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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葑洗好碗以后在阳台上站桩,然后回客厅做“功课”。

九点半,他出门开车前往东郊大商场。

四十分钟以后,他推了一大购物车的东西排队买单,吹风机这次没有再忘记。

武葑到家时已经十一点钟了。

孙郗媛已经煮了米饭,她在等着他买的菜。

两人一起把大部分菜放到冰箱里以后,开始洗菜,炒菜,两菜一汤。十二点不到,两人才吃上午饭。

孙郗媛的心情比前两天好了很多。

吃完饭,两人一起洗碗,然后孙郗媛进书房。

武葑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补完了上午的“功课”——“五行拳”的劈拳和崩拳各八势。然后他给苗存标打电话,想跟他见个面。

苗存标说他在家里,让武葑过去找他。

武葑和孙郗媛打了招呼,说要去苗家找苗存标谈事情。

孙郗媛看看时间,说一起出门。

两人坐电梯下楼。

孙郗媛在一楼出了电梯。

两人挥手致意,“各奔东西”。

武葑下到地库,然后开车前往苗家。

苗存标在客厅里等他。

武葑和苗外婆及苗婷婷打过招呼之后,坐在独立座位上和苗存标聊起来。

苗外婆“知趣”,拉着苗婷婷上楼午睡去了。

临上楼前,苗婷婷给他们俩准备了一壶茶,然后由他们自己添水自己倒茶。

两人喝了一巡茶以后,开始聊天。

武葑说他其实很早就想来找他聊聊的,但一直没有时间,很多事情也就错过了。

他问什么事情。

武葑说是孙家的事情,他之前想来请他帮忙分析一下,并出主意的,但后来事情的发展乱了,尤其他妈妈来了以后,他就只能以他妈妈为主了。

苗存标说他妈妈处理比他更合适,毕竟他们俩身份不同,他就是个姨夫,还是表姨夫,在孙家人面前理不直气不壮的。他让武葑说正事。

武葑就说了:“主要就是过段时间两套房子装修好了,通风也可以了以后,想让外婆和婷婷搬到23-501室里去住。因为我外婆要从上海回来,所以她们三个搭个伴。”

苗存标思考着,没有说话。

武葑继续说道:“其实原本没有我外婆要回来这件事情的话,我是想劝您晚点再婚的,因为婷婷对您再婚有不小的情绪,我不知道你们父女俩有没有沟通过,所以我想来了解一下情况。”

苗存标看着武葑说道:“我们没有谈过这个问题。我现在不好跟她提,因为我答应过她,要等荟霞周年以后才能开始新生活的。”

武葑在心里想着时间,觉得那个时间还是早了。他的两套新房子可以入住,起码得通风三个月,那时候是七、八月份,他可能在西安也说不定。“我想说的是,请您务必在我从西安回来以后再……”他想说再把新娘子接进家里住,但那样说似乎不妥,他继续说道,“……再结婚。那样我就可以安排她们三个住进去了。”

苗存标问他道:“你怎么就确定婷婷和她外婆会搬出去呢?”

武葑反问他道:“难道您再婚了,新娘子不住在这里吗?如果她怀孕了,她娘家人不要住进来照顾她吗?”

“怀孕?你都替我想这么远了?”苗存标疑惑地看着武葑,“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女人在哪里呢,你倒替我规划上了。”

“老实说啊,不光是我,外婆和婷婷也有那个顾虑。如果您娶一个有自己孩子的女人,那还好一点,她最多带孩子过来一起住。但如果新娘子是个未婚女人,那我们三个就都有顾虑了,所以要早做打算了。正好我外婆要回来,所以……”

“你外婆回来,可以跟你们一起住嘛,你那房子够大的。”苗存标打断他的话说道。

“您什么意思?你不放婷婷外婆和婷婷出去住?”武葑疑惑地问道。

“当然,她们在这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出去呢?”苗存标反问他。他不明白他再婚为什么非要让苗外婆和苗婷婷搬出去住。

武葑瞪大眼睛看着他,轻声问他道:“难道您想让外婆伺候您的新娘子?”他感到很奇怪,苗存标那么精明,怎么会想不明白这一点。

苗存标愣了一下,没有说话。他已经习惯性地“依赖”上苗外婆了,或者说,潘荟霞的风格,和苗外婆如出一辙,他内心中希望这样的生活持续下去。他以前由潘荟霞照顾了二十年,然后潘荟霞突然“消失”了八个月,现在苗外婆“接力”上了。这一个多月,他仿佛回到了从前由潘荟霞照顾的日子,不过这种感觉在今天被武葑打破了。

再理智的人,都有幻想和麻痹自己的时候。

接下来,苗存标不得不面对现实了,他要再婚,就不得不“送走”苗外婆,而苗婷婷必然跟随苗外婆而去——她暂时还不能接受后妈的存在,苗外婆也不会允许苗婷婷在后妈眼皮子底下过日子,毕竟“夜晴不是好晴”,即使后妈心地不错,总没有她这个外婆好。以后她们祖孙俩有去处,自然乐得大家方便。

武葑见苗存标不吭声,以为他的话惹他生气了,他吞吞吐吐地对苗存标说道:“姨夫,是不是我的话说得……”

苗存标摇摇头,打断他道:“你说得没错,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到。这件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他看着武葑,想了想,继续说道,“如果以后……她们真的搬出去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她们。当然,我也会经常去看望她们的。”

他的话有些底气不足,武葑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

武葑还想说点什么,苗存标站起来说他楼上还有事情要处理。

武葑只得站起来说那他就先回去了。

苗存标问他要不要去楼上跟苗外婆和苗婷婷打个招呼。

武葑想了想,说她们在午睡就不打扰她们了,他明天还会过来陪她们去购物。

苗存标说好。他送武葑到门口,看着他上车以及开车离开。他在沙发上坐下来,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武葑。他刚才明显对武葑有气,那的确不应该。武葑不是要管他的“闲事”,他是关心苗外婆和苗婷婷。他再婚了,不但苗外婆和他的关系趋于平淡,武葑也一样,毕竟他们都是荟霞一脉的亲人,而他那时候已经有了新的太太和岳父母。其实完全可以说,那时候除了苗婷婷之外,潘荟霞的所有亲戚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他愿意看望她的亲人们,那是他的良心与责任。他不愿意,其实也正常,毕竟他也要照顾到新太太和她家人们的感受,尤其他们有了孩子以后,他更得以新家庭为主。而苗婷婷,在她成家之前,自然只能托付给武葑了。所以武葑才来找他并劝他晚点再婚,至少等苗婷婷(和苗外婆)有了着落以后再说。他心里清楚,武葑的两套房子,五月份可以装修完,但要入住,怎么也得八月份了,最好是再晚几个月。他当然希望她们开开心心地住进去,以后也一直健健康康的,所以她们什么时候住进去,最终还是得看他什么时候再婚。他刚才给武葑甩了脸色,实在不应该。

他想到这里,立即掏出手机要给武葑打电话,转念一想,他还在回去路上,还是算了,给他发条消息吧:“武葑,对不起,我刚才情绪有些失控,所以怠慢了你。”他写了又删了,他靠着沙发背闭目养神,想了一会儿,他给武葑发了五个字:“武葑,对不起。”

男人之间,尽在寡言。

武葑回到家,才看了苗存标的消息,他回复他:“姨夫,没关系。”

在武葑看来,苗存标和苗婷婷(以及苗外婆)都是他的恩人与贵人,他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与他计较呢?

武葑走去书房“工作”。

孙郗媛不在家,他终于可以静下心来了。他开始为许知白的公司写招工注意事项,主要是针对车间里生产线上的操作工人和设备部的维修工人,其他工人由许知白和薛荔负责。

下午四点多,他听到开门声,孙郗媛回来了。

他走出书房和她打招呼,同时看到了梁芝华。

孙郗媛和梁芝华都愣了一下。

孙郗媛问他怎么在家。

他回答说事情办完了他就回来了。

孙郗媛说还以为他不在家,所以才带梁芝华回来坐坐。

武葑发现梁芝华好像比上次见到时又瘦了一些。

武葑问她们,要不要他回避。

梁芝华说不用了,大家又不是第一次第二次见面。

武葑回书房继续“工作”,顺便关上了门。

她们两个人则坐在沙发上聊天。

五点钟,武葑准备去“老地方”。

孙郗媛说她晚点带梁芝华一起过去。

六点不到,开饭,四个大人加两个孩子,六菜一汤。另一个大人自然是孙爸爸。

吃完晚饭,武葑和正在准备外卖的华守常聊了一会儿,他问他,龚保国有没有先付餐费。

华守常说中午龚保国带了一个人过来拿饭菜,付了一个星期的餐费一千四。华守常说龚保国付钱的时候还想还掉一百块,他没有同意。

武葑只得苦笑着说给他添麻烦了。

华守常说好歹也是一个生意,他还是应该感谢武葑的,只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么计较的人。

武葑想到刚才饭桌上剩了一些菜,他让华守常下次少做一两个菜。

华守常说他的待客之道就是几个人吃饭就得做几道菜,只多不少。

武葑说原来是他一个人来吃饭,后来两个,现在至少三个,偶尔还四五个,所以计划有变,他每天得付点餐费了。

华守常不同意,他说他们现在又是改作业又是教功夫的,一百块钱一天不为过,这样反倒是两个孩子在蹭吃蹭喝了。

武葑听他这么说,只得不说话了,再说下去,他要付钱给武葑了。

四人离开“老地方”。

孙爸爸独自回家。

孙郗媛和武葑送梁芝华回家。

在返回小区的路上,孙郗媛告诉武葑,沈濬已经和梁芝华提出分手了。

武葑问她,沈濬回国了吗?

她说没有,是打电话提的。梁芝华不答应,要他回国见面谈,他就不理梁芝华了,她再也打不通他的电话了。

武葑想了想,问她,梁芝华这样会不会影响到工作。

孙郗媛看着武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武葑说她心情不好,还要经常去施工现场,他怕她不小心受伤。

孙郗媛想了想,说应该不会的。

武葑说还是让他去跟苗存标打个招呼,别让她去现场了。

孙郗媛问他是不是又要换成苗婷婷去?

武葑说当然不是,苗婷婷负责后面那套房子,他们公司有好几个设计师的。

孙郗媛想了想,说等她跟梁芝华沟通了以后再说。

武葑说好。

两人手牵着手慢慢走回家。

路有点长,孙郗媛今天不着急回去学习了,她要和武葑“温馨走一回”,因为最近他们两人的关系有点“紧张”,这是一个缓和关系的好办法,虽然不是最好的办法。

两人走到小区西北门时已经七点出头了,继续往前走。

走到西南门,孙郗媛说先不回去。

武葑问她想去哪里。她说让他跟她走。

两人往南走到路口,等绿灯了以后走过斑马线,然后左转走到下一个路口,再右转一路向南。

武葑以为她要去第一次买花的花店,结果到了花店对面马路边,她拉着武葑还是继续往前走。

走过集街,走过名人墓,上桥,走过中间,停下。

武葑明白了,这是大年初一他们第一次正式确立关系的地方。

接下来不用孙郗媛多说了,她闭上了眼睛。

武葑紧紧抱着她,然后开始吻她的脖子、脸和嘴唇。

她立即响应。

两人就在夜色下,站在桥上吻着,和那天一样吻着,吻的时间比那天更长……

经过这一次的长吻,两人的“紧张”关系终于“破冰”了。

武葑也有了上进的动力。他决定这几天陪着她一起努力,非必要,不外出。

八点多,两人一起牵着手回家。

路过花店,武葑问孙郗媛要不要再买一束玫瑰花。

孙郗媛摇摇头说家里的还新鲜着呢,下个星期天再买。

武葑同意。

两人回到家后,孙郗媛进书房学习,武葑在客厅做“功课”。结束后他洗漱一下,上床劈叉。

孙郗媛也很乖巧地过来陪他一起劈叉。

两人聊了一些闲事,然后又说了许多甜言蜜语。

武葑说她这样宽严得当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前几天她太过严肃了。

孙郗媛承认错误,说他们俩之前正好各在一个极端,现在都前进一步,两个人不但关系融洽了,也更恩爱了,还能共同进步。她说她爸爸劝过她过犹不及,她当时不以为然,现在看来他是对的。她虽然失去了一些“宝贵的时间”,但挽回了武葑,她觉得是值得的。

武葑也一样,他虽然失去了一些“自我”,但他得到了久违的亲密,他觉得很快乐。

既有学习上的进步与快乐,又有感情上的亲密与快乐,这样的同居生活,才是正确的,才是合理的。

结束劈叉后,两人安安心心的睡觉了。

这次武葑没有得寸进尺,两人都是和平常一样的睡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