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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3-21c,阴

早上六点,闹钟响起。两人起床。武葑劈叉,孙郗媛做早餐。

六点三十五,两人一起吃早餐,然后武葑刷锅洗碗,孙郗媛一头扎进书房里。

七点,武葑在客厅里做“功课”,结束后两人稍作收拾,出门前往孙家。

天空阴沉沉的,在这样的日子里并不应景。

不过孙郗媛却觉得符合实际情况。

武葑只能苦笑。

孙爸爸热情地给他们开了门。

孙妈妈这次坐在餐厅里,她没有给以笑容,也没有板着脸,她看着孙郗媛满脸笑容地挽着武葑的手进门,也没有说什么。在她看来,户口本是她最后一道防线,也是她最倚重的“资本”。武葑想要拿走它,得通过她的考验才行。

武葑和她打过招呼后,四人在餐桌边坐下后,第二次正式谈判开始。

武葑先说了开场白:“叔叔阿姨,我今天是来请求你们同意郗媛和我领证的。”武葑开门见山,他之前打过不少腹稿,也有过一些思考,他原本是打算说来提亲的,但他怕孙妈妈万一最后同意了,他就不能再提拿户口本去领证的事情了。所以他决定把最终目的直接说出来,中间环节见机讨论。

孙郗媛对他的话有些不舒服,他们是自由恋爱,凭什么要孙妈妈同意?她回到家都没有和孙妈妈打招呼。她不愿意低这个头。

孙妈妈当然知道孙郗媛在和她“赌气”,她也希望孙郗媛这样和她对着干,正好给她一个拒绝的理由。她看向孙爸爸,然后问道:“你不是说他是来提亲的吗?怎么……”她故意没有说下去。

孙爸爸原想着武葑先提亲,然后再要户口本,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他没有想到武葑直接跳过了提亲,开口就要户口本了。他当然也不反对,他对孙妈妈说道:“他这应该是直接说出了他今天来的目的,提了亲不就顺理成章领证了吗?武葑你是这个意思吧?”

武葑点点头说道:“是的,叔叔阿姨。”

孙妈妈可不这么想:“提亲是提亲,想要领证,中间还差着不少环节呢。远的中秋节不说,端午节你总该来表示表示吧?这可是很重要的节日。”

“端午节?”武葑惊讶地看着她,他在脑子里快速思考着那天是什么时候。

不过孙郗媛比他更快,她拿出手机打开日历给他看,端午节在6月9日,还有四个多月。

“这也太远了吧?”武葑像是问孙妈妈,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看到六月份,立即想到这段时间他不在k市,于是他对孙妈妈说道:“阿姨,我上次说过了,六月份我要去西安,所以端午节可能没有办法来您家看望您和叔叔了。所以能不能就提前到今天……”武葑不知道怎么说了,他是两手空空而来的。

孙妈妈愣了一下,端午节她也只是随口一说,她是故意刁难他一下,她也没有想拖那么久。

她正要开口,孙郗媛有点不耐烦了:“你们就直接说要多少钱不就好了?虚来虚往的干什么呀?浪费时间。”

孙爸爸也不希望武葑和孙妈妈东拉西扯的,他知道武葑跟她聊得越久,就越容易被她绕进去,最后很可能一拍两散。他的意思是孙妈妈象征性地说个数当彩礼,然后把户口本给他们,万事大吉。所以他的想法与孙郗媛基本上不谋而合。“场面话说了几句就好了,我看还是切入正题吧。武葑的确有武葑的特殊情况,郗媛都和他住在一起了,我看你就不要刁难他们了吧?”孙爸爸劝孙妈妈。

孙妈妈瞟瞟他,讽刺道:“你坐了几天他的车,就跟他一条战线了?你是用屁股坐的车,怎么你的嘴就软了,心也偏了呢?”

孙爸爸摸着胸口说道:“是啊,我的心是有问题,有些早搏,也有些心律不齐……”

“爸爸,你怎么还有心律不齐的情况呢?心电图不是正常的吗?”孙郗媛很惊讶地问他。

孙爸爸一想,好像说岔了,他在想着怎么兜回去。

武葑替他解围道:“我那天回去拿手机,的确听到李医生说什么心律不齐的,难道叔叔您因为不想让我们担心,所以没有跟我们说实话?”

孙爸爸如释重负,戏只能这么演下去了,他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孙郗媛瞪着武葑,心里在怪他隐瞒情况。

孙妈妈心里虽然也担心孙爸爸的身体,但通过她这些天对孙爸爸的观察,她知道他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了,他刚才只是想借题发挥而已。她看了一眼孙爸爸,又看了看武葑,说道:“那时候没有你说的我们,你是你,我们一家三口才是我们。现在形势变了,我是我,你们三个是一伙的了。好吧,武葑,我也不为难你,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和郗媛领证以后,你凡事能不能都听我的?”

“当然不能!”孙郗媛大声说道,“要听也应该听我的,怎么可能听你的呢!”她在这一点上寸步不让。

“那你们还回来干什么?你有志气就走好了!”孙妈妈说话声音不大,语气却有点咄咄逼人。

孙郗媛听了,生气地站起来,拉着武葑要走:“我早跟你说了别来,你不听,现在你看到了吧?”

武葑拉住她,不让她走。他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她。

孙郗媛平静下来,她站着椅子后面,双手扶着椅子的靠背,眼神毫不示弱地看着孙妈妈。

孙妈妈在心里发笑:“她一点儿都没有变,还是一点就着。”

武葑想了想,对孙妈妈说道:“阿姨,我毕竟也是一个成年人,以后还要开公司的,如果让人家知道我什么都听您的,那我还……”他没有说清楚后面的话,而是用手比划着那个意思,然后继续说道,“是吧?您也得体谅一下我。”

孙妈妈立即解释道:“我也不是要你完全听我的,自己却没有了主张。我的意思是……”

她正在想该怎么说,孙郗媛打断了她:“经济大权交给你就对了,然后就是让你到处挣面子。”然后她看着武葑问他道:“这样的条件,你能答应吗?”

武葑不吭声。

孙郗媛继续说道:“妈,今天我本来不想来的,但我不想让武葑为难,所以我来了。我既然来了,那我就说清楚了,除了彩礼,我什么都不会跟他要的。我想爸爸也不会反对这一点的。所以如果今天你们还想继续讨论下去,那就直接说要多少钱,然后你们就讨价还价吧。但是你别忘了,他随了彩礼,你可是要出陪嫁的,所以你最好不要狮子大开口。”

孙爸爸点头同意。同时他发现,孙郗媛好像回到从前的状态了,这让他感到欣慰。她的上一段感情失败,他是有责任的,现在她走出来了,他为她高兴。他突然觉得:这个社会上的每一个人,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以后,都会存在这样或那样的心理问题,如果遇不到一些好的人或者好的事情,引导着他们改变心态,他们很容易拗在里面出不来。孙郗媛遇到了武葑,所以她走出来了。而孙妈妈,好像这十年来一直还执拗其中,那说明她心理上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他自己呢,是不是也有点问题,要不然何必要靠装病来维持家庭的和睦呢?他们这个家庭,原本是很幸福的,在孙郗媛上大学以前,令多少同事羡慕过呀!现在却变成这个样子了,究竟是谁的责任?郗媛妈妈固然有责任,孙郗媛也有,但他不是最应该负责任的吗?母亲去世以后,郗媛妈妈和金家产生了误会,他是有责任的;他评职称落选,更是责任很大,这也连带害了孙妈妈,她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把钱看得极重的;然后就是郗媛的上一段感情,硬生生被他们夫妻俩破坏了。他虽然也时常自责,但时光不能倒流,他们对郗媛的伤害毕竟是真实存在的。现在他们面对郗媛的第二段感情,他虽然已经认可武葑,也在尽力促成他们的婚姻,但如果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由着郗媛妈妈的话,那他做再多也是徒劳。

想到这里,他对孙妈妈说道:“娟,十年前你也是桃李满园的优秀教师,我们回到十年前,让这个家再次洋溢着幸福好不好?”

孙妈妈听了他的话,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孙爸爸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样的柔情,十多年前的她的确很喜欢,也很认同,但这十年里她饱受委屈和不公,那些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呢?所以她有些歉疚地看着孙爸爸,然后摇摇头,眼神坚决地说道:“一个人受过的屈辱和吃过的亏是不能轻描淡写随风而散的。”

孙郗媛刚才听了孙爸爸的话,深受感动,但孙妈妈给她泼的一盆冷水又使她恢复正常了:“让你们吃亏受辱的又不是我和武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们?”

“我就是不希望你走上我们的老路,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你不要再犯傻了。”孙妈妈解释道。

“我傻,我看全家最蠢的就是你,你老是一副自以为精明的样子,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孙郗媛的话是对自己和武葑将来的担忧,没有别的意思。

但孙妈妈从中听出了“言外之意”,而且是戳中她痛处的“言外之意”。当初孙爸爸落选,和她的自作聪明不无关系。她看看孙爸爸,他已经六神无主了,两边他都劝不住,所以他只能指望武葑。孙妈妈看着他的同时,他一直看着武葑。

武葑早已站起来拉住孙郗媛,他们是来要户口本的,不是来吵架的。

孙郗媛看看他,转身又要走。

武葑一把抱住她,对她说道:“至少把正题聊完再走吧。”

四个人聊了这么久,还没有聊到正题呢。

武葑把孙郗媛拉到椅子上坐下来,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他对孙妈妈和孙爸爸说道:“叔叔阿姨,我来提亲,出彩礼是应该的。您说个数目看看。”

孙妈妈被孙郗媛气得不轻,她不愿意搭理他们。

孙爸爸只能开口了:“武葑啊,我们就一个女儿,所以我们的要求可能会稍微高一点,不过你放心,你随多少彩礼,我们一定给足多少嫁妆。”他在心里回忆着孙妈妈以前说过的预期数字,好像是八十八万。他不能完全顺着她来,所以他降了一点,说了六十八万。

孙郗媛说太高了,减掉三十万。

武葑正要开口说可以接受,孙妈妈开口了:“彩礼钱少了二十万,那就得在其他方面补偿。譬如你的第二套房子,以及你以后公司的股份。”

武葑想了想,说道:“第二套房子本来就考虑着归您二老住的,这个没有问题。”

“我是说要过户到我的名下,等我百年了再还给你们。”孙妈妈解释道。

“为什么呀?”孙爸爸问道,“你这太过分了。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是你的事情,我在说我的意见。我只说了过户给我,没有你什么事。”孙妈妈解释完,看着武葑。

武葑思考着。

孙郗媛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同时,椅子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你还犹豫什么?”她问武葑道。

武葑想了想,说道:“其实这个也无可厚非,只要房子不卖掉,不还是我们和我们孩子们的资产吗?”

孙郗媛和孙爸爸都吃惊地看着他。

孙郗媛说道:“你也知道有可能卖掉啊!你过户给她了,那就不是你的资产了。”

孙爸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武葑都不反对,他还多什么嘴呢。

武葑看向孙妈妈,孙妈妈并没有作出不卖房子的保证。

“那么,以后公司的股份呢?”她接着问武葑道。

武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孙爸爸抢先说道:“公司资产应该属于婚后财产了,是受婚姻法保护的,就按婚姻法好了。”

孙妈妈看看他,然后问武葑道:“按婚姻法是要一人一半的。你没有意见?”

“我们不离婚,全归我或者全归武葑,或者我们一人一半,都没有什么区别!”孙郗媛大声说道。

武葑听了,有点想笑。他觉得这有点像是孙郗媛作为律师在处理法律事务,只不过这事务正好是她的家事。

“可能没有一人一半。”武葑说道。

“为什么?”孙妈妈问他。

“因为还有别的股东占有股份。我最终可能只占60%到70%的股份。”

“你说清楚具体一点。”孙妈妈说道。

“以后我会招募一些员工,譬如教练和会计等等。我都会给他们一些股份。”武葑解释道。

“那也不用给那么多吧?”孙妈妈问道。

“还有一位股东,占10%的股份。”

“谁啊?”

“苗家。”武葑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是苗婷婷吗?”孙郗媛追问,她不给武葑“糊弄过去”的机会,其实她早就知道了。

武葑看着她,点点头。

“你拒绝她。”孙妈妈说道。

“为什么?她是投资入股,早就说好的。”武葑“画蛇添足”地解释道。

孙妈妈听了,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出资白占股就是占你便宜咯?”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我们现在是亲戚,我不能出尔反尔的。”

“你和她的关系,比我们还亲吗?”孙妈妈问他。

“你不让我们领证,可不就比我们亲吗?”孙郗媛讽刺道。

孙妈妈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她在思考着该如何应对。

武葑说道:“阿姨,公司要开起来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呢,您让我们先把证领了,然后后面的事情都好商量的。”

“你把我招进你公司,也给我股份,怎么样?”她问武葑。

孙爸爸听了,很是反感地问她:“你去了你能做什么呢?还不是想白占股份?我不同意!”

孙妈妈反驳他道:“我好歹也是语文教师退下来的,当个顾问总可以吧?搞搞宣传策划不行吗?再不济,做烧饭阿姨做保洁总没有问题吧?”

孙爸爸不吭声了,他要是反驳,她肯定会说她在家伺候他都没有问题。

武葑不知道怎么应对了,公司那么远的事情,他自己都还在盘算着呢。算了,答应就答应吧,先顾眼前重要。“阿姨,我欢迎您去我公司任职。我到时候会给您发顾问聘书的。”

“这还差不多。对了,你还是得让苗婷婷退股。”

“为什么呢?”武葑很是诧异。

“我自然有我的原因,我现在不想解释,就看你听不听我的。”

“您这样,请恕我很难答应。”武葑不同意。

“你为了苗婷婷情愿和我翻脸?”孙妈妈有些得意地看着他。

武葑看着孙妈妈的表情,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是啊,刚才她那么苛刻的条件,他都隐忍了,但现在为了苗婷婷,他和她起争执的话,岂不是很对不住孙郗媛?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掉进她的陷阱里了。她前面开的条件越过分她就越有胜算,她好像算准了武葑会为了户口本忍耐退让,现在她用苗婷婷来试他,或者说用苗婷婷来将他的军,这才是她的杀手锏!原来她从那天在医院门口看到苗婷婷搂抱武葑以后一直沉默以对,就是为了今天。她表面上是要武葑踢掉苗婷婷这个股东,实际上是要让孙郗媛看看,在武葑心里,她和苗婷婷谁轻谁重!武葑如果为了苗婷婷和孙妈妈翻脸,等于打了孙郗媛的脸。因为刚才孙郗媛和孙妈妈翻脸,武葑一直在劝解。现在他抵触,等于告诉孙郗媛,苗婷婷比她的户口本重要!

这下好了,武葑难办了。他想着先答应她应付过去,但又有些担心,万一她顺杆而上,要他写下保证书怎么办?再万一这保证书落到苗家人眼里又怎么办?他还怎么在苗家人面前做人?他陷入了死局中。他在心里问自己:孙妈妈是怎么知道苗婷婷会入股他的公司的?只有知道了这一点,她才可以给他做这个局,下这个套!孙郗媛说的?还是梁芝华?她们应该都不知道啊。总不会是苗婷婷告诉她的吧。他有点糊涂了。同时他心里清楚,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他该思考如何走出这个死局。但这一次他真的无能为力了,他只希望孙郗媛能站在他这一边,那样他还算没有完败。

但她的眼神已经告诉他答案了。她也希望苗婷婷退出,她纯粹是一片私心,不希望他们以后的生活太乱,尤其牵涉到苗婷婷,她更加难以接受。这时候的她,如果能从一个律师的角度,替武葑想想,也许她就能替武葑解围了,可惜这时候的她还不是律师。同时,她也不完全明白其中的奥秘,她只知道武葑可以为了她而隐忍,可为了苗婷婷他却不能忍了。她不明白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完全是孙妈妈有意无意地推波助澜的结果。

孙爸爸看了这么久,听了这么久,终于也明白了今天的掌局者其实一直都是孙妈妈。他在心里替武葑担心,他知道武葑为难了。他在折中还是偏向武葑之间矛盾着:折中的意思,就是两不相帮,其实还是偏向了孙妈妈;偏向武葑,自然是要替武葑说话了,但他再说话也解不了武葑的围了,还更加得罪孙妈妈。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我觉得……”

孙妈妈看了他一眼,那意思很明显,这时候他要选边站就得想好了,他偏袒武葑,很可能还会引来孙郗媛的不满。

孙爸爸没有再犹豫,他对孙郗媛说道:“郗媛,我觉得武葑作为一个男人,言而有信,是很好的品德,你不应该有什么想法。再有,他开公司,苗婷婷投资,都是公事,我们不要带进私人感情去,好不好?”

“不是私人感情,他会同意她去投资吗?”孙郗媛问道。

“那时候还是过年前,她还在住院,她用自己的脚伤威胁我,我才不得已说了只要她爸爸同意,我就答应她这样的话。”武葑解释。

孙郗媛听了,有些失落,那时候他们还没有确定恋爱关系。她的确没有理由说什么。“好吧,你觉得为难就算了,我已经不是小气的人了。爸爸刚才说的对,开公司那是公事,我不应该掺杂进个人感情。”她看着孙妈妈和孙爸爸说道:“武葑已经答应你们的条件了,你们该把户口本给我了吧?”

孙妈妈冷笑道:“你犯傻,我还没有糊涂呢。武葑,你把拒绝苗婷婷入股的保证书给我,我就给你户口本。或者拿之前说好的公证书来换。”

“公证书你想都别想!”孙郗媛对孙妈妈说道。她刚才心里虽然有些埋怨武葑,但她明白,她和武葑是一条战线的,他们不可能再任由孙妈妈摆布。她站起来对武葑说道:“好了,我们走吧。走出这个门,我们继续我们快乐的同居生活。车到山前必有路,老天爷如果眷顾我们,不会看着我们有情人难成眷属的。”她想着接下来得让孙爸爸把户口本偷出来了。

武葑看看她,又看看孙妈妈,最后看着孙爸爸。他还寄希望于孙爸爸能帮他。

但孙爸爸除了替他说几句话,以及日后替他当一回失败的“鼓上蚤”之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他向武葑点点头,示意他来日方长,今天只能这样了。

武葑无奈地跟着孙郗媛走出了孙家的门。在电梯里,孙郗媛看着武葑一副失落的样子,挠他痒痒道:“我刚才说了,出了门我们就要快乐的。这样的结果,本来就在我意料之中的。只不过过程复杂了一些,而且今天也让我见识了一个人的贪欲居然可以这样大。”

武葑想跟她解释她妈妈的实际用意,以解除她们母女之间的误会,但他心里好像不是很情愿,因为解释了反而只能让误会更深,所以他没有吭声。

走出电梯,孙郗媛看看时间,十点半了,她笑着对武葑说道:“为了庆祝我们没有拿到户口本,你请我去吃大餐吧。”说完她一把抱住了武葑,然后仰头深情地看着他一眼,闭上了眼睛。这意思很明显,她示意武葑吻她。

武葑刚刚经历了一场挫败,正需要安慰,他一把抱住孙郗媛,歪着脑袋吻了上去。

两人在电梯口吻了好一会儿,直到有邻居走过来坐电梯,他们俩才分开。

这下,武葑的心情好多了。没能拿到户口本,领不到结婚证,没有关系,他的爱人孙郗媛还是在他身边,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