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阮书鹤这样自尊心贼强的人是不会同意这种近乎施舍的话，她还想了许多词来劝说对方，结果通通都没用到。
阮书鹤同意了，同意得很干脆。
越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回复明天见。
一晃又一个月考过去。
越灵成绩稳定提升，在最新一次月考中，取得了班级倒数第十五的成绩，比上一次上升了五个名次。
“你说我现在这个成绩，是不是能考上大学了？”
上车后。
难掩兴奋的越灵询问身旁的阮书鹤，后者默默拿着她的书包放在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只要面对的是身边的女孩，他的冷漠会消退，忍不住带上笑意。
“按照往常的录取分数线，你这个成绩能过普通本科，但是接下来的课程难度会逐渐加深……”
“所以，我接下来还要更努力，因为现在的好成绩会随着学习难度的提升变得更加难是吗？”越灵脸皱巴巴的，就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很是沮丧。
大概是和身边男生相处久了，放下了戒心，她在对方面前总是很自在，从不担心出糗，只要是阮书鹤，对方都会好好接下她的话。
就比如现在。
“放心，接下来还有我，我是你的家教老师，你所担忧的事情本就是我该做的。”
男生的声音清缓，在夕阳笼罩的车内里，让人无端生出一种安定感。
越灵盯着他看，这张脸她也算是天天看，却怎么也看不腻，现在仔细的瞧，好像有点不一样，五官分明，面如冠玉，唇如涂脂但不显女气，反而有点闲雅韵致，就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
对方之前也是这么好看的吗？
好像是的。
越灵看得目不转睛。
阮书鹤手指微蜷，吞咽口水，喉结滚动之际转头看向另一方，牵扯的修长脖颈上微微凸起的骨骼让他看起来像滑泽节匀紫竹。
他声音微涩：“你……”
“等等你头上有东西——”
余光瞄到眼前伸过来一只手，阮书鹤倏地呆愣住，那只白皙的带着清香的手指就这么碰到他的额头，轻轻的，像微风吹过，稍纵即逝。
待他彻底反应过来，那点指腹相触的温度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原来是一片小花瓣，粘在你额头上诶，这么久不觉得痒吗？你出来的时候，一直顶着这个花瓣，难怪刚刚这么多人看你……”
说着说着，想到那画面，她自己倒是笑了起来。
阮书鹤也笑了，漆亮的狗狗眼弯弯的，比平时更柔和。
“不痒。”
他说。
“你明天什么时间比赛？”
越灵愣了一下，微微歪头似在回忆。
“明天上午十点开始，我个人赛和团体赛都有报名。”
弓箭社前段时间进行了比赛人员考核，选出六个人，她第一名，齐方藤第二，后面第三第四第五都是高二的学姐学长，第六是魏方。
这次比赛又称青少年射箭锦标赛，有个人和团体赛之分，竞赛项目中，又有男女甲组区别，后面还有男女乙丙丁三组区别，不过此三组与她无关，她报名女子甲组个人单轮全能，也就是说箭道七十米、六十米、五十米、三十米，她都会参加。
后面还有混合赛，他们一中这边选择了此次考核的前三参加，越灵、齐方藤以及一个高二的学长马京墨。
“十点，那我去看你的比赛好吗？”
越灵微睁眼睛似乎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诧异道：“这当然可以了，这有什么不可以？明天正好是周末啊，你来看我比赛我很高兴的，只不过明天我会跟老师他们一块去，可能没法带你，不然我让孙叔去载你，等回头我比赛结束跟你一块回去？”
他们这个比赛进行两天，头天是个人赛，后面就是团体赛。
前面正在开车的司机孙叔也乐呵呵的应了一声。
阮书鹤笑了笑，摇头：“不用麻烦孙叔，你给我地址，我找你。”
越灵嘟嘟囔囔了一句，就知道你会不答应，不过她没有纠结太多，很干脆说出了比赛的地址。
骄阳之下。
青绿一片的足球场上整整齐齐摆放着移动靶子，周边立起帐篷，每一个帐篷底下都有学生。
这申城范围内的比赛，参赛的大多是申城初中和高中部的学生。
并不是每个学校都会注重射箭，毕竟这不算一个特别大众的运动项目，相较于羽毛球排球之类的，射箭费时费钱，不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所以此次参赛的学校一共有十五个，参赛人数不定，有像他们一样，三男三女，也有五男五女，端看比赛项目需求。
“这天真的热啊，小灵宝去帮我拿两瓶矿泉水过来吧，我要冰的。”
殷慕青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头戴鸭舌帽，脖子上还挂着射箭比赛教练工作牌，与于德一人一边坐在属于一中的帐篷底下。
这一声宝，让越灵头皮发麻，她假装什么也没听到站在一旁，与齐方藤魏方说话。
但是她可以忽视，魏方和齐方藤不行。
二人头一回近距离接触过学校以前的传奇人物，满脑子都是偶像偶像偶像，活脱脱的迷弟迷妹。
他们得知殷慕青此次比赛回过来时还真惊讶，毕竟都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物，然后知道对方竟然是越灵如今的私人教练，就更震撼了，这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谁能想到啊！
齐方藤撞了一下无甚反应的越灵：“学姐叫你呢，她竟然叫你宝！”
越灵偏过头对上一双满是羡慕的眼睛。
“……”
殷慕青催命似的长调，再次传来：“宝，给我去拿两瓶矿泉水吧，老年人实在是走不动了。”
说得自己跟残废了一样！
气抖冷！
齐方藤和魏方用眼神催促她，人大佬叫你呢，还不过去？呜呜他们也好想过去哦，但是大佬没叫他们，他们甚至连说话都不敢和对方说。
越灵：“……”
喂，你们两个真是够了。
越灵无可奈何，只得去拿水。
这是一场还算受人关注的赛事，有专门的饮料赞助，赞助商还特地弄了一个移动冰箱过来，常温的冰冻的应有尽有。
越灵提着一个装满水瓶的小篮子往回走时，身后忽然跑过来一男生跟她并肩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