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粝地面摩擦着身上的皮肤，细细密密的疼痛感让苏清晚逐渐回过神来。
刚才的一瞬间，她的身体和她的意识仿佛分离了。
情绪完全控制住了她的身体，她的选择、行为完全没有理智可言。
“清清！”
苏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看到这一幕，只觉得眼前发昏。
他跌跌撞撞过来，扶着两眼发直的苏清晚，眼眶通红：“你怎么能这么傻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爸爸怎么办？”
“爸爸……”
苏清晚木讷地张口。
苏清晚策划得很周全，又是网红又将媒体请来，她本意并非真的就想跳楼了。
她只是想借由自杀，逼着顾厌重新回到她的身边罢了。
刚才发生的事情，冷静下来，她也是一阵后怕。
“真蠢。”
一道声音泛着冷意，从斜上方传来了过来。
苏清晚眨了眨眼睛，这才看向刚才拉了她一把的人。
这一看，眼神瞬间就直了：“苏也？”
苏也美艳的脸蛋上尽数冰霜：“下次想死，就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有这么多人在，你很难如愿。”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单炎刚才都懵了。
他们刚刚过来，因为怕刺激到苏清晚，一直躲在旁边的小门后面。
苏清晚露出要跳楼的模样后，他还没反应过来，苏也就直接冲了上去。
快到让他连拉都没有拉住。
现在，他连忙过去，扶着苏也往回走，一直走到了顾厌的身边。
顾厌脸色发白，面上也全是后怕。
“苏也，谁让你去救的？你就不怕她把你也拖下去吗？！”
顾厌一开口，依然是那么讨厌的斥责。
只是这声斥责里，多了仓皇和害怕，连声音都在颤抖。
苏也蹙眉看了他一眼，才道：“顾总，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了，就别来操心我了吧？我不去救她，等她跳下去，又要我背负一辈子的骂名吗？”
再者，苏清晚就算要死，也不该用跳楼这样干脆的方式死去。
她不配。
顾厌心口一窒，被苏也的眼神看得发堵。
他确实是草率了。
想着快刀斩乱麻。
可是那团麻没他想象中那么好斩断，那把刀也没有他想象的锋利。
以至于，非但没有将乱麻斩断，甚至还让自己陷了进去，被乱麻裹挟。
“我……”顾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单炎扶着苏也，又看了顾厌一眼，只能叹气。
老顾这次，做的确实欠考量。
现在网上那么多骂苏也插足才导致苏清晚要死不活的。
要是苏清晚真的出了什么事，顾厌又一副坚定的态度要和她取消婚约。
后面不管怎么解释，肯定还是会有一些言论将所有罪名扣在苏也的头上。
顾厌光想着尽快和苏清晚划清关系，好坦然去追求苏也。
却从没有想过，这个过程以及结果，会给苏也带来多么大的伤害。
“老顾，你该成长了。”单炎也难得说了这么一句。
事业再好又有什么用，除非你铁了心一辈子一个人过。
否则，在感情上毫无长进，只会害了最后和你在一起的人。
苏也那么一扑，身上也多处擦伤了。
尤其是手腕处，一小片都血肉模糊。
办公室里，沈其风正在小心翼翼给她的伤口消毒，单炎在旁边都不忍心看。
“疼就说出来。”
沈其风看了苏也一眼，轻声道。
苏也咬着唇，可疼痛还是丝丝缕缕地侵蚀着她。
她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可怜巴巴道：“真的很疼。”
“我轻点。”沈其风的动作更加仔细了。
单炎在旁边急得直冒汗，盯着苏也道：“现在知道疼了？我看你扑上去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犹豫。别人就算了，那可是苏清晚，你还真去救？”
“我人美心善，见不得人死在我跟前。再说，冤有头债有主，我的恩怨都是苏贺造成的，苏清晚虽然助纣为虐，但在我看罪不至死。”苏也道。
单炎被她一番话怼得没了脾气：“你还真是清醒。”
苏也没说话。
苏清晚从小到大，无非就是语言上凌虐她，给她使点小绊子。
做过最过分的事情，就是踩断了她的小手指。
苏也恨她，却也没有想过她死。
尤其是在知道，苏清晚阴暗的性格是因为小时候造成的，她便更加恩怨分明了。
“小也说的没错，不管怎么说，苏清晚现在不能出事。”
沈其风消完毒，又小心翼翼给她上药：“只不过，下次这样危险的事情不要再去做了。还有警察和消防在场，再怎么样都不该是你一个女孩子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