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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开始了吗?”

一个声音传来。

徐安立马弯下了腰,恭敬道:“公子,马上开始了。”

浅茴司回也满脸惊喜,:“谢叔叔!”

谢维安从人群里走出来,一身月白,霁月清风。

他唇边露出一丝浅笑,给两个孩子一人递了一个小盒子:“给你们的礼物,等会儿再拆。”

“谢谢谢叔叔!”

说话间,人群里起了一阵骚动。

谢维安转头一看,穿着黑色祭祀服的青年们组成的队伍分开了道路,在街道中央留出了一条空道的道空。

他们手提灯笼,表情虔诚儿肃穆,微低着头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人祈祷。

这表情也感染了百姓,方才还十分热闹的长街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众人屏息看着道路的尽头。

一辆马车缓缓行来。

那不像普通的马车,用四匹马拉着,顶部未封,建了两层,用随处可见的云茵花层层装饰着,一层站着两对闭眼祈祷的孩童。

盛筱淑穿着繁复而庄重的祭司服站在顶端,眼下用殷红的涂料点了一道,象征着祭司的地位。

她眉眼间都含着温暖的笑意,左手提着一枝云茵树枝,右手边放着一尊瓷瓶,流云晚霞在她身后飘荡而过,举手投足颦笑之间,仿若真是从天而降的神女!

百姓们全部屏息而待,盛筱淑轻声道:“上天护佑,降福福溪!”

底下的孩童们便重复着“上天护佑,降福福溪!”

一声比一声大,到后来,福溪的百姓们忍不住齐声重复,那场面,好像某种大型祭祀现场。

花车缓缓停下,盛筱淑做了个手势,声音停了。

她环视一周,摆足了神女的架势,用手中的树枝沾了瓷瓶里的水,洒向道路两边的百姓们。

孩童们齐声道:“大祭司降福——”

于是全场沸腾了,众人纷纷想往前挤,生怕自己得不到祝福。

好在盛筱淑已经事先想到了这个场面,那些提着灯笼的青年们立马出来控制了场面,将众人的热情控制在了不会引起骚乱的层面上。

花车缓缓往前,走了一路,洒了一路。

很快就来到了谢维安一行人前方。

二宝抬着头,脸上又是骄傲又是崇敬,这么厉害的人,可是他们的娘亲呢!

谢维安表现得还算平静,只是眼底一抹惊艳无论如何都藏不住。

他抬头,盛筱淑低头,灯火和霞光就浮在他们中间,汩汩流光,梦幻又有一丝暧昧。

盛筱淑沾了水,往他们头顶洒下的时候,枝上正好落下一朵云茵花。

人群一下子沸腾,争先恐后要去抢那朵花,然而花却被一只指骨修长分明的手稳稳接住。

谢维安面不改色地收起那朵花,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眼角那抹殷红上,唇边泄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盛筱淑没来由觉得脸有点发烫。

好在花车还在前进,很快就离开了这段路。

花车过后,街上重新恢复了热闹。

徐安脸上还残留着惊讶和敬佩,:“盛姑娘竟能想到如此办法,实在是新奇。原来那些材料是用来做这种马车的,真是好心思,好心思啊!”

浅茴一脸骄傲地说:“那当然,而且那辆车上很多零件都是哥哥做出来的呢!”

“浅茴也帮了很多忙。”

司回不卑不亢,一点没有这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轻狂,给人一种十分稳重的感觉。

谢维安笑笑,对徐安道:“带他们去玩吧,我去接一下她。”

“是,公子。”

“谢叔叔和娘要早点来找我们!”

“好。”

百祭台边,盛筱淑总算是走完了全部的祭典流程。

“大祭司,还有什么吩咐吗?”

毕严眼里对她的崇敬简直都要化作水溢出来了。

“咳。”

盛筱淑轻咳一声,摆摆手道:“没事了,让大家都去玩吧。”

“是!”

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盛筱淑松了口气,听话也是有好处的,不用解释那么多。

花车旁边还有一辆马车,祭司服太过冗余,她总不能穿着这招摇过市,不方便不说,也实在太显眼。

她正准备进去换身衣裳,忽然一道轻微的脚步声传进了她耳朵里。

盛筱淑面对这种情况已经有经验了,当即停也不停,一个跨步跳上马车,捡起旁边的鞭子往马屁股上挥去。

“咻!”

破空声响起,她手里的鞭子应声而断,身首异处。

我去!

盛筱淑下意识地往马车里面躲去,余光看见一抹亮色径直朝自己飞了过来——箭羽!

浑身僵硬的时候耳边响起一道炸雷般的声音:“趴下!”

那一刻她脑子还没反应,身子已经下意识地照做了。

刚刚弯下腰去,一颗石子破空而来,将那支箭羽折断在地。

但是不等盛筱淑松口气,百祭台边的榕树后面忽然窜出好几个黑衣人,提着刀就朝她冲了过来。

不是吧,这都第几次了?就这么流年不利吗?

那些人冲到一半,又是“咻咻咻”几道破空声,好几颗石子从她身后飞出来,一一弹到了那些黑衣人的腿上。

黑衣人们行动一滞,下一刻,盛筱淑整个人被捞了起来,熟悉的冷香一下子让她的心神安定了下来。

那些人还不死心,竟然不管不顾地依旧冲了上来。

谢维安面色沉郁,将她放在马车边,低声道:“在这待会儿。”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就窜了出去。

盛筱淑不是没见过人打架,也不是不知道谢维安身手了得,但是看见他仿佛鬼魅一般出现在那些黑衣人身边,一手捏断一个人的脖颈时,还是吓了一跳。

他毫不留手,仿佛自己手下的只是些微不足道的蝼蚁。

最后一个人倒下的时候,盛筱淑又看到了之前在祈茵山出现过的身穿软甲的人,她听见谢维安用冷得仿佛能冻死人的声音说:“清理干净解决掉,查清楚背后是谁。”

“是!”

转眼之间,黑衣人们的尸体被带走,原地只剩头顶的月光和浮光灯火映着他晦暗不清的脸。

盛筱淑张了张嘴,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说点儿啥。

“那个……啊!”