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也越过他就要走。
却被顾厌紧紧地抓住了手腕。
“顾总，请自重。”
苏也眉头轻拧。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朝这边看过来了，她并不想再次成为其他人的谈资。
“五分钟，给我五分钟就好。”
顾厌抿了抿唇，面带祈求，那语气竟也有几分低声下气。
周随和袁鸿郎就站在旁边，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敢说话。
看来传言还是有误啊。
看这样子，顾厌对苏也恐怕不仅仅是有意思那么简单。
他们何曾见过惯来高高在上的顾厌，竟然也有低头的时候。
苏也深吸了一口气。
她和顾厌纠缠了这么多年，也很清楚顾厌的为人。
若是不答应他，他是不会罢休的。
周围又有这么多人看着，她实在是不想再生出什么事端来了。
“周叔，袁叔，我离开一会儿。”苏也道。
周随和袁鸿郎当即点头：“你去吧。”
苏也这才点点头，垂眸看向顾厌，道：“去后面说吧。”
顾厌松了口气，连忙跟上。
苏清晚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苏也大步走在前面，顾厌操控着轮椅紧紧地跟在苏也身后。
那迫切，即使只看后背，也是清清楚楚的。
苏清晚脸色青白，死死地扣着手心，尖利指甲已经扎进了肉里，她依然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花园里只有一些微弱的灯光。
苏也寻了个可以看到大厅的位置才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顾厌说道：“有什么话，你说吧。”
顾厌望着她，嘴唇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苏也撇了撇嘴，道：“没话说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苏也！”
顾厌急忙叫住她。
苏也刚刚迈开的脚步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
“我……”
顾厌想说对不起。
他那天确实是昏了头，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但他那样，也是因为这种事确实是苏贺能做得出来的。
苏也从前，不是一贯很听苏贺的话吗？
可顾厌也知道，苏也已经不在乎他的道歉了。
同样的错误接二连三犯，那“对不起”这三个字也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我能帮你什么？”顾厌开口。
苏也愣住了。
顾厌要帮她？
这倒是这些日子以来，从顾厌的口中，她听过的最顺耳的话了。
“你确定你要帮我？”苏也问道。
顾厌立刻道：“我非常确定。”
苏也笑了：“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顾厌。万一我想要的东西，会损害你的利益，你也帮我？”
顾厌也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那你想要什么？钱，还是权？”
苏也确实心动。
这可是顾厌。
如果他真的能够帮自己，那所有的一切都会顺利无比。
只是……
“不必了。”苏也冷然开口：“我并不信任你。”
心口像是被扎了一把尖刀。
顾厌快速地喘了几口气，蜷了蜷手指，才道：“没关系，如果你需要我了，随时找我。”
苏也更加意外了，今天的顾厌简直不像是他了。
“你……没事吧？”
犹豫了一下，苏也还是问道。
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顾厌颓然笑了一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只是觉得……从前的我，确实做了很多错事。”
苏也挑了挑眉。
“希望，以后不会了。”
顾厌说完，又深深地看了苏也一眼，竟然主动转身离开。
苏也想不通，便也不去再多想。
顾厌的话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记下了。
如果以后真的遇到了麻烦，她一定不会客气的。
不过几分钟，苏清晚在大厅里等得抓心挠肝。
她想要冲过去，可想到顾厌先前看向她时冰冷的眼神，到底还是没有迈出这一步。
好不容易，看到顾厌的轮椅回来，而他的身边并没有跟着苏也，苏清晚才急急走了过去。
“阿厌。”苏清晚喊了一声，脚步停在离顾厌两步远的地方。
顾厌看了她一眼，没有发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很轻很轻地瞥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苏清晚的心七上八下的。
她咬咬牙，走过去，低声说道：“阿厌，刚才的事情我……”
“我渴了，去帮我拿杯果汁吧。”
顾厌的声音很寻常，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可在苏清晚听来，这仿佛是天籁。
阿厌没有怪她，甚至还让她帮忙拿果汁！
果然，阿厌的心里还是有她的位置的！
“好，我这就去！”苏清晚高高兴兴地离开。
顾厌看着她雀跃的背影，眸色深了深。
既然苏也不相信他，那他就慢慢让她信任。
他也会慢慢查清，苏也想要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