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杏发完微信就睡了。
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她太累了，身心俱疲，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
周一上午原本有课，但程杏参加迎新晚会，所以辅导员提前批了假，叫他们好好休息。
所以程杏睡到次日中午才醒。
醒来发现寝室里格外安静，她还怔了怔。
程杏坐起来，看到唐梨正靠在墙边玩手机。
“杏子，醒啦？饿不饿？我就等你睡醒一块去吃饭呢？”
唐梨收了手机，笑嘻嘻道，“昨天你们去吃了什么大餐？好吃不？”
程杏揉了揉肩膀，好奇问，“小洁呢？”
“她请假回老家了。”唐梨指了指周洁的床铺，“喏，一大早天不亮就起来了，不过我那时候也困得要死，就没问她咋回事。”
程杏听言，心里昨夜那股奇怪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她抿起唇，翻身下床。
“梨梨，我有点事，今天就不陪你吃饭了。”
“什么事啊？”
“特别特别重要的事！”
程杏简单洗漱后，拿起手机就去了风庭雅园。
路上，她跟谢钦打电话。
结果却无人接听。
程杏想了想，又打给了周修文。
“程小姐找昨天保护你的人做什么？”周修文放下文件，抬起手腕看了下表。
快十二点了，嗯，那等会儿少爷应该会陪程小姐吃饭，不会拉着他加班了。
“我有些事想问问她。”
“什么事，程小姐问我也一样。”周修文拿起桌上昨晚周修武审问后的资料，一一打开。
程杏抿唇，“昨天元辰酒店，902房，有人入住吗？”
周修文：“……”
周修文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他什么都准备了，程杏她怎么问这么毫不相干的问题？！
他干咳一声，“那个，程小姐请稍等一分钟，我打电话问一下。”
语毕，周修文迅速查了起来。
“程小姐，昨晚902有人入住。对方名叫欧元航，男，二十七岁，帝都人，来南城旅游，昨夜办理的入住。”
程杏听完，脸顿时白了。
难怪，难怪周洁会是那个反应。
昨晚她……
程杏捂住脸，后悔和愧疚似毒蛇，撕咬着她的心脏。
她错了！
错到离谱，她不该把她藏在那的！
程杏失魂落魄挂了电话，想给周洁打电话，想问问她。
又害怕听到答案。
她怔然站在路边，过了好半晌，才闭上眼，咬唇给周洁打了电话。
早晚，她都要面对的。
周洁那边倒是很快就接了起来。
程杏攥紧手机，唇瓣抖动着，颤声问道，“昨晚，你，你有没有？”
说了半句，她却无论如何都问不下去了。
“你是小洁的同学吗？她在睡觉哩！”
听筒那边传来一道轻柔的话语。
程杏抿唇，默默把原本的问题咽了下去，惴惴不安道，“阿姨，我是小洁朋友。她突然回家，我们有点担心，她……她没事吧？”
“没事啊！她回来的时候好好的。”阿姨轻声笑着，“要不我把她叫醒，你跟她说说话？”
“不，不用了。”程杏忙道，“让她多睡一会儿吧！我也没什么事。”
“好，那等小洁睡醒，我叫她跟你回电话？”
“好的，谢谢阿姨。”
程杏从周洁母亲的话语里，没听出任何异样。
她心底顿时就升起了浓浓的期待。
万一，那位欧元航，没有碰周洁呢？
……
程杏忐忑不安地去了风庭雅园。
门一开，就被谢钦拉进了怀里。
“程小姐，昨晚我等了你一夜！”
谢钦吻着程杏的唇，咬牙切齿道，“你可真没良心！”
程杏默默承受着他的吻，没有接话。
但因为周洁的事，她心神不宁，连吻都有些敷衍。
她的走神，谢钦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
他惩罚性地咬了咬程杏，而后，抱着人去了餐厅。
两人沉默吃着饭。
谢钦看着闷闷不乐的程杏，淡淡开了口。
“刚才周修文说，你在找一个叫欧元航的人？”
谢钦问得随意，但握着程杏的细腰上，手臂却紧了紧。
程杏抿了抿唇，不答反问，“谢医生，我做错了一件事，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能教教我吗？”
或许冥冥中，她早就有了预感。
谢钦抚着程杏的腰，狭眸内翻涌着程杏看不懂的情愫。
他沉默良久，才慢慢道，“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错了之后，我们能做的，就是弥补。”
程杏呢喃，“要是时间能倒流就好了。”
谢钦深深看了程杏一眼，沉吟道，“昨晚，要是你不把周洁放到九层藏着，或许你也撑不到卫三找到你的那刻，结局不过是你们两个都遭遇不测罢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事先并不知道，那房间里有别人，放下她，也只是为了独自引开其他人。”
程杏沉默了。
她知道，谢钦说的是对的。
可心底的那道坎，却很难过去。
谢钦也不指望程杏这会儿就能想通。
在他看来，周洁只是失去了清白，命还在就行了。
如果是程杏。
他也会这样安慰她。
只要她活着，就好。
“昨晚的审讯结果出来了，陆昭宁是背后主谋。”谢钦撩起眼皮，看向程杏，“因为齐锐？”
程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顿了顿，轻声问，“谢医生，我想让她付出代价，你能帮我吗？”
谢钦盯视着她，良久，颔首同意了。
程杏这才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谢钦却忽然有些食不下咽了。
他倒了两杯红酒，放在了程杏面前。
“程小姐，喝一杯？”
猩红色的液体，散发着浓郁的芬芳。
程杏抿了抿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沾酒必醉，醉后也终于发泄了出来。
“谢医生，我，我好后悔……”
她抱着谢钦的腰，哭得稀里哗啦，“我不该丢下她，不该去聚餐，也不该跳舞。谢医生，我，我最不该的，就是不该认识齐锐，要是我不认识他，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还有陆昭宁，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对我，呜呜呜……”
谢钦揽着程杏，轻拍着她细瘦的肩膀。
任由她把眼泪鼻涕，都糊在了自己身上。
男人身上淡淡的雪莲清香，安抚了程杏那颗惶恐的心。
她大哭一场，哭到筋疲力竭，被谢钦抱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