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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孽缘再现,或许是命中注定

一个月后。

宁卿卿一大清早就离开了办公室,除了再次检查各区域的设备,还把防汛工作又重新布置了一番。上一次的积水事件带来的教训无疑是深刻的,因此,在下一个汛期到来之前,必须抓紧时间排查存在隐患的设施,以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

可这样忙碌的生活并没有让她彻底的放空自己。她觉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每天和母亲反反复复吵闹,再这样下去,自己也没脸回那个家了。

实际上自从她闹着出院的那天开始,就和母亲产生了嫌隙,当着众人的面争的面红耳赤,互相不肯退让,结果嘛!也很明显了。那个小心眼的女人到现在还苦着一张脸不肯原谅她。

母亲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寻常人缺胳膊断腿,至少需要两三个月才能慢慢恢复全乎,尽管她身体素质比寻常人更好,也实在没必要这么早出院。在母亲眼里,就算把肇事者住的倾家荡产,也该留在医院慢慢恢复。

但她住院才十几天的时间,就感觉自己已经腐朽不堪了,这大概是她此生度过的最无聊的时光,作为一个大好青年,不去为家国天下抛头颅洒热血,总窝在病床上算怎么回事!简直是浪费生命。

母亲是不会明白这种心情的……

这样勉为其难的工作状态一直持续到今天。

本月开展的“卫生整治月”活动正干的热火朝天,她身为分区总指挥,理应站在一线和其他同志齐心协力,分区环境卫生在过去的几年一直是倒数第一的状态,这次一定要扳回一局。时间刻不容缓,下午已经安排好行程,要再去带领大家伙清除街道死角的顽固垃圾。

宁卿卿、罗秀秀两人换上工作服,两个年轻活力的姑娘干起活来也有模有样,叫街道大爷大妈们看着都实在喜欢。

洒水车呼啸着跟在一旁,清澈的水花四溅飞起像银花似的漫天飞舞,十多把洗地刷整齐划一的挥舞在地面上。空气中充盈弥漫着消毒水和洗衣粉清香馥郁的味道,原先拥挤的恶臭味儿总算消失了干净。转身再看,原来已经向前推进了大半条街。这时,光影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撒到湿漉漉的地面上,像是碎了一地的银光,几声百灵鸟的歌声响起,美的叫人灵魂出窍。

可是,内心藏着事情的人又怎么能睁开双眼去发现这世间的美好,他们沉浸在自我焦虑中隐隐不安。即使是这样美好的下午。

两个女孩虽然换上了和其他人一样的工作服装,但是在这群干劲十足的人里仍旧显得格格不入。她们艰难的随着其他人前进,步调不一致,动作也笨拙极了!虽然她们奋力前进,但体力不支,差距也越发明显起来。

宁卿卿从来没在这种事情上败过阵,眼看着前方队伍身影走远,她只好不停的追赶。脚下肮脏的污水和垃圾叫人实在难忍,洒水车的轰鸣声也在耳边聒噪,她也想心无旁骛,只管吭哧吭哧向前进,但外界因素的干扰实在太大。脸上豆大般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流在鼻翼,丝毫没有美感可言,疲惫已经完全写在脸上了。这样的状态导致她不一会儿就开始腰酸背痛了,而平时就算是跑下十公里也不会有如此强烈的疲惫感。

罗秀秀显然也是没吃过苦头的,才几米远就撂挑子不干,这让宁卿卿意识到,想要搞好工作还必须要有一副好体格,作为一名合格得人民公仆,应该时长加强体能锻炼,这样即使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也不足为虑。

“宁局,你还好吧!你胳膊还没痊愈,可别造成二次伤害。”偷懒的罗秀秀跑上前来,偷摸着对宁卿卿说道。

若是在刚才,宁卿卿还想逞能,展示自己分局领导的威风,但这会儿却是真心扛不住了。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但却忍不住叹道:“哎!年轻真好,干劲十足。我这把老腰,真是脆弱的不行!”

罗秀秀赶忙拍起马屁来,“哪里,分明是你最近一心扑在工作上,没有好好休息。而且你胳膊还没痊愈呢!没必要为难自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所以,一会儿下了班,就赶紧回家休息休息,别再挑灯夜战了!”

谁又不想回家呢!宁卿卿半匣着脊背,半个身子挂在罗秀秀身上,点点头表示赞同。回想起来,似乎还真是这样,正是太长时间不回家,才会发生许多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不过,她看得很清楚,生活中令人沮丧的事情有太多太多,不能把所有不好的结果都归咎于工作。

罗秀秀这看似无心的一番话,倒点醒了她。

毕竟工作不是生活的全部,逃避也从不是解决问题的良方。母亲最近四处奔走,恨不得办一场比武招亲以解决家里最大的麻烦,长此以往,母女关系只会越发紧张。

但是感情的事情她从来不擅长处理,她也不愿因为年龄去屈从。

在罗秀秀和赵磊的事情上,宁卿卿算是旁观者,俗话说:旁观者清。他俩定是在偷偷谈恋爱,但是两人各自有各自的顾虑,谁也没去捅破那层窗户纸。宁卿卿反倒坐不住了,她迫切的想促成一段好姻缘,于是趁此机会问道:“你和赵磊怎么回事?最近看你们生疏了许多。”

罗秀秀正想找机会坦白两人不清不楚的关系,没想到领导已经察觉到了,她不禁有些心虚,脸上的表情顿时乱作一团,“啊!没什么啊!”心虚中并带着惊讶。心里想着,藏得这么深的关系,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完了,谈恋爱若是被领导抓包,这辈子也甭想升职加薪了。罗秀秀神情越发的沮丧。

宁卿卿自己是万年母胎单身,却见不得别人爱而不得,见罗秀秀有顾虑,便直接安慰道:“放心吧!我可不是那喜欢棒打鸳鸯的人!你俩要是真爱,就赶紧原地结婚吧!我举双手赞成,也好沾沾喜气嘛!”

宁卿卿如此说也是对赵磊的一种认可,能促成那只单身狗顺利脱单也算是功德一件。

罗秀秀紧张兮兮,浑然不知自己行为反常,愣愣半天,最后咬牙解释道:“那个……其实也没有啦!还在相处中……”

“我虽比你年长,在这方面实在没什么经验,给不了你太多意见。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任何时候,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明白吗?”宁卿卿说着她最担忧的一个问题。

罗秀秀顿时羞红了脸,张目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引得宁卿卿咯咯直笑。

爱情这个词语,宁卿卿始终无法参透。如果再年轻十岁,她或许也会憧憬、会向往。奈何韶华易老,容颜憔悴呢!不过她相信爱情只不过是迟到了而已,这世间万物,多的是晚来的风雪,早到的列车,何况是人—这难以捉摸又摇摆不定的生物体。

耽搁半天,两人已经明显落在最后。

虽然早就安排人在入口处置放了警示牌,“地面湿滑,请减速慢行”的字样极其醒目,也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几桩无伤大雅的安全事故。

原本热火朝天的“给街道洗脸”活动演变为小型事故现场,这可愁坏了身为主责人的宁卿卿,她一边操持着喇叭,嘴里不停的提醒行人注意安全;一边又亲自当起人形拐杖,搀扶行动不便的老头老太太回家。刚才虽疲惫,至少身心放松,这会儿反倒焦虑不安。由于社区普遍老龄化问题严重,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蹒跚不便的老人,一个个老胳膊老腿,这可把她愁坏了。

有同事建议再次进行人工除水。这样就能极大减小湿滑度。于是一帮人马在赶走污水后又原地折返身,沿着道路将积水赶到两边。好在太阳渐渐吸干了水份,及时消除了很大一部分隐患。

世上的缘分有时就是如此奇妙,你心心念念想过的人,或许就在哪一天,就恰逢花开,栽倒在你面前。宁卿卿并未注意身后走来两个年轻人,一心都在关注着前方步履蹒跚的老头老太太们,因此当她猛地一转身想叫罗秀秀过来帮忙,却直接撞上一个男人。

不——是撞倒一个男人!

在她瞠目结舌的惊愕中,只见男人倾身向前倒去,宁卿卿上前一步想将男人救回来,却因为体重悬殊,双双落地,宁卿卿的身体重重压在匍匐式的男人后背上。

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呢!大概是狼狈不堪、不知所措,尴尬到欲哭无泪,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宁卿卿贴在男人背上,想站起来,却发现四肢怎么也用不上力,她不敢抬头,周围的目光足够将她杀到无地自容。她紧盯着身下恼怒并着痛处的侧颜,忽然觉得在哪里见过。

犹豫不到片刻,忽然就浮现出男人的整张容颜。

“顾淮安?”宁卿卿小声惊呼,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儿来。

顾淮安没在外人面前丢过脸,尤其是此情此景此种姿态,要是让那些小报记者捕捉到这个画面,那他也就羞得不用在梧城混了!闻言,他微微侧了侧脸,想看看这骑在他身上的人到底是谁!

“你打算把我压死吗?”看清楚是谁后顾淮安才淡淡问道。

“压死?不至于,我没那么重啦!”宁卿卿玩笑道,片刻后又察觉气氛不太对,正在这时罗秀秀也来到眼前,二话不说先把人救了起来。

身下虽然有一块人肉垫子,可宁卿卿还是感觉自己浑身散架似的疼,尤其是胳膊受到猛烈的撞击,骨头像是碎开了一般。

罗秀秀不清楚状况,上来就是一顿猛然输出,“我说你走路就走路,麻烦带双眼睛好吧!青天白日,玩碰瓷怕是有点儿败坏风俗吧!”

顾淮安人还在地上,心已经收到万点暴击。他却不去理会,将希望寄托在一同前来的徐然身上。

徐然眼里,顾淮安从来都是刀枪不入,以一人敌千军万马的形象,摔跤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可是,此刻趴在地面上的人,不正是他?

面对罗秀秀的挑衅,徐然想反击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只楞在原地不知所措,这可惹恼了顾淮安,他试了试用双手撑地,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无奈之下咬牙切齿道:“徐然,你是死人,你买这双破鞋是想送我归西啊!”

徐然受了骂,这才回过神来,上前先是问道:“顾顾,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顾淮安听罢则是怒不可遏,“说了多少遍,不要这样称呼我。再有一次你就收拾东西滚蛋吧!”

“顾总—”徐然赶紧改口了,看了看周围聚着的男女,他内心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由于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几乎形影不离,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保持称呼顾淮安为“顾顾”的习惯,尽管顾淮安极不情愿。

想不到,往日里死要面子的堂堂顾淮安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骂街。徐然的本能告诉他,这个时候要么救场要么从此滚蛋,他立马用身子挡住地上面目狰狞的人,保护他的良好形象不受损害,并且试图搀扶他起身。

显然,这样的体力活并不适合徐然这个看似伟岸,实则娇弱的男人。最要命的是他受伤了,令人不知如何下手。

但他累与不累宁卿卿并不关心,从刚才看见他的第一眼开始,宁卿卿的思绪就开始出走。遥想当初,华庭府一面,这个叫徐然的男人恃才傲物,把她好一顿捉弄。如今倒是送上门来了!宁卿卿不禁在心中感慨,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也失去了斗志……不过,有什么能比地上这个男人更拨人心弦呢!自从烂尾楼一遇,宁卿卿就每天魂不守舍想着他,甚至出车祸的时候眼前也不禁浮现出他的身影。看来真的是单身太久……情难自制的时刻,再看一眼,哈喇子就该流出来了。

因为对徐然持有偏见,宁卿卿对他没什么好气,只是心中暗暗不平:要是他再折腾我的男人,就揍他。

徐然正卖力拯救顾淮安,然而由于他势单力薄,半天了不见成效,他正犹豫是否要向身边这个女人求助。明显的,他不想。自从发生了那场车祸,他就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极大的敌意,也不知道是命运偏要如此安排,还是纯属巧合,每件事情但凡和她扯上关系,总会以不好的方式收场!他只是打量了她一番,心里想着:说什么也不能和这冤家扯上关系。

只是,徐然也是有苦难言,上星期刚做了痔疮手术,目前尚未痊愈。这种大幅动作很容易导致旧病复发。

想寻求帮助却又拉不下脸开口,最后只暗戳戳阴阳怪气搞出一句:“这回咱们也算扯平了,两不相欠。还有,劝你少管闲事!”

“我……”宁卿卿欲言又止,本来就是自己撞倒的,不帮忙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可这家伙横挡在眼前,想帮忙也帮不上。但也觉得这人精神不太正常,明明从未谋面,何来的两不相欠?她撇了撇嘴,看向身后的顾淮安道:“顾总……看起来很不好!”

“我自然知道,用不着你费心!”徐然漠然说着,忽地又想起身边这横眉竖眼的女孩刚才说过大不敬的话,就又补充道:“还有你,请你不要乱说话,否则你将为你的愚蠢而感到后悔莫及!”

罗秀秀当然也不是吓大的,当即就反驳道:“我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你看他……”罗秀秀用夸张的身体动作比划着顾淮安此刻的姿势,讥讽道:“我们人尚且有伤在身还没怎样呢!他倒一瘫不起了!”

宁卿卿好容易制止了罗秀秀,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的心里总有些淫乱的声音在叫唤,令她脸红心跳。所以徐然的态度并不能影响她热情四溢,毕竟——是包藏私心的。

顾淮安此时欲哭无泪,作为最了解徐然的人,他太清楚不过,徐然外刚内柔,商业上颇具头脑,可是一遇到女人,脑子就容易秀逗。

徐然用力过猛,导致伤口崩裂,也是自身难保。不成功只能作罢!

他摆摆手,示意宁卿卿上前来。

当围观群众的感觉确实良好,宁卿卿观察半天,一个西装革履眉清目秀但却弱不禁风,另一个美颜如玉但此刻遭遇飞来横祸病体娇弱,这俩男人,自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了!

尽管此时罗秀秀死死抓住她的衣角不放,看这满眼的恨意,是怨气没错了。

宁卿卿不顾阻挠上前来,蹲在顾淮安身体一侧,“你试试看能不能动?现在没办法确定你伤了哪儿,所以你尽量配合我,好吗?”宁卿卿不觉,自己的眉眼中皆是担忧。

徐然虽愤愤不平,见她也是一心为他好,便只能生闷气。这种情况下要么接受帮忙,要么……唉!这狗娘养的痔疮是真疼,根本不是人遭的罪!算了,豁出去这张老脸,求人又不犯法。

“你过来!”宁卿卿冲着徐然命令道。

徐然看起来很不情愿,不过倒也听话,按照她说的拖住顾淮安一侧身体。正想问她要干嘛!却只听一声杀猪般的尖叫回荡开来,徐然吓得一激灵。

人们争相查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看似年轻力壮的男人如此鬼哭狼嚎开来。

顾淮安痛到扭曲的面庞再不能平静。怨恨、愤怒将他团团围住。

“那个,这位先生,我已经打过120,应该马上就到了!”宁卿卿对他的反应不以为然,她替他正了骨,遭受怨恨也是意料之中。

“恩将仇报!”顾淮安微弱的声音片刻后才响起。

宁卿卿将他扶起来坐在地面上,闻言猛地抬头,铺满了细密汗珠的脸颊瞬间变得绯红。于是鬼使神差小声回应他道:“还真是!”然后便是止不住的得意。

顾淮安沉着脸,再不说话。

一旁的徐然暗自觉得眉来眼去的两人恐怕还有其他故事,但他不能明着问。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有好的结局,在他眼里,霸总和这女人便是如此。相识相遇已经是波折连连,再往下,只怕是要遭受削骨饮血之痛了。他只能试着阻止他们。

“如果没什么事情,就请便吧!剩下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徐然下了逐客令。见宁卿卿不为所动,便作出‘请’的姿势。

“才刚帮你把人救回来,你是不说声谢谢就算了!怎么还过河拆桥呢!”罗秀秀本就心怀怨恨,听徐然此言,立刻认定他是个过河拆桥的家伙。一不做二不休,气愤加恼怒,重重叠叠。

徐然的威武没坚持三秒,便被罗秀秀从身后袭击,直打得他趴地求饶。

“误会,误会。”被锁住双手压在地面的徐然吃力的大喊起来。

宁卿卿虽担心事态严重,却也暗暗笑了笑,忍不住有些自豪,果然是罗秀秀,专业素质过硬,给她竖个大拇指。

只见罗秀秀趾高气昂,扬眉吐气道:“什么误会,什么误会,你女扮男装上街来坑蒙拐骗谁呢!”

徐然脸侧贴在地面上,任凭怎么挣扎也好像使不上半点儿力气,反观罗秀秀,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控制住了他。这回算是真的颜面扫地了,眼看着那泪水就噙满了眼眶。甭管外表看起来多么英俊潇洒,却是个不堪大用的绣花枕头。

论起来,在场的人里只有顾淮安真正了解徐然,自己的人被打,他当然脸上挂不住,见徐然挨不住这女的打击,也辩解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你们误会了!”

罗秀秀好容易才抓住机会,哪肯轻易放过他,转头就是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不满道:“是吗?你和他不会是一伙的吧!来这碰瓷,专门坑害这儿的大爷大妈?”

顾淮安郁闷至极,自己可是受害者,受了伤不说,怎的到这个小姑娘嘴里,倒横竖都不是好人。都怪这个没脑子的,平白无故得罪女人做什么!

“姑娘,众目睽睽之下,你这样空口白牙诬陷别人可不太好。况且,作为受害者,我倒是想对你们今天的“作秀”行为提几条建议,你想不想听一听?”顾淮安黑着脸,不紧不慢的说。

“作秀?”罗秀秀顿时怒不可遏。

人的一生当中,总是会有被否定的时候,尽管你愤怒,沮丧,甚至想挥起拳头将这个否定自己的人打倒,都无法解决“否定”给你带来的沉重打击。

是啊!好好地一场“为人民服务”的行动,活生生成了他口中的作秀行为。说者或许无心,听者却生了意。

不仅是直楞楞原地不动的罗秀秀无法理解,就连“袖手旁观”了半天的宁卿卿也无法理解,她们此时难得的有了同样一种“无语”的感受。心口像生了火一样的灼烧着……

宁卿卿很快就从这种“无语”的状态恢复过来,以她对罗秀秀的了解,接下来,罗秀秀会化悲愤为动力,狠狠地揍这个被她强制压在地上的男人两拳,以报复那个说她作秀的蠢男人。她必须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制止这个冲动的小女孩,才能避免这场意外演变成真正的惨剧!

“作秀与否,世人自有评判,我们求的,也不过是个问心无愧罢了!是吧!秀秀。”她朝罗秀秀使了个眼色,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真实意图。但罗秀秀已经气红眼了,毕竟光荣的事业不容诋毁,她接着又说:“你先放开他,剩下的,咱们慢慢处理!”

罗秀秀附和着猛地点了点头,对她的这位及时出手相助的领导的话表示极大地赞同,尽管她此刻拳头已经挥到半空中,只等雨点般的落下去了。但她转念一想,自己初生牛犊,不能在众人面前这么下领导的面子,她是个宽宏大度的人也许不会计较,可她若是把这事儿记在心里,玩一套秋后算账,岂不是完蛋了!算了!罢了!不论怎么说,我俩应该站在统一战线上,共同对付这个遭瘟的男人才对。

不论他们三人有多煎熬,最煎熬的人,仍然是这个被女人狠狠压在身下的可怜男人徐然。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有多一点的力气能够反抗女人,但屁股上的伤口一定是崩开了,疼得叫人口苦咽干;没办法,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领导,希望他能说几句好话将自己从这“地狱”捞出去。

在这诸多人的眼前,他就这样失去了男人的尊严,这使他无法抬头来正视这些人。也就无法自我解救。

但是亲爱的领导啊!无论你想展示你的威严,还是你的不可侵犯,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救我于危难,绝不是忙着和她们斗嘴啊!两个不知所谓的小女人而已,往后有的是机会整治嘛!

见他们僵持不下,他只好强忍着抽搐的风险,发出最后的一丝呼喊。

“我不是好人?你讲点道理好不好,现在被你打趴下的是我好吧!”徐然的泪花似乎已经凝结成泪珠了,马上就将滚落。

想一想,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被异性当街制服在身下,并且完全无法动弹,是多么的难以启齿呀!我们可想而知徐然此时的心情,一定是无力,而又彷徨。

徐然再次奔溃到捂下自己的整颗头。

算了算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呢!见罗秀秀似乎还不肯罢休,宁卿卿只好连拖带拽,将她从她的“马”上拽下来,放他们一马吧。

此时我们的秀秀已经完全沉浸在她的征服欲中无法自拔了,她笑得前俯后仰,忘乎所以,将前一秒男人们对她言语上的羞辱抛之脑后去了!

这样的情况下,谁又忍心去指责她呀!

当然,这一场闹剧,总该有个人负责为它扫清障碍,体面收场的。看来,这个任务只能交到主要责任人宁卿卿手里了。她心烦意乱的看着眼前如同疯狂原始人一样笑着的罗秀秀,也得兼顾着和刚从地上一咕噜滚起身来“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徐然一通纠缠。

她强忍着内心的失落,对两个男人点头哈腰道了歉,试图安抚他们暴躁的情绪。

“顾总,您忍一忍,救护车马上就到。”

“对呀!马上就到!”罗秀秀秉持她的一贯态度,阴阳怪气插话道。

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伶牙俐齿,再让她说下去,恐怕就不好收场了。宁卿卿好容易将两人分开,再将她拉到一旁,背对着人群说到,“罗秀秀,点到为止,你看他这样子像是碰瓷儿的吗?”

罗秀秀不以为然道:“他这么个大老爷们,又不是小孩儿了。走路不长眼吗?”

宁卿卿撇了撇嘴,小孩子想事情就是简单,压根不往后看,“别发牢骚了!你先回去休息,这边我来处理。”

“这怎么行呢!”罗秀秀嘟囔道。

“听我的,快回去吧!”宁卿卿耐心安抚了她。

罗秀秀想,自己先走多少有些不够地道,可命令如此不得不从,她无奈着摇了摇头,笃定了今天这场博弈里是男人吃定了女人。

人群里的徐然已经完全进入角色,双手排开俨然一堵人墙,他可能想最后维护自己男人的尊严,紧咬着嘴唇才未哭得梨花带雨。

顾淮安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尽管这令他很不舒服,但他的满腔怒火已经被眼前这个“男人”消磨殆尽。他脑子里凌乱不堪,平时在工作上雷厉风行的男人,竟举着兰花指编排别人,简直判若两人。

见状,宁卿卿多少有些歉意。她半蹲下来,用一只手撑在他腰间,想给他点力量为他减轻些疼痛,记忆里他是能说会道的,幽默且风趣,世俗但也懂收敛,但是现在无论她说多少话,他都无动于衷。看来,确实惹恼他了!

也大概是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