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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莫名的熟悉

血色的影子在金色的烛火之中格外显目。

两轮金色骄阳俯瞰尘世。

邪气……

风暴在君王鼻中呼啸,周围的灵被掠夺一空。

稀薄的灵气,贫瘠的世界……

这里的灵气比天地第二次复苏前的含量更为稀薄。

世界压制君王的身躯,就好像是忽地登上高原。

好在楚君洞天之中蕴含着足够的灵,强横的身躯也不会出现类似缺氧一般的反应。

那金色烛火映照本质,和灵气混杂的,是丝丝缕缕的邪气。

在炽热之下被焚烧。

君王凝眉,神识搜寻脚下这片贫瘠的土地。

他感受到流淌熔岩的地面之下,存在着某种隐晦的气息。

有人来了。

神识扫过向着山火之中进发的凡人们,那是……

……

屠夫望着那正在焚烧大地的火焰胆寒。

而后瞥向被羁押的白止戈。

那是给贱人们浸猪笼用的笼,力求结实的木制牢笼,每一根都足有手臂粗细。

为了防止白止戈逃掉,也为了防止他暴起伤人。

当然,这其中未尝没有报复的心思存在。

你不是高傲吗?现在被关在这最为低贱牢笼之中,还傲得起来吗?!

一根挑棍横穿,有人扛着挑棍摇摇晃晃的踏步赤金余烬的土石。

屠夫的眼瞥过笼中囚徒。

让他几乎暴跳如雷。

往日尽显风雅的长袍破烂不堪,混杂着唾液与血,狭小的空间不得不使白止戈蜷缩着身躯。

即便如此,笼中人却未曾喊出任何求饶自贬的话语。

甚至他们仍能从那双眼之中看出轻蔑,不是城里老爷们的眼神。

那是一种漠然,像是他们往常看那些牲畜甚至还要低贱一些的物什的眼神。

好像所有人都低他一等!

这越发让屠夫迫切的想要将白止戈献给天神大人,同行的人也越发的想要见识见识这高傲人儿低贱到尘埃里面的样子。

能让他们也践踏两脚、也能唾弃的样子。

往日堪期舆地的半仙也是拿起了自己破了好几个大洞的幡招摇着,手中晃着磨得光滑的铃。

和那笼子一同的摇晃。

“走快些!”

村长在后面催促,管他是什么妖魔还是天神。

若是自己没有前来,让这些个鼠目寸光的东西得了什么东西,那可才是不好办。

就算是妖魔,自己也能谈一谈要多少个人才能满足,不至于被这些狗东西卖了自己这个村长。

“走快些!要是沾染上灾星的祸运,谁知道会不会又引得天神大人生怒!”

沉重的步伐踏上坚硬土地,他在后面暗自盘算着。

山林打猎采药,这些农夫才能够勉强活下去。

这一场大灾毁了山林,自己该将买地的钱压到多少才能置办更多家业?

白止戈感受着摇晃,身躯的疼痛几乎让他睁不开眼。

每一处都在疼,血水混杂着汗水从发尖淌下,赤色的火光将他的脸面照得通红。

头倚靠在摇晃的牢笼碰撞,还真是大意了啊……

若是给他一把刀,足以杀出去的。

他在外游离之时,也未曾遇到如此突发的状况。

山火虽熄灭,但每一处的空气都充斥威严炽热。

那燃烧半边苍穹的火焰,是他从未见过的场景。

即便是现在天下,朝廷的那位监天太监。

恐怕也做不到如此天威。

他见过那太监与一位古神遗留的战场,迷乱常人心智,现在都是不可逾越之禁地。

却比不上这堪称天威浩劫一般的场景。

刺眼的火光越发接近。

不论是抬笼着还是捏着杀猪刀的屠夫,每个人的面庞都染着发烫一般的红晕,热浪滚滚,豆大的汗珠滑落,滴落尘土而后瞬息消失。

汗将那粗麻布衣浸湿,然后迅速蒸发,反反复复。

疲倦缠绕那劳累一天不曾停歇的身躯。

也只有巨大的恐惧敬畏能够驱使他们继续前行。

队伍不长,行进的距离也算不得远,大火蔓延得太快了。

几乎是伴随着那掀翻山头的气浪同时铺开的。

白止戈不觉得有什么难受,相反,他甚至觉得这是一场解脱。

那金色的焰火没有丝毫的让他觉得肮脏不适之处。

或许,那是世间最为纯净的焰火了,正好适合燃烧他的一切。

就这么颠啊颠,他就这么痴痴的注视着火焰。

身旁的嘈杂他听不清,那比往日还要肮脏发狂的眼神他也看不见。

他知道结局,村民会将他扔进火焰之中。

他们会满足自己的欲望,而自己,说不准能在那火焰之中寻求安宁。

但这时,无边的压力自天际降临。

像是一整个世界压在了身上。

腿脚不受任何控制的瘫软,扑通跪地。

顾不得什么土石灼热,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

甚至白止戈都能听见像是炮烙一般的炙烤滋滋声。

没有慌乱,没有惊恐。

在那一刻,他们在无边威严之下丧失了最本能的思考,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

“天神爷爷!天神爷爷!”

半仙叩首,额头被烫脱了皮也顾不上。

他声嘶力竭的嘶吼。

让跪地的人们回过了神。

“天神大人!天神大人!”

“天神老爷!灾星我们带过来了!”

屠夫对着山中还未燃尽的火焰磕头,总是端着读书人架子的书生也是惶恐不安的磕头。

但只觉得身躯越来越燥热,越来越滚烫。

木笼伴随着挑笼人的撒手而砰然坠地,在地面囫囵滚动。

这个角度很好,木笼一个棱卡在一个地面的缝隙。

白止戈受到的压力似乎很小。

以至于他能艰难的扭动自己的脖子,透过仰望。

升腾的烟灰浓雾本该遮蔽苍穹星月。

但在那浓厚的黑云之中,吞天笼地的漆黑之中,他见到了两轮金色的太阳。

空白的大脑之中想起了那泛黄的书页。

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

或许,便是形容此等旷世神威的吧。

那庞然如山岳的身躯在云层之中显形。

借着火光,白止戈勉强的窥视。

踏着鎏金威严焰火的掌踏碎了厚重窒息云层,火焰燃烧,似乎足以蒸发一海。

仿佛要滴出血的血色皮毛之上,奔腾着分割昏晓的雷霆。

粗壮臂膀之上,游弋着可怖的龙影。

虎面狰狞,远比任何的传说都要可怖。

山岳的巍峨在那身躯之下,就像是小孩过家家一般的可笑。

白止戈呆滞了,如果说他所读的书籍记载的是传说,那么他所见证的,是名为传说之上的存在。

如果世界的主宰是那些被祭祀供奉的神,那么他所窥视的,是葬送诸神的黄昏。

“啊!!!”

惨叫声将白止安惊醒,他感觉到身旁的温度在急剧上升。

刺眼的光芒在身躯之旁盛放,他借着眼角的余光。

是金色的火焰,那些跪拜的人成为了燃料。

惨叫声都被禁止了,被那火焰吞噬。

刹那之间,白止戈的眼捕捉到了不寻常的东西,瞬息睁到了最大。

因为震惊,甚至连瞳孔都在方震颤。

漆黑的丝,像是蛇影一般的东西在火焰之中扭动。

那些东西扭动着身躯想要逃离,但却被金色的焰火湮灭。

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响彻,甚至将山火燃烧的声都短暂盖过。

足以想象那是何等的痛苦。

烈焰焚身……

屠夫、半仙、村长……

他们的惨叫声不曾停歇,白止戈看见了如同群蛇狂舞一般的影子被焰火吞没。

就连空气中,都充斥着这些漆黑的、令人生畏的东西。

但是火焰席卷,将一切吞没。

它们似乎在哀嚎,那是大火都无法掩盖的。

白止戈蜷缩在笼中,目光死死盯着那傲然云海的身躯。

轰——!

他在小臂感觉到炽热,是火焰!

金色的火焰在他的脉络之中流淌燃烧,皮肤透出熔岩一般跳动的纹路。

里面流传着漆黑的虫影。

焚烧的痛苦使的他嘶吼,但被极限的压制发声。

似痛苦的闷哼。

从那火焰焚烧的痛苦之中,他察觉到了有什么限制在被打开。

像是尘封已经的门闩被拔除。

火焰并未蔓延,只是在他小臂的脉络之中流淌燃烧。

如同流淌着熔岩的火山表面。

尘浪再度被掀起,拍打白止戈的面庞。

他手臂中的‘熔岩’已然消失,冰冷的血液再度涌回血管。

贪婪的大口喘息着带着余温的空气,如此的,纯净……

在气浪之中,白止戈见到了一座跪倒的焦炭。

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化成了跪倒的焦炭。

气浪将他们存在的痕迹彻底抹除,焦炭化为漆黑的飞灰随着浪奔涌。

那是那存在的呼吸。

白止戈仰望那伟岸身躯,他在降落。

也似乎在缩小。

从庞然如山,到现在他面前的只有寻常虎一般大小的身形。

不变的,是那古奥的森严。

君王与凡灵对望。

白止戈的眼眸对上了那金色的烈阳。

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传说之上的存在,白止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见到这种存在。

或许现在死了,也算值了。

他想着。

静静对望,耳畔只有风与火劈里啪啦地燃烧之声。

君王同样打量着眼前的…凡人。

呼出的风暴打在了那通红的面庞

莫名的,他觉得这凡灵的气息有些熟悉。

他确信,自己的感知不会出错。

但是怎么可能!

这里是神观界!目尊体内世界的生灵,他为何会觉得熟悉。

而且另外的很有趣的事实是……

将他羁押的凡人们身躯之中蕴藏着稀薄的污秽,所以他们在君王的焰火之中化为了灰烬。

但眼前的这个凡人,只有那小臂燃烧,那其中蕴含的污秽远比其余生灵身中的可怖。

但即便如此,污秽仍旧被锁在了手臂之中,只能一点一点的蚕食他的身躯。

君王探出了掌。

尖锐的风在指尖游走,刃将铁锁切断。

铛~

没了束缚,木门敲在了白止戈的额头。

敲击声,将这沉默的气氛打断了。

“这里是神观界?”

君王沉声发问。

“不知。”

白止戈轻声的答着,带着沙哑。

“这里是古安朝。”

他补充。

君王了然,是了。

神观界只是目尊对这世界的称呼。

就像是九州的生灵会知道这里曾是九州吗?

不会,因为他们只知道,这是他们的世界。

不从古老的遗留之中获取答案,谁也不在意自己生活的世界叫什么名字。

“感谢您救了我。”

“你能看见那些东西?”

楚君没有回应,而是提起了另外的事。

在几息的沉默之后,白止戈微微点了点头。

是那漆黑的影吧……

楚君的嘴角掀起了一丝的笑意。

居然能够看见污秽,眼前这凡人,绝不简单。

“带路,去你们的村子。”

白止戈点头,面对这传说之上的存在,他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

这也算是报恩,对吧。

……

“停了!停了!”

村子里,残余的人们站在空地之中凝望着山中焰火,他们见到了闪烁着雷霆的山一般的东西消失了在云层之中。

而后那蔓延的山火就停了下来。

一定是献上的祭品让天神大人分外满意!

他们翘首以盼,眸中露出了贪婪。

献上了满意的祭品,就算是妖魔,也会给与恩赐的吧。

“三婶,三哥是主力,一定会得到好定西的吧。”

“大妹子,那可不敢说啊!”

“秀儿,那灾星死了,你也算是清清白白了!”

……

妇女们叽叽喳喳一团,被围着的,是一名清秀的少女。

身旁的人在恭贺,但她眼中却隐隐有些惋惜。

她被嫁给了村中书生,因为那可笑的所谓的前途光明。

但凡事怕对比。

那白止戈在村子里面,简直是蛟龙混进了虾米群。

她在夜晚娱乐之时,面对那粗鲁的丈夫,脑子里却时不时想的是那不属于这里的俊俏面庞。

只要长得俊朗,其他的算得什么?

听说白止戈还去过皇城,更让她仰慕了。

那是一个明月之夜,她卖弄自己姣好面容,妄图一试鱼水之欢。

得到的,却是那厌恶的眼神。

“若你未嫁,尚可推脱,你为许生之妻,置忠贞于何地!”

他们的争执惊动了更夫,为了自保,她只得诬陷。

哪怕她衣衫半解,白止戈相隔甚远。

但,谁让她是女人呢。

那假清高不解风情!正好解她心头之气。

不知为何,白止戈没有辩解。

在孤本的诱惑下,事情不了了之。

黑夜之中,似乎有人影。

“他们回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向着人影趋之若鹜。

他们都欢喜,畅想着天神恩赐。

但却在下一刻,面容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