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矛盾还有继续加剧的意思。
二人都立场坚定，谁都不打算退步。
但就如同顾知湛所说的，宋煜毕竟只是个副总，决定权不在他手中。
“就这么定了。”顾知湛眼神宁静，情绪沉静到近乎寡淡。
宋煜看着他，愤怒地做下结论。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顾知湛丝毫不生气，“或许是吧。”
“什么情况。”安然小声问姜芝，“什么地，这么严重的吗？”
姜芝没回答这个问题。
与此同时，顾知湛突然朝着门外看过来。
姜芝和安然就这么被发现了。
她没有半点局促或不安，就安静地站在那，双眼沉静如水。
对视一眼后，顾知湛只道：“进来吧。”
安然有些发怵，进去后多看了宋煜几眼，心中对他的崇拜简直快要冒出去了。
纵观整个公司，敢和顾知湛吵架的，他绝对是唯一一个！
姜芝把文件放过去，尽量不去多问：“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那个，还有别的事吗？”
顾知湛摇头，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模样，“回去吧。”
姜芝哦了一声，转身就走。
等电梯时，听到总裁办的门再次被打开。
原本以为是安然出来了，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迎面走来的竟然是宋煜。
对方微微颔首，停下脚步时，突然说：“姜小姐，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
“公事，也是私事。”他回答说。
宋煜很会卖关子。
但因为他说是公事，姜芝也不好拒绝，只能跟着他去了办公室。
宋煜的办公室很雅静，落地窗旁边还摆着两盆花。
和顾知湛那边的黑白灰色调截然不同。
她这是第一次过来，心中多少有些拘谨，刚坐到沙发上，宋煜就帮着倒了一杯水。
他也没过多寒暄，开口就说：“姜小姐，我想请你劝劝顾知湛，阻止他买回那块地，他如果非要这么做，就等于玩火自焚。”
果然。
他的确要说这件事。
姜芝淡笑，把水杯往前推了推，“宋副总，我只是设计部门的，关于这方面的领域，不在我的范畴内，所以你找错人了。”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刚才才会说，这是公事，也是私事。”
宋煜真诚地分析道。
“你们到底是夫妻，如果你愿意开这个口，我想他十有八九还是能听得进去的。”
“这块地如果真的收回来，价格高昂不说，以后还很难有回报，亏本是必然的事。这样一来，顾知州就更有了找茬的资本。”
“所以……”
姜芝浅笑盈盈，眼眸澄净清澈。
她打断了宋煜没说完的话。
“宋副总，这些道理，你以为顾知湛会不明白吗？但他还是执意要这么做。”她反问：“所以，我又怎么可能劝的动。”
“可是……”
“我知道，他这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也知道，这是他父亲的遗愿。宋副总，我以为你应该会懂他的。”
宋煜一下就愣住了，之前准备好的话瞬间什么都说不出口。
姜芝起身告别，离开了办公室，深藏功与名。
空气中还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回想刚才姜芝说过的话，宋煜有些烦躁。
她的确很懂顾知湛，甚至超过了他这个二十多年的之间的至交好友。
这取决于，姜芝能够设身处地的站在顾知湛立场权衡利弊得失。
这让宋煜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场面。
那应该已经是很久以前在国外的事了。
他曾经向姜芝告白过。
奈何被残忍地拒绝了。
宋煜怎么会忘记，第一次见面时，她站在台上时意气风发的模样，笑容甜美，大方自信。
那个时候她说，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
后来听说姜芝家道中落，母亲昏迷不醒，父亲锒铛入狱，他得到消息时已经错过了她最艰难的时期，却不想，回来时竟然发现她成了自己最好的兄弟的妻子。
世界上的事还真是魔幻，让他庆幸的是，还好姜芝已经把他忘了。
看着姜芝离开的方向，宋煜重重叹了口气。
……
下午五点。
顾知湛亲自送姜芝下班回家。
到了别墅，他突然问：“宋煜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姜芝点头，没否认。
“的确。”
她把具体的情况说了一通，没怎么放心上。
顾知湛淡淡地扫视她一眼，情绪隐晦，“你就那么相信我？”
“但我也有失败的时候。”
姜芝抬头看他。
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现在心情应该不是很好。
没过多久，顾知湛率先收回视线，“我还有事，先走了，吃晚饭不用等我。”
“好。”
姜芝想问他去哪里，但想想还是算了，反正和自己没关系。
更何况顾知湛心情正差着，万一自己被怼多不划算。
姜芝晚上喝一点粥就上去睡觉了。
她睡得有些不安分，中途醒来好多次。
嗡嗡嗡——
在黑暗的卧室里，枕头旁边的手机开始剧烈震动。
姜芝迷迷糊糊地抓过来看了一眼，是个从来没见过的手机号。
接通后，含含糊糊地问：“谁啊。”
听筒里，传出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乱糟糟一片，吵得人烦躁。
“你好，请问是许先生的朋友吗？”
一个男声大声喊着。
“是这样的，现在他在我们酒吧里喝多了，如果您有时间的话，能不能把他接走？”
许先生。
姜芝问：“许辰川？”
酒吧老板激动地说了好几声对对对。
姜芝又把手机拉远一些，用被子蒙住脑袋，“抱歉，我们不是很熟，你还是换个人问吧。”
说完，绝情地挂断电话。
既然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又何必再继续不清不楚，对双方都不好。
最重要的是——
万一被有心人看到，又免不了麻烦。
姜芝闭上眼睛，正准备继续睡，这时手机再次有了动静。
她有些烦，随手划动。
“你好，请问是顾夫人吗？”本来想要挂断的，没想到竟然会误碰。
姜芝有些懵，“你是？”
“顾夫人，我是关在，麒麟的珠宝材料供用商。”那边特别激动地问：“您现在在哪，能出来见一面吗，我有些生意上的事想当面和您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