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苏若雪心中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让姜玥赶紧上去丢脸，可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玥玥姐，要不然我和你一起上去吧，你跟着我的动作就行了。”
苏若雪眼神格外地担忧，似乎想要上前帮忙。
还未等动作的时候，祁擎宇便先行动了，他来到姜玥身边，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我和爷爷一起便行了。”
祁擎宇冷冷地扫视着苏若雪，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和姜玥一起走到二楼的钢琴旁。
苏若雪气得攥紧了手指，修长的指甲陷入到皮肉里，然而她却像是没有感受到疼痛一般。
灯光下的祁擎宇与姜玥，看起来是如此般配。
不！
祁擎宇妻子的位置，虽然暂时被姜玥霸占了，但苏若雪坚信，这个位置终将会是自己的。
至于白缦柔、萝拉、吴微微这些女人得不到，那都是因为她们太蠢了。
她和那些女人是不一样的！
黑色的钢琴线条优美，散发着浅淡的檀木的香气，姜玥深吸了口气，眼神复杂地望着眼前的钢琴。
其实她小时候有在母亲的教导下学过钢琴的，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她便再也没有碰过了。
不过当手指再度触碰到钢琴的时候，曾经练习的记忆瞬间回到了脑海里。
“玥玥，你想弹什么曲目？”祁擎宇温柔地开口问道。
他也不知道姜玥会弹钢琴，便想着挑一首简单容易的，由自己带着应该不会太过出丑。
谁知姜玥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疯狂。
“李斯特的幻想圆舞曲，怎么样？”
这首钢琴舞曲只有技艺格外精湛的大师才能弹得出来，不懂钢琴的小白也不会知道这首钢琴曲。
听了她的话，祁擎宇的眼睛中流露出些许惊讶。
好歹他对钢琴也有些研究，弹倒是能弹，只是他不知道姜玥到底能不能跟上。
毕竟这首曲子太难了。
“玥玥，你知道这首钢琴曲有多难吗？”
“知道，你愿意相信我吗？”
姜玥对着祁擎宇眨了眨眼，看上去格外地俏皮可爱。
女人清澈的眼影倒映着灯光，布满一层迷离，祁擎宇莫名地愿意相信她说的话。
反正都已经上来了，不如就大胆一些，更何况祁擎宇觉得自己小妻子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台下的人听到姜玥选的钢琴曲后，皆是不可置信，但凡懂点钢琴的，都绝对不会选这首曲子。
如此疯狂激烈的曲子，很难完美地演奏出来，对一个人的钢琴技术要求很高。
而且姜玥和祁擎宇还是四手联弹，那么对两人配合度的要求就更高了。
台下几乎没有人觉得姜玥能够演奏出来这首曲子，她们全都认为姜玥是真的不懂钢琴。
或许是从什么地方，偶然间听到了这首曲子的名字，在台上脑海里也想不出其他的曲子，才会说出幻想圆舞曲。
苏若雪见状，不屑地冷哼一声。
她作为詹姆斯的得意弟子，这首钢琴曲顶多是完整的顺下来，根本就无法演奏出曲子里的情绪。
而姜玥这个明显不会钢琴的，现在却要弹这首神曲，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最为生气的显然是詹姆斯，他最喜欢的钢琴师便是李斯特了，对其喜爱程度简直到了巅峰，几乎每场演奏都是李斯特的曲子。
然而他弹了四十多年，仍觉得自己对幻想圆舞曲的理解不够透彻，更何况是如今台上的两个小辈。
祁擎宇由于家庭原因，的确接触过钢琴，闲暇的时候偶尔也会弹一弹，却没有专门专研过，姜玥就更不用说了。
“哼！我倒要看看他们两个人能弹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詹姆斯眸色阴冷地盯着二楼的祁擎宇和姜玥。
第一个琴音流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在场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无非是觉得姜玥和祁擎宇是在台上丢脸。
苏若雪站在台下目光忧虑，并且极力地为姜玥开脱。
“你们不要再指责玥玥姐了，她以前没有接触过钢琴，自然不知道这首曲子有多难，到时候让她给老师道歉就好了。”
台上的琴音却由最开始的生疏，慢慢变得熟练了起来。
毕竟姜玥太久没有接触过钢琴了，要有一个熟悉的过程，而祁擎宇也在努力适应着她的节奏。
随着二人磨合的差不多了，琴音便如潮水般宣泄而出。
若这真的是姜玥第一次接触钢琴的话，能弹出这首曲子，就已经很不错了，显然詹姆斯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
目光从最开始的鄙夷，慢慢软化了下来。
苏若雪的心中则警铃大作，她知道老师詹姆斯向来欣赏有天赋的人。
第一次弹琴就那么出色的姜玥，势必会引起他的注意。
说不定詹姆斯还会想要收姜玥为弟子，她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没想到阔别多年，擎宇哥的钢琴技术已经变得那么出色了，都能将不会钢琴的玥玥姐给带起来。”
苏若雪装作一副感慨的模样，实际上却将一切功劳都推给祁擎宇。
果不其然，詹姆斯看向姜玥的目光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欣赏了。
然而就在这时，琴声却戛然而止。
姜玥半闭着眼睛，手指如同跳舞一般在琴键上跳动着，这是她的一段独奏。
琴声时而激昂，时而低沉，仿佛让人身处在十八世纪的宴会舞厅，随着乐曲舞动身体。
可在这激昂的琴声中，却是满满的疯狂。
虽说李斯特的钢琴曲很是流行，但在他那个年代，李斯特的风格却并不被认同，才华得不到欣赏。
幻想圆舞曲，是在幻想中进行的。
华丽的背后，是无穷无尽的疯狂和嘶吼。
姜玥想到自己曾经的那些经历，那种陷进黑暗中无法自拔的经历，弹得更加疯狂，双眼微微泛红，仿若滴血。
就在琴声最为激烈的时候，祁擎宇加了一段温柔的小调进去。
他目光温柔地望着姜玥。
纵使身在黑暗中，也终将会有光亮照射进来。
而姜玥，就是他此生唯一的光。
在场所有人的情绪，都不知不觉跟着琴声陷了进去。
哪怕没有练习过钢琴的人，都能听出姜玥和祁擎宇钢琴技术的高超。
对比起先前苏若雪弹奏的钢琴，没有任何悬念地稳压一头。
拥有这种技术的人，真的从来没有接触过钢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