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翼城的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了,所有人都能够松一口气了。
不过。
尚璎珞的目光转向穆澜渊。
“王爷打算怎么回去?我看最近去灵堂那边祭拜的人,可不少。”
去祭拜的人,有收到消息的百姓,也有士兵。
提到这个,穆澜渊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几日太忙了,险些忘记自己已经‘死了’。
“就这么回去,回去的路走另外一条。”
他的话虽然说得简单,但是尚璎珞还是懂了他的意思,他这是要继续假死。
她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比较赞同这个做法的。
皇帝依旧虎视眈眈,现在两人身上都受了伤,他手底下的人,也需要一段时间来休整。
所以按照目前的状况,最好还是先避战,不要跟密穆龙瑞或者麒王起正面的冲突。
“换路是因为,原来那条路上有埋伏?”
“聪明。”
穆澜渊的目光之中,带上了几分赞许之色。
“那你怎么知道换一条路,就没有人埋伏了?”尚璎珞问。
闻言,穆澜渊墨色的眸子半眯起,眼底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暗光。
幽深又神秘。
他笑得意味深长,不疾不徐地开口:“因为,某些人现在自身难保。”
尚璎珞回眸去,看了眼穆澜渊脸上的表情。
轻啧了一声,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啧啧啧,王爷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尚璎珞挑着眉开口问道。
穆澜渊掀开了帷帽前的布料,看向她的眸光之中带着几分疑惑。
“什么?”
“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尚璎珞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些许打趣之意。
穆澜渊眉头高高的挑起,眼底浮现起几分行兴味。
被这么打趣他也不生气,勾着唇,好脾气地笑了笑。
“那你呢?大善人。”
尚璎珞转头看着人勾唇一笑,也没有回答,转头背着手离开。
就快要回京城了,她要去跟蒋仁他们聊一下,顺便再做做收尾的工作。至于明日启程需要准备的东西。
那就交给穆澜渊去准备好了。
尚璎珞背着手,一想到很快就可以回到京城见到阿黎,睡到自己熟悉的床,她的心情就美妙了几分。
她回眸看了眼跟上来的穆澜渊,眉宇间盛着几分浅浅淡淡的笑意,令她的五官轮廓都柔和了几分。
穆澜渊也就安安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
目光里带着,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宠溺和温和。
自从那日之后,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似乎又柔和了很多,有些时候表现出来的默契,真的像是生活在一起几十年的夫妻一般。
有些东西两人都还没有捅破,却又默认。
尚璎珞决定给纠结了好几日的自己放一个假,好好休息几日。
有些东西如果真的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话,不如就跟着心吧。
左右她这人都是随性的人,人生在世就这么短短的几十年,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随性而行,开心就好。
想通了的尚璎珞,顿时感觉一阵的神清气爽,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穆澜渊跟在尚璎珞的身边,走进了府尹府的议事厅之中。
府尹又带着人出去巡查去了,府尹里的下人也被特赦。
回家的回家,养病的养病,所以府中并没有多少人。
再加上他们两人一路走的,都是不起眼的小道,所以也没有人发现穆澜渊。
站在议事厅的门口,还未进门去,就已经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人声。
尚璎珞像是想到了什么,收回了踏进门的脚,回头有些奇怪地看着穆澜渊。
“王爷没事做吗?前两日不是还忙得脚不沾地的?”
她问这话也没有什么恶意,就要是单纯的好奇。
他不去做自己的事情吗?
从昨天开始这人就一直跟着她。
也不说话,就是跟在身后,仿佛是在充当一个背景板似的。
只是,虽然他一言不发,但是这一身冷冽的气势就令人无法忽视。
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不觉得,但是在对于蒋仁他们几个,知晓穆澜渊真实身份的人来说,每每看到他都会觉得压力山大。
不仅感觉浑身不自在,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对于尚璎珞的问题,穆澜渊半眯着眸子。
他脸上的帷帽已经取下来了,她可以轻而易举地跟那双黑黝黝的眸子对视。
“不欢迎本王?”他懒洋洋的反问。
不知为何,听着穆澜渊的口气和他的姿态,尚璎珞莫名有一种。
这人是来抓奸的错觉。
只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转瞬即逝,她和蒋仁他们都是在一起谈正事。
不对,什么叫做抓奸?
虽然有些东西潜移默化的发生了改变,但是她们二人目前的关系也就是……
盟友而已。
她轻啧了一声。
算了,他要是想跟着就跟着好了。
左右腿都长在人家身上,要去哪里她也管不着啊。
想至此,尚璎珞走进了屋子。
蒋仁他们一众人都在屋子里坐着,似乎是正在商量之后的事情。
看到她走进来以后,大家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浮现起了笑意,起身来迎接她。
除开蒋仁他们,钱家商会的杨机一众人也在。
“先生来了!”
按照尚璎珞的要求,蒋仁他们对她的称呼,从王妃变回了以前的先生。
尚璎珞满意地点点头。
王妃什么的,听着还是有些别扭,这么叫就感觉好多了。
“先生你来得正好,我们刚才还在说,不理解这副药方里面的搭配方法,正巧……额……草民见过恭王殿下。”
蒋仁本来满腔的热血,在看到尚璎珞身后跟着的穆澜渊以后,直接削减了一半,恭恭敬敬地行礼。
其余人也亦是如此。
尚璎珞看着刚才还热火朝天,现在却莫名安静下来的众人,回头看了穆澜渊一眼。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之中,却带着赤裸裸的嫌弃之意。
仿佛是在说:你看你干的好事。
对此,穆澜渊是真的觉得非常的无辜啊。
是这些人一看到他,就跟耗子见到了猫似的怂。
他既没有开口说话也做出什么动作,他们要害怕,他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