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死后,皇后就开始各种找我麻烦,甚至于想要除掉我,幸亏父皇派了御林军保护我,让她有些忌惮。”
裴淮安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再后来,父皇不知为何,执意把我送皇后面前,还让我叫他母后。”
邵禾猛地瞪大双眼,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呼吸急促,这是何等残忍,开口叫自己杀母仇人为母后。
“没有人知道,母后被灌药害死的那晚,我就躲在床下,亲耳听到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邵禾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杀害却无能为力,还要管杀母仇人见母后,他到底都经历些什么?
“我一辈子都记得,那天父皇跟我说,以后皇后就是我母后,并且让我从此不再踏足那个宫殿一步。”
说到这里裴淮安嘲讽的扯了扯嘴角,眼底闪烁着仇恨的火焰:“我本不愿认贼做母,一度反抗被罚跪,直到看见皇后那得逞的嘴脸,我才改变主意。”
“我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报仇,才能查出当年的真相。”
邵禾不知道怎么安慰裴淮安,只能静静的聆听着他的诉说。
“后来我发现父皇并不是不疼爱我,他十分的疼爱我,又担心太过宠爱会为我招来杀身之祸,所以才极力克制,”
“但我知道,在我成长的每一步,父皇都有在暗中看着,并且在我练武受伤后,还会悄悄送来金疮药,但父皇处于那个位置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我从不怪他。”
“这些年我一直努力修炼武艺,在战场上屡立奇功,同时也遭到皇后的忌惮,后来我战场上被人暗中偷袭,导致我身中奇毒,双腿残废。”裴淮安握着拳头,眼睛布满红血丝
邵禾起身走过去,伸手紧紧将他抱住,脸颊贴在他宽厚的胸膛前,听着他因愤怒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声。
“都过去了。”
“邵禾,我一直觉得,母妃是因为我才会被人下毒害死,若是没有……”
“若是没有你,她又怎么会度过那段美好的时光?她之所以让你忘记她,只是不想让你一直活在仇恨中,希望你可以从里面走出来,好好的活着。”邵禾低叹一声,缓缓地开口。
裴淮安闭上眼睛,将泪水咽回去,低声喃喃道:“好,我会从里面走出来。”
他不愿意永远生活在阴影中,也懂得珍惜生命,不会辜负他人对自己的期待。
邵禾扬起笑脸,说道:“我去熬药,一会儿,你服侍皇上喝下。”
裴淮安乖巧的应了声,看着邵禾离开的身影,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邵禾,最遇见你,是今生最大的幸运。”
邵禾顿住脚步,回身看着他:“我也是。”
话落,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忙碌。
夜幕降临,皇宫中灯火通明,宫女端着各种精美的菜肴送往椒房殿。
“娘娘,您不在吃点吗?”小宫女小心翼翼地问道。
皇后摇了摇头,拿着帕子擦拭着手上油渍,淡淡道:“不用了,本宫没胃口,撤下去吧。”
“是。”
小宫女福了福身子,慢悠悠的退了下去。
她刚走没有多久,裴城业掀开帘子走进寝宫。
“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收敛起脸上所有的表情,微微颔首,示意他平身。
“本宫刚准备叫你,你倒是先来了。”皇后接过嬷嬷递过来的漱口水,呜噜呜噜又吐出。
“不知母后叫儿臣来所谓何事?”
皇后漫不经心的说:“你对你父皇这次的安排怎么看?”
“父皇明显偏袒五弟,似乎……”裴城业抬眸看了眼皇后,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皇后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柔声道:“你不用担心,属于你的东西永远跑不掉,那个位置只能是你。”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先静观其变,若是能就此机会抓住裴淮安的把柄最好不过。”皇后将手上的护甲拿下,放入嬷嬷端着的托盘中。
裴城业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开口道:“母后,邵大夫和她的孩子,似乎住在五弟府中,而那孩子竟然叫五弟爹,儿臣派人去抓孩子,还有暗卫贴身保护,儿臣觉得此事非同一般。”
“你说你派人去抓孩子?你可知这样做会打草惊蛇!”皇后语气中带着几分冷冽之意。
裴城业低头认错:“是儿臣太冲动了。”
皇后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这件事情交给本宫来处理便可,你无须担心。”
裴城业点点头,起身告退。
待他离开以后,嬷嬷搀扶着皇后向内室走去,她轻叹一声道:“城儿还是扶不上墙,他这个样子,怎么能成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