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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二子,也就是当初的承王殿下,利欲熏心逼宫造反。

在那一场战乱中,楚云疏为了保护先皇和当今圣上,失去了救自己母妃与楚兆宁母妃的机会。

先皇也因此事大病一场,不久之后便撒手人寰。

自那以后,楚云疏便没有了爹娘,变得漂泊孤独。

而楚兆宁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恨上了楚云疏,恨他那般苦苦哀求,楚云疏却还是没有出手救他母妃。

从楚云疏的记忆里,姜岁穗还发现了楚云疏的秘密。

原来楚云疏活了两世。

第一世他曾与姜文汐成婚,只是婚后二人并不和谐,甚至被她与楚兆宁联手害死。

难怪楚云疏如此厌恶姜文汐。

想的楚云疏为国战死的场景,姜岁穗便唏嘘不已。

如果可以,她希望以后再无战乱,她的云疏哥哥可以平安康乐一辈子。

楚云疏的记忆结束,姜岁穗再度陷入混沌之中。

她知道,接下来,要看的是耶律桓的记忆了。

想到耶律桓之前种种异样的反应,她不禁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不知,她究竟会看到些什么。

眼前迷雾再度慢慢散开,眼前,是一望无垠的草原。

“嗖!”

刺耳的破空声响起,一支利箭从姜岁穗眼前飞过,吓得她下意识闭上眼睛,险些惊叫出声。

耳边响起阵阵嘲笑声,她迟疑的睁开眼,看向箭羽飞来的方向。

几个模样顽劣的少年正拿着弓箭,笑的放肆与张狂。

她又转头看向那几个少年箭羽射去的方向,却见一个瘦弱白净的少年被绑在木架上,浑身是伤。

明明已经这样凄惨了,可少年却还是瞪着狼崽子一般的眼睛,满是阴翳与狠厉。

这眼睛…

是耶律桓…

姜岁穗不自觉的皱眉。

这是耶律桓小的时候?

堂堂六皇子,怎会被欺凌至此?

“大殿下,这小崽子好像不服气啊!”

“呸,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便在父汗面前摆弄,说到底也就是个庶出的杂种,有什么资格在吾面前张狂!

给吾揍他!谁能把他揍到求饶,吾重重有赏!”

看到小耶律桓被揍得体无完肤,姜岁穗于心不忍。

可这这些,仅仅只是耶律桓所受之侮辱与伤害的千万分之一。

耶律桓的记忆在眼前一帧一帧的快速划过,她眼看着耶律桓日日被欺凌嬉戏,直至他成年。

成年那日,耶律桓的父汗一改往日对其不闻不问的态度,破天荒的在成丁礼上,亲自为他带帽。

耶律桓以为父汗终于愿意多关心关心他一些,却发现这只是让他下地狱前给的一点小小甜头。

大楚与北狄常年交战。

那几年因为气候不佳,北狄的水草并不丰茂,他们最引以为傲的战马在那几年养的并不好,不足以与大楚交战。

为了维持短暂的和平,耶律桓的父汗将耶律桓派往大楚议和。

此行名为议和,实则是在向大楚势弱,耶律桓此行注定会受到非常人所能忍的羞辱。

耶律元启明知自己这个儿子脾气倔强,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将他送去了大楚,明摆着便是没有将这个儿子的生死放在眼中。

饶是姜岁穗,看到这些,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

初来北狄之时,看耶律桓深得耶律元启之心,手握北狄重兵,她还以为,耶律桓是耶律元启最喜爱的儿子。

原来,一切都只是她所以为的表象而已。

但细想想,好像她并未见过耶律桓记忆中的那个大殿下。

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

记忆还在继续。

一如姜岁穗所想那般,耶律桓南下至京都的这一路,并不愉快。

迎接使臣的怠慢,各地驿站的轻视,让本就舟车劳顿的耶律桓更是怒火难消,偏偏抵达京都后,又被前来接引的楚兆宁羞辱,耶律桓忍无可忍终是发了怒。

大楚皇帝纵容楚兆宁及朝中人怠慢侮辱耶律桓一行人,只要不闹出人命,他们便肆无忌惮。

耶律桓这一遭不可谓不凄惨。

尚未出阁之时,她也听闻过北狄使团入京一事,她还与父亲一起,出席过迎接北狄使团的宴会。

她少有能出席大宴的机会,虽然只能坐在大殿偏僻的角落里,但也足以令她记忆犹新。

那时,她还以为两国相处融洽,却未曾想到,内里竟又是另一番光景。

提及大宴。

她还在耶律桓的记忆中看到了自己。

那场大宴中,她因坐在偏僻角落,既看不到大殿中央的人和事,也没什么人可以同她聊天,沉闷无趣了许久,她禀明了宫中女官后,独自一人在大殿附近走走散散心。

过程中,她遇到了一个神色阴郁的少年,那少年满身戒备,白皙修长的右手掌心还一片血肉模糊。

她不知那少年是谁,甚至有些害怕他周身的气势,但看他穿着北狄服饰,料想他是使团中人,想着既然两国要交好,她应与人为善。

且看那少年孤孤单单又流着血的样子,她心中生出了些许的不忍,便朝他递了一方帕子。

“受了伤,怎么不命人去请太医?”

那少年嗤笑一声,并未接过帕子。

她不知少年为何有如此大的敌意,只想着他或许是受了些委屈。

他那副倔强的模样,让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幼时,阿娘还在世的时候。

小的时候,她也性子倔,因此总是在姜文汐的手中吃亏,阿娘总是教导她,要学会掩藏锋芒。

想到阿娘教给她的那些道理,她不免心中酸涩,对少年生出了些感同身受的同情。

她转头看向月华,让她去找女官取些药。

月华走后,她才看向那少年,将幼时阿娘教导她的话,都说给那少年听。

或许这些话并帮不到那少年什么,但只要能宽慰他心中一二,也不算她枉费口舌。

说了没几句,月华取了药来,她轻轻给那少年上药,那少年的抵触与戒备比之初见之时,已经好了许多。

料想少年心中应是宽慰不少,她的心情也放松了几分。

如今看到耶律桓的记忆,她方才知晓,原来那时遇到的人,竟然是耶律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