:能不能不要再给他添堵了?

白泽这狗东西,不知道要捣乱,知道了铁定更要捣乱,说不准还会手动拆散。

啊,好烦。

“阿霜,你不是想看学堂?”他木着脸不理白泽,只盯紧叶倾霜。

“现在去?”她偏头望了眼天色,都快子时了。

临渊这才想起还没跟她说过学堂情况。

“学堂已被封成皇家禁地,早没了学生,白日去容易惊动守卫,只能晚上看了。”

“啥也没有了还看它干啥。”

白泽侧趴着,跟大佬一样翘起二郎腿,临渊甚至觉得该给它递根签子剔牙。

被它这么一说,临渊也不确定这事靠不靠谱了:“阿霜,你还想看吗?”

“想。”她淡淡收回视线,停在面前画纸上,赫然画着许多长头发的火柴人。

从前听说的时候她就好奇过,女子学堂会教些什么?同学间如何相处?她们是不是可以像男子一般出将入相?

二十年过去,最后一个问题没了意义,第二个问题也无从考据,第一个问题亦不再重要。

但她还是想看看曾经那个辉煌一时的学堂。

她想从中窥见一些不可触及的,别人的人生,那种明媚炙热的人生,一眼也好。

临渊挑起一抹笑:“好,咱们去看。”

白泽瞧着他温柔体贴的样子本不在意,反正大家都习惯了对崽崽好。

然而趴下时却意外注意到他空空的袖口动了动,像只蠢蠢欲动的猪蹄。

蹄子不足一拳处,是霜崽的手!

电光火石之间,它乍然开窍一样意识到,临渊刚刚好像是想摸霜崽的手,不知为何又没摸。

白泽一激灵,猛地弹起:“老子也去!”

声音大的差点让临渊失聪,他瞬间沉下嘴角,面无表情的搓搓耳朵:“你守家。”

“老子不!老子要保护崽崽。”白泽不同意。

它不答应这门亲事!

“有我在,不会有危险。”临渊沉着脸。

“有你崽崽才危险。”白泽一口顶回去,对这门亲事奋起反抗。

它实在想不到临渊居然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起了心思。

以前虽然拿色诱的事跟崽崽开过一次玩笑,但只是试探崽崽有没有喜欢临渊而已。

人家说黑暗中的人都容易爱上光,它担心崽崽因为病情爱上临渊,最后临渊被神君收回去再伤心一场。

结果显而易见,崽崽自然是没有动心,可临渊动了。

这倒霉玩意儿都不知道还能逍遥多久,居然想拱它家白菜,那真不行,说破大天都不行。

它绝不允许!

说什么也得给他搅黄了。

看白泽那么激动,叶倾霜熟练的站队大白泽:“一起去吧。”

丝毫没听到临渊的如意算盘碎了一地。

白泽挑衅的递过去一个眼神,临渊视如不见,僵硬扯出个略带麻木的笑。

这个笑不能称之为难看,只能说是十分有灵魂。

自从阿霜得了妖丹,就会少少的吃一点点人间食物,他为了今夜之会,早早踩了点。

备了点心果茶,披风烟花,甚至连擦手用的刺绣手帕都算上了。

唯独,算漏了白泽大兄弟。

因为白泽看见书就头疼,从来不去学堂书院这些地方,连踏错一步都嫌晦气的程度,他属实没料到它会突然转性。

“你不是不喜欢学堂?”

“崽崽喜欢老子就喜欢。”

临渊扶额,玩球,今晚的气氛先坏一半,还想表心意,这怎么表?

三个一起出了门,一人一兽皆各怀心思,唯有叶倾霜心无旁骛,怡然期待。

时近子夜,夜市正热闹,叶倾霜路过摊子时主动挑了顶锥帽。

白纱迤逦垂到腰际,容貌依稀难辨,行动间如云雾笼青山,很是美好,临渊看得惶惶心跳,掏钱都掏得十分豪迈。

叶倾霜对这帽子也很满意,轻透不遮视物,又能将将好掩盖他人探究的目光,难怪在外行走的人都爱戴。

这边付完钱,那边白泽已经对着酒酿汤圆流口水了,瞪着锅里浮浮沉沉的白团子,仿佛这辈子都没见过一般。

临渊贼兮兮的凑到它耳边诱惑:“想吃吗?”

白泽疯狂点头。

“我把钱袋给你,今晚你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好不好?”只要别打扰他,翻天都行。

白泽依然疯狂点头:“崽崽陪我一块。”

“不行,阿霜好久之前就想去学堂了,你怎么能耽误她。”

“我们看完再来。”

“夜市都散了。”临渊故意道。

“那明晚再来,反正夜市每晚都有。”

他抱着手臂冷笑:“明天咱们就启程离开天泽。”

白泽左右为难,半晌咬咬牙忍痛割爱:“没事,我命长,总有机会再来。”但崽崽被骗走了可没机会补救。

孰轻孰重,它向来拎得清。

临渊闻言气都不顺了,冷哼一声去寻叶倾霜。

她停在一个画摊前,正在细细看挂画。

“姑娘真有眼光,这可是长公主真迹……”

一大箩筐话被临渊自动忽略,他走到她身旁温声问:“有喜欢的吗?”

她歪着头,目不转睛的停留在一副画上,画的内容及其简单,仅仅只有一棵树。

一颗苍翠葱郁的古树。

有些奇怪,这画莫名牵引着她,仿佛隔着画纸都能看到小树苗生根发芽,经风历雨的岁月。

说不清道不明,可就是移不开眼。

“我想要那棵树。”她越过小贩,葱白的指尖落在画上,画贩喋喋不休的声音戛然而止。

“老板,结账。”临渊毫不犹豫。

画贩却犹犹豫豫:“姑娘,这画也是出自长公主之手,但早年的画实在……”

不如后面的好吗?

两幅画摆在一处,一副锦绣花堂,一副简单到可以称之为简陋的大树,的确差别很大。

看起来甚至都不像出自一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