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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小月站在横观层楼上,任由微风轻拂她的鬓发,重装深衣不仅没有束缚她的行动,还让她对天边的月亮产生无限地向往。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卢小月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拥抱清风,脸上挂着的,满是餮足的笑意。

关与君登上高楼,看到的就是这般恣意洒脱的场景。

她无奈地摇摇头:“小月啊小月,你现在是挺高兴的,你选择去上任我第一时间也是很高兴;可是坦白讲,你去了任上,自是不知还要面对怎样的艰难险阻呢……”

“‘生活中的十分之一是由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组成,而另外的十分之九则是由你对所发生的事情如何反应所决定’。小关公公,不是吗?”

卢小月歪头看着她,狡黠地一笑。

关与君一愣,卢小月也是穿越的?她知道“费斯汀格法则”?——

“这段话,是小关公公写在那‘真题集’的扉页上的,意在鼓励学子们掌握好人生中可以把握住的十分之九……”

奥……想起来了……

“……我写了整整一百遍自己的名字,更将这段话记在心中,奉为圭臬;小关公公,我愿意去探索未知的前路,并有把握去做好它!——”

关与君看着卢小月如此豪情壮志般的模样,也被她的样子感染,和她一起看着天边那轮饱满的月亮。

过了一会,卢小月仿佛才意识到小关公公开宴前把自己叫到这里并不是为了看自己表态的,于是不好意思地问:

“小关公公,您开宴前,原先是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关与君深吸一口气,终于要来了!

她转过身,轻轻地把手搭在卢小月的肩膀上,试图稳住她,免得被自己吓倒:“小月,我要说的事,你千万别害怕。”

“我是女中英豪、二甲传胪,我不会怕,小关公公你请说。”

“我刚才,忽然想到了‘月事带’……”

卢小月没有她想象中露出嫌恶与回避的神色,反而是带点迷惘:

“‘岳市代’是哪一位?哦~我想来了,本届探花郎就是姓岳,名字是个单字,莫非‘市代’是他的字?……”

“啊?我不知道探花郎的字啊……”关与君被她带偏了思路,刚露出单蠢的表情,就赶忙甩头,将脑中不搭边的东西甩出去:

“不是哪一位,就是那种长长的,不可见人的‘月事带’啊!”

“哦!——”卢小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那个啊!我知道了;我看有人卖,但是恩科考前从来没买过……”

这下迷惘的人倒成了关与君:古代版卫生巾不都是自己做或者家里人给准备吗?没听说有光明正大卖的啊……

“小月,你说的是什么‘月事带’?”

“就是在宣布要举办恩科之后就面世的小抄啊!全名是:每月时事以及相关可能考题的夹带,简称‘月时带’。”

关与君:“……”这不就是现代般的时政?还要蹲守在考点,各大辅导机构发放的“考前十分钟”吗?

考公一定要这么卷吗?……

卢小月说完,还从她方才换下来的衣服中掏出一本,“考完试我觉得好玩还买了本,觉得殿试说不定用得上,没想到皇上直接略过殿试这个环节了……”

关与君心下有些急躁,直接一手拍开卢小月递到她面前的小抄:“‘月事带’啊!——就是那种将布内包裹木炭灰、草木灰用来吸收经血的东西啊,布是可以反复洗的;

有钱人家也有垫类似于宣纸一样的纸张增加吸水性的,用完后可以随时扔,比草木灰干净多了……但是外层的布得留着,洗完了再回收利用……”

关与君的惊天一嗓子喊完,卢小月直接瞳孔地震,但是她还是及时地攥住栏杆稳住身形,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明白了,小关公公您继续说。”

“你明白了就好。我觉得那个‘月事带’既不好用又不干净,想做改良,可是棉花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对穷苦百姓、尤其是家境贫寒的女子来说,用来做棉衣的棉花拿来当用完就扔的月事带垫子,未免太过奢侈……你那是什么表情?——”

关与君看着卢小月那纠结、疑惑且带点嫌弃的拧巴表情,直接发问。

“我想起发愁的事……”

“什么发愁的事?”

卢小月继续蹙着眉:“我想起我要去县上就任,不免有些哀愁……”

关与君深吸一口气:你这时候觉得犯愁了?……

她闭上眼睛,等到呼吸平复之后又睁开:“喂!~~~”一边不住地拍打眼前的栏杆:

“我再重申一遍,我没在开玩笑,我就是想做女人用的那个‘月事带’!也叫‘月经带’,‘月经布’也是它……”

“小关公公,您让尚膳监重做一份的菜肴好了……”一个小太监提着大大的食盒远远地候在楼梯口,一脸“我什么都没听到——”的表情。

关与君:“……”今夜的风格外喧嚣呢……

罢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她已经在前朝社死,在后宫,也没有什么保留颜面的必要了!——

“小月,不瞒你说,想必你也听说过了,我想做‘月事带’的目的,就是因为我是个……”

关与君感到两道好奇且探究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出奇的烫热……

“就是因为我是个重度痔疮患者,三五不时就要流血,不垫不行啊……”

说完后,关与君似乎感觉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甚至看到小太监的嘴巴大张到几乎可以塞进一个鸡蛋的程度,她觉得还有点好笑。

卢小月拧巴的神色变得有些心酸加可怜:“是这样啊……我原以为是您觉得女人的钱最好赚,想做生意呢!”

关与君:“???!!!”

关与君最后强迫自己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好像……你这个说法听起来更可信一些……

喂!你要跑哪去?!——”关与君看着一溜烟跑下去的小太监,心道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