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去了江北，今天开车的换了一位苏也眼熟，但是叫不上名字的人。
没文清那么世故，为人有点闷，开车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
苏也本身也不是善于交际的人，便没有打扰别人开车，只是打开了装点心的袋子，递到了顾厌面前：“吃点，味道真的不错。”
顾厌不爱吃甜的，甚至可以说有些抗拒。
顾家厨房出来的点心大多考虑到了这一点，做的都不甜，但对顾厌而言，还是不喜欢。
要是平时，他肯定连一个眼神都不会多给。
但这些东西现在是苏也给他的。
他伸出手，拈起一块酥饼。
那饼实在是酥脆的很，一拿起来，酥皮就扑簌簌地往下掉，像下雪一样。
顾厌无奈，只能用另一只手托住，将嘴巴往前凑，模样有些狼狈。
但看到苏也期待的眼神，还是咬了一口。
“好吃吗？”苏也眨巴着眼睛。
顾厌咀嚼着，将嘴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才点头：“嗯，不错。”
“是吧？”
得到了认可，苏也心情很不错，有点洋洋得意的感觉，眼尾都上翘了起来。
目前为止，顾家厨房做出来的东西，无论是炖汤还是炒菜，甜品还是粥，没有一样让她踩雷的。
她觉得，顾家厨师做的东西，可比外面很多红火的餐饮店还好吃。
以前她就经常和林糖在外面吃，钱花了不少不说，味道有的还不怎么样。
有机会，她必须带林糖来顾家吃一顿。
好东西就是要和姐妹分享。
“你上次说，我可以带自己的朋友来顾家，还算数吗？”
苏也一边美滋滋地吃着酥饼，不忘喝点灌好的茶水。
“当然。你是我的妻子，顾家的少夫人，在顾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顾厌说道。
苏也挑了挑眉：“好。”
甚是满意。
顾厌看她眉飞色舞的模样，有些意外：“你……不紧张吗？”
“什么？”
苏也像是没能明白他的话，眨着眼看向他。
“温如敏。”顾厌点到即止。
苏也手上的动作微顿，随即勾了勾唇：“紧张有什么用？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
昨天的事情让她想开了。
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莫比乌斯环。
她一度以为她置身事外，将一切看透，可到头来却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圈，她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这么想就对了。”顾厌满意地看着她。
越是相处，他便越是觉得苏也充满了魅力。
也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一次次将她从自己的身边推了出去。
警局并不远，很快便到了。
到的时候，周管家给她带的几个点心都没有吃完。
“到了。”顾厌道。
苏也擦了擦手，下了车。
警局这边一早就打了招呼。
有人守在门外，见苏也和顾厌走过来，立刻迎了上去：“顾总，顾太太。”
顾厌一点头：“辛苦带路。”
“您客气了。”警察应了一声，领着两人往里面走。
温如敏待的拘留室环境还算是不错。
虽然面积小了点，但干干净净，还是个单人间。
只是铁栏杆将里面和外面的世界完全隔开。
“我们将化验报告给她看了之后，她依然否认是她动手害死了苏清晚。并且，她一直在说，‘没想到她竟然这样逼我，是她害死了清清’。”
警察将情况说了一遍，道：“温如敏的精神状况不太稳定，但这些话是她反复念叨的，所以我们怀疑，她应该知道是谁害死了苏清晚。”
“但问不出来是吗？”顾厌问道。
警察有些泄气地点头：“是。不管怎么问，她都是那几句，也不说其他的。”
“同志，我可以和她交流吗？”苏也问道。
警察点点头：“可以，您和她毕竟是旧识，也许能从她嘴里问出点什么。”
带路的警察出去和看守的人说了几句什么，便带着钥匙进来，将拘留室的门打开。
温如敏头发凌乱，一直缩在角落里。
开门的动静于她仿若虚无，她没有任何的反应。
苏也敏锐地看到了她手腕上的一抹银色，有些讶异地挑眉：“这是？”
那警察有些不好意思：“嫌疑人一直不配合，并且有很强的暴力倾向，我们担心她的安全，只能先将她铐起来。”
有很强的暴力倾向？
这样的话用来形容温如敏，苏也都觉得有些玄幻。
但，似乎又能理解。
苏清晚死了，温如敏的世界都塌了。
还要什么温柔大方得体？
苏也看向角落里几乎叫人辨别不出身份的女人，开了口：“阿姨，我是苏也，我来看你了。”
对外界始终没有任何反应的温如敏，在听到苏也这个名字之后，终于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