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现在也好看，你看这个小花骨朵……”
奶孙俩头挨在一起，划动着屏幕，一张张欣赏着，也偷偷说着悄悄话。
“阿杏，等会儿你妈过来后，你记得喊人，别叫人以为咱不懂礼貌。”
“知道了，奶奶。”
“等去了陆家，也记得抽空回家看看奶奶。”
“嗯。”
“今年过年，你肯定要去陆家那边，等奶奶回家就给你邮点红薯过来，你最喜欢喝红薯稀饭了。”
“奶奶。”
“嗯？”
“你别哭，我会经常回家看你的。”
“奶奶没哭，奶奶昨天没睡好，眼睛熬红了……”
……
陆家三人到达医院后，在陆昭言的带领下，径直去向程荣的病房。
楼上的程荣，远远望到楼下笑容灿烂的陆昭宁，顿时老泪盈眶。
他低低呢喃了一句，“像，真像！”
那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圆溜溜的，像极了他的妻子，宋春芳。
他攥着安全护栏，痴痴地朝下看。
直到三人走进大楼，看不到了，才快速抹了把脸上的泪，叫程杏扶他去床上坐好。
他失去了一条腿，也不知道昭宁看到他这样，会不会害怕。
“阿杏，把被子拿过来给我盖上。”
程荣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后，正襟危坐在床上。
这叫孙香云也有些紧张起来。
“儿啊，他们过来了吗？”
“来了，应该快到了。”
程杏陪在床前，闻言也有些紧张。
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当先一人，是程荣的主治医师，他身后跟着陆家三人。
“我来查房，刚好在外面遇上他们。”
刘医生解释了一句，走到了程荣的面前。
他问了几个问题，看了看程荣早上的检查报告，不动声色看了程杏一眼。
程杏心底一紧。
刘医生拿着报告，面带微笑道，“你恢复得不错，按时吃药，放宽心态，再调养调养就可以准备做手术了。”
程荣局促地扣着自己的手指，“好，谢谢医生。”
刘医生出门前，又看了程杏一眼。
这就是要她出去说话的意思了。
程杏用目光示意自己明白了。
临出去前，她下意识抬眸看了眼病床另一侧的许素婉三人。
她容貌精致，神情温婉，见程杏看过去，温柔地朝她点了点头。
陆昭宁站在许素婉和陆昭言的中间，一手拉了一个，小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忐忑。
陆昭言表情温和，冲程杏颔首算作打招呼。
程杏的视线，从三人身上依次划过。
她迟疑着，想着奶奶的安排，终究低低叫了一声，“妈。”
许素婉一愣，紧接着右手一痛。
她的右手被陆昭宁攥得死紧。
就像是在抓着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样，那股惶恐不安的模样，令许素婉很是心酸。
许素婉蹙着眉头，应了一声，“嗯。”m
程杏抿了抿唇瓣，没有再多说，扭头看向床上的程荣，“爸，我出去一趟。”
“好。”
等离开了病房。
刘医生果然在不远处正等着她。
他面容严肃，声音压得很低，“程小姐，你爸的情况，不太好。”
“他忧思过度，身体恢复得很差，恶化得厉害，如果再不手术，恐怕就来不及了。但做手术的风险也很大，你回去赶紧和你奶奶商量商量，看要不要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