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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霜星与姜文汐刚刚从瑾兰阁出来时,姜敬就已经看到了她们的身影。

只是她们二人见到他却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转个身就仓皇逃窜。

这幅心虚的样子落在姜敬眼中,他眼角跳了跳,一股怒火冲天而起。

他声音沉沉:“去把夫人和大小姐拦下来,一起带到瑾兰阁来见本相。”

小厮应声连忙去拦人,姜敬则自己先进了瑾兰阁。

他一进屋,当即便看到了蜷缩在床上,痛苦不堪的楚云疏。

“岁穗?你怎么了?”

楚云疏泫然欲泣的抬起脸:“爹爹,我疼...”

看着女儿可怖的脸,姜相瞳孔一缩,被吓到变声:“你的脸?!”

他心疼的抬了抬手,但终究没能摸下去:“这是怎么回事?”

楚云疏委屈的眼泪直掉:“爹爹,女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委屈的咬了下唇瓣:“宴会开始前,女儿之所以要带面纱,其实根本就不是因为还未出阁这个理由...”

楚云疏微微停顿,随即痛苦的捂着脸抽噎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今天早上开始,女儿的脸就莫名变得奇痒无比,到了中午的时候,脸就已经变得又红又肿,若是不带面纱,根本遮掩不住...”

听着他的哭声,姜相的手微微收紧,他侧目看向月华:“去请府医,不,速速去请太医!”

女儿家最重要的无非就是一张脸。

若是脸毁了,就算岁穗再优秀,只怕也再难嫁个好人家。

无论如何,他都得治好岁穗的脸。

正发愁着,小厮把姜文汐和陆霜星带了过来。

两人一到就感觉姜相的脸色不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倒是姜文汐,还想着在爹爹面前撒撒娇,软软糯糯的喊了声:“爹爹...”

两人小心翼翼的模样,愈发让姜相觉得她们这是心虚。

他冷哼一声:“你还好意思叫我爹爹?”

姜文汐没想到自己会无端端的被爹爹呛这么一下。

她无措的看了眼陆霜星,声音染上哭腔,格外委屈:“爹爹为何这么说汐儿,汐儿又做错了什么?”

姜相冷着脸:“你和你那好母亲做了什么,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

清楚?

她清楚什么?

这一次明明她和母亲才是受害者,怎么爹爹反过头来还是要责备她和母亲?

爹爹这么一说,她也是真的生气了:“汐儿不知道!还请爹爹明示!”

姜相没想到一向在他面前只会撒娇卖乖的大女儿,今天居然学会了顶嘴。

他气笑了,指着床上的楚云疏:“我知道因为战王的事情,你妒忌你的妹妹,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毁了她的脸!”

“我...”

姜文汐看了眼楚云疏,感觉自己百口莫辩。

但比这更让她愤怒的,竟然是爹爹也认为她嫉妒姜岁穗!

她可是相府嫡女,姜岁穗拿什么跟她比?

就凭她跳舞跳的好吗?

太可笑了!

看她不说话,姜相一拂衣袖:“你什么?难道你还想狡辩?”

姜文汐气的发颤:“不是我!我没有!她的脸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姜相点了点头:“行,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别怪为父查出真相之后狠狠地责罚你!”

姜文汐梗着脖子格外硬气:“说不是我就不是我!我才不怕爹爹你查!”

一屋子人,除了楚云疏在床上时不时的呻吟两声之外,所有人都没有再言语,屋里安静的连一根针掉落都可以听见。

约摸等了大半柱香的时间,月华终于带着太医来了。

太医看到楚云疏的脸,立马上前为他把脉,片刻也不敢耽误。

太医把了会脉后,神色凝重的问道:“二小姐今日都吃了些什么?”

不等楚云疏回答,月华抢先回了话,神情又焦急又担心:“我家二小姐今日早早地起来操办冥诞,根本没有时间吃东西,从早晨到现在,她也就喝了点水而已!”

太医从床边起身:“水还有没有剩?有就拿来给老夫看看!”

月华连忙点头:“有的!”

她连忙把桌子上的茶杯端给了太医。

太医接过后放在鼻子下浅浅嗅了一下,随即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一枚银针试探。

银针探入茶杯,伸入水中的那一节迅速变黑。

姜相一直在旁边看着太医诊治,当看到银针变黑的那一瞬间,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太医收了针:“丞相大人,二小姐这是被人下了毒,虽还看不出这是什么毒,但摸脉象能看出,目前二小姐中毒不深,下官暂且先开几副药为二小姐调理,之后再根据二小姐的情况及时医治,相信二小姐不会有性命之忧。”

姜相微微颔首:“如此便多谢钱太医了。”

钱太医拱了拱手:“丞相大人客气。”

他侧目看了眼床上的楚云疏,一言难尽的摇了摇头:“二小姐虽然目前中毒不深,不足以要人性命,但此毒毒性猛烈,绝不该轻易的出现在深宅内院之中,丞相大人,您这相府也该好好的肃清一下了。”

姜相有些难为情的干笑了两声。

不过经钱太医这么一提,他倒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从袖袋中取出了一个小瓷瓶,递到了太医面前:“钱太医,您再看看这个。”

太医迟疑了一下,接过小瓷瓶。

他打开瓷瓶看了看,见瓷瓶的瓶口有一些粉末,便取了点在指尖轻轻捻了捻。

很快,钱太医捻过粉末的指尖便红了。

钱太医眯了下眼睛,取出银针扎了下红肿的地方。

一滴黑红色的血从针孔中冒了出来,银针的针头也迅速变黑。

钱太医抬头看向姜相:“这小瓷瓶丞相大人是从何处得来的?”

姜相皱起眉,不答反问:“这小瓷瓶可是有什么蹊跷?”

钱太医乐了:“丞相大人将这瓷瓶交给下官看,难道不是因为心中已经有了推测,所以才这么做的吗?”

姜相自嘲的扯了下嘴角:“所以我没有猜错,岁穗身上的毒和这小瓷瓶里的毒是同一种。”

钱太医看了看手中的小瓷瓶:“不知丞相大人是否可以将这小瓷瓶赠予给下官,这瓶子里还有些残留的粉末,待下官回去研究一二,或许能知道这是什么毒,也好为二小姐开方医治。”

姜相微微颔首:“有劳钱太医,我这个二女儿尚未婚配,还请钱太医一定要治好她的脸,千万别留下什么疤痕,老夫感激不尽!”

钱太医拱了拱手:“丞相大人放心,治病救人医者本分,下官一定会尽力医治好二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